動物的一生很大程度上被「生存」這件事情所限制。這當然是無可厚非的,因為所有生物都一定是求生為上,大部分生物連「生存」都沒處理好,自然沒可能思考其他的問題。另一方面,生物也不像人類一般,具有高度且出色的抽象思維以及投射未來的能力,就算真解決了生存上的麻煩,也不見得牠們就懂得思考「我是誰」、「我應該如何生活」這些問題(就像我們從沒有見過動物園內那些不愁吃、不愁穿的動物們有過這種思考)。可以說,動物的生活是每一天都在做同一些事情,沒有任何改變,是在「原地踏步」的。
 
但人類的天性卻不是這樣。馬克思就認為人的天性是「創造」。這不但代表人有創意,有創造新事物的能力,更是指人類是渴望創造事物的。人不希望自己在原地踏步,所以人難以忍受無所事事,同時又難以忍受重覆的生活。但是,現代人卻偏偏生活在原地踏步的世界上,也難怪會常感到不受認同,失去存在意義,甚至產生了絕望感。
 
試試設想以下的例子:有一個人,他整天都在玩同一款電腦遊戲。他玩得是如此地出神入化,甚至能夠閉上眼,單靠聲音都知道自己在地圖內那些位置(當然這有點誇張了,但就先容許我們誇張一點吧)。這時候的他認為自己「很厲害」,於是不斷和自己的朋友談論自己這高強的「技巧」。不料,有一個朋友不太識趣,說一句:「你就算打得再強,也不過是在玩同一款遊戲。這有甚麼大不了的。」可以想像,如果我們就是那個人的話,肯定是不好受的。但,這位朋友有說錯嗎?
 
其實每個人都是這般。大家每天就是在上班、上學,回家就打開電腦,玩遊戲、看電影,出外就和他人談論「八卦」,各自隨便地說話。我們和一個玩遊戲的人沒有分別,不過就是換了一款叫做「現代社會」的遊戲罷了。對於某些哲學家來說,可能是莊子,可能是尼采,可能是沙特,可能是馬克思,他們會不遲疑地反問大部分的人一句 “So What?”。
 
一個玩電腦遊戲玩得連睡覺也不睡的年青人,我們固然很樂意將一句 “So What?” 拍在他的臉上。但是,那些社會上所謂的「成功人士」,每天就在勞神傷身,換來的不是對人類文明的貢獻,也不是對世界的真實有所追求,而是為了金錢這種人類物化的象徵。正如全世界的人玩了超過五百萬小時《魔獸世界》也不過是可以被「成功人士」一句 “So What” 給打發,那些談論自己年薪幾百萬的行政總裁、董事,在哲學家、科學家、發明家的眼中也不過是一句 “So What” 就能打發的人而已。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