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完桐皇盈盈的講述之後,都是面面相覻。
  
峰火首先哈哈大笑,打破了悶局:「吃了一頓美餐後,竟然還可以聽到一段連我都未聽說過的典故,真是難得!」
  
「有點難辦啊⋯⋯」
  
「金先生,你的意見是⋯⋯」桐皇盈盈看著金道。
  
金『咳』地一聲,正色道:「說老實話,我在一劍堂裏樹敵太多,我一出現,肯定會釀成大亂,所以真的愛莫能助⋯⋯幹嘛老婆?我也不是在說事實嘛?喂!我竟然避開花叢不撲進去呢!你不誇我就罷了,還要生我的氣?」
  




桐皇盈盈和叛蝶,好不容易才拉住小凌,沒有讓她把自己的老公當場斬殺。
  
叛蝶攤了攤手,表情卻是冷冰冰的:「礙於我的身份,並不方便介入關於一劍堂的事宜。」
  
桐皇盈盈道:「我都把你們看好的小輩丟入死境了,這樣還不能逼得你們出手?」
  
叛蝶『啪』地拍桌道:「你這女人也不要太過自以為是了。沒有我們的默許,你有本事把我徒兒當成棋子般舞來弄去?再說,一劍堂內鬥到如廝田地,你自己不也是置身事外,寧願找外人幫手麼?」
  
金打圓場道:「算了算了,大家都明白這是甚麼回事。牽一髮動全身嘛,我們不出手,也是有各自的考量,畢竟因果效應確實太過飄渺,就連我們都難以掌握啊。」
  




小凌指了指另一邊:「這件事情,大概卡卡會有辦法吧?」
  
眾人目光都轉向卡卡。
  
「果然是只有求他麼?」桐皇盈盈嘆了口氣,有點無奈的樣子,好像這也是她預先想到的逼不得已的法子。
  
卡卡舔了舔嘴唇。
  
「這畢竟是個有趣的任務,本小丑也不是沒有挑戰的意願⋯⋯可是,你應該知道我的交換條件了吧?」
  




桐皇盈盈道:「你要求的,是一場毫無保留的比劍吧?好,我接受。只要卡卡大人能夠完成我的要求,盈盈在一年之內,必定赴約。」
  
「這只是第一個條件。還有第二條⋯⋯」
  
卡卡說出了他提出的第二個條件。
  
「甚麼?」
  
全場重煉強者,都驚訝得噴出了鼻涕來!
  
「哇哈哈哈⋯⋯桐皇盈盈,你就回去好好考慮一下!只要你首肯,我卡卡隨時接你的任務。呵呵呵⋯⋯」卡卡顯然十分興奮,瘋狂扭動著拉長打結的身體,目送著桐皇盈盈離去。
  
「謝謝各位,這一場盛宴,讓盈盈修為受益匪淺。各位都是通天徹地的大能者,恐怕盈盈在一段時間之內,都無法拿出匹配的回禮⋯⋯」
  
小凌道:「你都把你們一劍堂最重要的寶物,交給我們家天佑了,該是我們謝謝你才是。」




  
「這也不過順應天心而為,告辭了。」
  
待桐皇盈盈走了之後,眾人看著還在玩身體打結的卡卡,都不知道該說甚麼。
  
「這一次,真不曉得你這死小丑在打甚麼主意⋯⋯」叛蝶都覺得頭痛了。
  
峰火轉過頭來,對著剛才卡卡在採集野菜的那一片山坡喊道:
  
「天草大叔,你不過來吃麼?我悄悄扣起了一份,是為你留下的呢。」
  
草坡上驟然掀起一輪似有若無的空間波動。一名長髮披肩,面頰如刀削般修長,穿著一身像是前衛設計師手筆的時髦綠袍男子,從扭曲空間中緩緩步出。
  
「死肥仔,大叔我是吃素的,你偏偏請我過來吃肉,是想用肉味來薰死本大叔麼?」
  




「天草前輩,謝謝你用天草之力培植出來的野菜了。」小凌和金,都對這名綠袍男子恭敬地打招呼。
  
「我認為天草大人的野菜,根本是今天的主角。峰火小胖子的牛排不吃也沒有損失。」叛蝶也有向人拍馬屁的時候,而且她看著綠袍男子的表情,滿是愛慕。
  
綠袍大叔道:「若不是有卡卡的紙牌收割,我這些嬌弱的野菜,還不能保存到上桌的時候呢。」
  
小凌道:「卡卡,你現在又開始鑽研園藝了麼?這不像你啊。」
  
卡卡無奈地攤攤手:「沒辦法啊,比起那桐皇盈盈,我對取下這位天草大人的頭顱,還更熱衷呢。可惜剛才一直找不到出手的時機。」
  
綠袍大叔哈哈大笑。
  
「如你所願,機會已經給你了。你出不了手,也怪不得大叔我了。」
  
叛蝶道:「天草大人果然是神通無邊。一邊在壓制著修為不讓桐皇盈盈發現蹤跡,同時更完美防禦了這陰險小丑的隨時偷襲!某些人真是不自量力,想要跟天草大人較量?再修煉個三萬年吧!」




