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了比賽的會場,老頭子正在遠處等待着我。

或許是爲了增添神祕感,他還戴了頂草帽和墨鏡。

「想隱瞞你冇頭髮嘅事實?」我笑指他的頭蓋。

「想令我嘅魅力減少...」他摘下墨鏡:「呢到太多小妹妹,我怕一不小心就迷倒佢哋。」

「不過言歸正傳...」老頭子又把墨鏡戴上:「贏咗武林大會只係你邁向夢想嘅第一步,放低短暫嘅快樂,我哋宜家即刻翻去冰山繼續特訓。」





「好。」也是時候繼續特訓了。

「阿唏!!」驀地,一把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從後傳來......

這把聲音......

我回眸一顧,也就只有小月和其他四名隊友了......

我驚喜萬分之際,老頭子也十分通情達理,給了我十分鐘跟隊友短聚的時間。





「點解...你哋會喺雙子城嘅......」我難以置信的問道。

「流星都有參加,所以我哋就嚟咗支持佢啦~」小樂咧嘴一笑:「點知佢一嚟就輸咗比炫~」

「炫,的確令人五體投地。」當我說出這句話時,腦海中又浮現了炫一次又一次出神入化的魔法。

「你都好犀利。」小月突然從後排走上前,抿嘴一笑地說:「恭喜你贏咗武林大會呀~」

這一笑,讓我情不自禁的跟著綻放微笑。





久違了,這種感覺...

「多謝呀...」我傻乎乎的笑著:「我哋都好耐冇見。」

「唔...」流露在她水汪汪的眼中的...是不捨嗎......

我多麼希望是。

「我哋會等你回歸嘅一日嘅~」她拍拍我的胸膛:「時間轉眼就過。」

「好…」我瞥了一眼正忙著為美女簽名的老頭子後回頭向他們說:「大家都要努力呀...我都係時候返去特訓。」

離別之際,他們為我送上了比暖陽更窩心的擁抱,我喜歡這種感覺,一切盡在不言中。

有時候真的不需要多說什麼,因為感情和時間會證明一切。





「等你。」小月在一次拍了拍我的右肩,跟當日離別時的畫面重疊...

也代表著...大家都沒變過。

揮手道別過後,感覺這一趟來雙子城能帶走的太多...包括武林大會所見所聞和隊友們的祝福...種種都成為了我繼續前進的燃料。

我確信,只要繼續埋頭苦幹,未來總會有一片一望無際的天空任我闖蕩的。

老頭子跟我在武林大會過後跑回了阿克黎斯,因為習慣了雙子城的高溫,這一次回來又要再次適應這極寒的環境了。

「忘記宜家擁有嘅一切,忘記你自己係冠軍...」老頭子說:「學習原之力之前,先要調整好心態。」

我點頭,然後繼續跟隨老頭子到處訓練。





從那天起,我們征服了阿克黎斯所有冰山之外更到了犽月島最大的森林——「失散森林」,一個充滿野怪的魔法森林,包括曾經遇過的九頭蛇和牛頭人,甚至還包括魔法世界中第五強的野怪,「刀鬼」。

不過過程並不只是表面般簡單,老頭子把我丟到失散森林一個月,跟那些噁心難纏的野怪朝夕相對,而且每天難度都會隨之提升,使得我還真是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勉強度過這段日子。

時光荏苒,跟著老頭子特訓已有半年多時間,只是...我還沒接觸過當初他所提及的「原之力」......

「大師,我仲未訓練風暴之力...真係冇問題...?」我問。

「嘿...細路你已經學識咗。」他露出得意的笑容。

「咩意思...?」我根本沒學過呀......

「原之力本來就唔係一樣可以使用嘅技能,不同於你嘅旋風斬同風牆,佢係本身魔法師嘅本質,可以加強你嘅魔法技能同時令你身體有變化,正如鐵目嘅鋼鐵之力可以令佢身體隨意變成鐵一樣嘅道理。」大師說:「原之力代表著你嘅技能得到真正嘅開發,同時亦可以領悟到更高深嘅技能。切記唔好自滿,日後仲有一大段路要行呀細路。」

我...真的得到了原之力嗎......





在下半年,老頭子帶我到了堪稱「魔法死海」的地方對決一條巨型鯊魚,聞說就是魔法世界第四強的野怪。

在海中我的行動變弱了數倍,儘管如此,老頭子總是跟我說一句話:「人每當面臨危機嘅時候都會爆發潛能,實力自然就會提升。」

憑著那句話語,即使起初我在死海中對付鯊魚顯得格外乏力,但卻因為危機感而逼使我的魔法更進一步。

這年來,老頭子就是一直帶著我對付魔法世界中名列前茅的野怪,雖然途中挫折不少,但我記住了炫的說話...

「強者是由弱者演變而成的,遇到任何挫折,堅持、硬著頭皮就能闖過去。」

很多時候我們都為自己添上不必要的限制,然而只要自己肯堅持和付諸努力實行,最終定不會讓夢想成為南柯一夢。

跟著老頭子特訓的時間短不短、長不長,卻也來到了最後一天了......





這段日子把魔法筆記的內容領悟得七七八八,大師所說所提的也有牢記在心,就是在最後一天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我坐在死亡冰山的頂峰,雙腳底下是眾多的小樓和其他冰山,再細看就是勞動中的鎮民,一切都顯得格外渺小,我喜歡這種感覺,慢活的節奏確是在都市中難以找尋的寶藏。

我們都需要不斷努力往前奔,但適當時候停下腳步,休息時為周圍的美景而讚嘆也沒什麼壞處。

「睇緊靚女呢~」老頭子猥瑣的笑容讓我拉遠了彼此距離,免得被他傳染。

「我走咗之後...你有咩做...?」我好奇一問,畢竟相處了一年,還是會關心他的未來動向。

「冇呀...」他也坐下來,俯視山腳:「時間都唔多,留翻喺呢到抖下,得閒就出去走走,平凡嘅生活就已經係最大嘅福分......」

「大師你...有冇咩願望仲未實現...?」當他說自己「時間不多」的時候,心裡總是有點不太舒服。

他凝視著我,彼此面面相覷了數秒後他才淺淺一笑,我細心一看,老頭子的臉上也留下了不少歲月留下的皺紋...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老頭子看得如此入神......

「有啲願望,我諗都冇機會再實現...」他似笑非笑的說,心中像是有驅散不去的無奈。

我鼓起勇氣,往老頭子坐近了一點後向他說:「你同我講,我一定盡我所能幫你實現。」

他瞥了一眼我的勇敢後又再一次低著頭往山底下的風景望去。

「如果...你有機會見到一個叫『黯夜』嘅人...記得同佢講...」老頭子欲說還休,待了數秒才說:「慕靈...仲等緊佢。」

「黯夜」...

能讓老頭子如此牽掛的人...到底是誰...

但我也沒敢追問下去,畢竟這也是我第一次目睹老頭子的臉容散發出一種牽腸掛肚的無奈。

「時候都唔早啦...」他輕拍兩下我的後背:「翻去同你嘅隊友重聚啦......」

「大師你...跟唔跟我翻去住翻幾日...?」朝夕相對了這麼長的時間,總會有所不捨就此離去。

他笑著一歎:「我年紀唔細啦...同你哋班年輕人會有溝通障礙,唔麻煩你哋啦...」

老頭子不是一個需要被哄的人,所以他選擇了留在冰山我也沒再多勸兩句或什麼的。

「咁我走啦...」待了一會後我徐徐地吐出這句話。

他沈默不語,只是凝視著我的雙眸後頻頻點頭。

「多謝呢一年嘅照顧,有機會一定會探你。」我笑著輕拍他的肩膀。

「有緣再見。」他露出欣慰的笑容。

「記住...一個魔法師嘅價值並唔係在於魔法高強與否...」他指著自己的左胸:「係睇你嘅心態。」

這也就是老頭子一直提醒我的——心態決定境界。

只要抱持謙卑、永不放棄的心,日後總會有一定高度的...

一片紅霞映照著整個「冰山之都」,可遇不可求的大自然美景總是讓人不禁驚嘆人的渺小...

慶幸的是,我這個小人物竟然能遇上了像老頭子這樣的恩師,那這趟旅程也就不枉過了......

有緣再會了,慕靈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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