  
小凌突然心有所悟,看向旁邊,她老公也正好在看過來,表情也是有點驚訝的樣子。
  
「這一切之上,原來是天草前輩佈下的局?」
  
天草搖搖頭:「你們也把我想像得太玄了。這件事情牽涉了太多強者,千絲萬縷,我這一邊,不過是稍牽一線罷了,說不得佈局。更何況,我並無所圖。」
  
「此言就差矣。」峰火邊吃著留給天草的那一份牛排,邊道:「大叔,你明明就有所圖嘛。你搞了這麼一大齣,不就是為了要製造跟桐皇盈盈見面的機會?為何佳人現身了,你卻反而要躲起來呢?⋯⋯喂!你不要跟我說,盈盈姑娘原來是被你⋯⋯」
  
天草綠袍不置可否,只是在幽幽地看著桐皇盈盈身影消失的方向:「我還是不敢見她。對我來說,只要能夠偷偷瞧她真人一眼,就可慰藉我五千年的思念⋯⋯」
  
「癡情浪子⋯⋯天草大人好有型啊⋯⋯」叛蝶痴痴看著天草的側影。
  
小凌輕輕嘆了口氣。
  




「早知道是天草前輩在背後牽線,剛才我就不用那麼傷腦筋的在想對策了。想來我們家天佑,以至一劍堂堂主桐皇嘯,都應該過得了這一關罷?」
  
天草綠袍只是搖頭。
  
「我這一行的主要目的,真的只為看盈盈一眼罷了。我這牽動一線之緣,不知會在煉界第一層翻動起多少風風雨雨,這其中確實是會有一線生機的,至於能否掌握,就要視乎各人氣運了。」
  
輪到金嘆了口氣。
  
「那就是說,我的至交好友『唯唯道人』,氣運到盡頭了麼?」
  
小凌冷笑一聲:「早勸你別結交那麼多損友!這種世間罕有的賤男子,不殺之而後快,豈有天理?」
  
她的目光中,閃出了讓在場所有人都毛骨悚然的鋒銳之意。
  
讓我們把鏡頭一直拉遠。
  
眾人野餐之處,原來是某頭牛類生物的背上,這頭巨牛,老到背上都長出一片草原來了;巨牛側腹處,很可憐地被某死肥仔割下了一小塊的肉,不過看來被抹過了膏藥,很快就長回了細嫩的新肉;而巨牛腳下,不斷踩著一個旋轉著的星球;而這個星球,卻是懸浮在一條超級巨魚張開的嘴巴上;巨魚泡著的一片平靜水面,才是一個極大島嶼在大雨過後留下的積水窪;這極大島之外,又是⋯⋯
  
回到萬仞山劍祠。
  
坐在劍王座上的一劍堂堂主桐皇嘯,正在接見著新任客卿天佑道人同學。
  
「甚麼加入一劍堂?這樣的屁孩也能當客卿,那是把我們這些老牌客卿當成是賣早餐的?我不服!」
  
一名穿著紫色洋裝,梳草菇頭的中年女子,突然站起身來,指著天佑同學罵道。
  
陸詩韻首先就被惹怒了,站出來替天佑同學說話。
  
「彌生老母,你這是甚麼意思?這位天佑⋯⋯道人,可是我和三師姐、五師姐三人共同挑選出來的客卿,你懷疑他,也就是質疑我們的眼光了?」
  
伍惠卿也插一口道:「彌生,你雖是客卿,畢竟是外人,最好不要對我們的內部決定指指點點!」
  
被稱為彌生老母的草菇頭冷哼一聲:
  
「客卿的職責,不就是以外人的身份,給予一劍堂中肯客觀的建言,並對一劍堂內務作出公正無私的監察麼。老身身為客卿一天,就有責任去指出不妥的事情!堂主大人!就老身看,一劍堂正陷入於墮落的邊緣了,我彌生深感痛心疾首啊!」
  
「彌生客卿,何出此言?」桐皇嘯淡淡道。她並未表露出偏袒任何一方的態度。
  
「堂主大人!萬仞孤城,說是煉界最後一方無垢淨土,絕無誇張!可是這一方淨土,必需要以最嚴謹的標準,並透過所有人同心協力去維持的!一旦稍有鬆懈,便是功虧一簣,而且有可能清譽盡喪,永不翻身!可是,今天老身看到,有三名已經被情慾沖昏頭腦的賤女人,以主張改革一劍堂為名,卻是為了方便跟男人淫亂為實,這還不止,還要把這血氣方剛的小鮮肉,裝神弄鬼地偷運進來萬仞孤城,好供她們夜夜淫樂?你們三個行淫亂之事就算了,把這淫亂種籽帶進來這一方淨土,你們到底想要圖謀甚麼?是想要把萬仞孤城變成淫亂樂園麼?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啊!只要我彌生老母尚有一口氣在,就絕對不讓此事情發生!」
  
這彌生老母如此發了瘋的狂言,在劍祠之中並沒得到甚麼迴響,不過是自說自話的水準罷了。畢竟此話也說得太重了,無緣無故就把蔘天笑等三人打成淫亂婦人?就連最為死腦筋的絕情派像是艾莉莎等人,都不敢胡亂附和。
  
可是,不少人對這頭惡犬的狂吼亂叫,倒是微笑著默許的。她們當中不少屬於絕情派,都在等著機會好好挫一挫改革派的銳氣啊。
  
彌生老母一輪人身攻擊,說得就連最為淡定的蔘天笑,都是滿面漲紅,頸際青筋暴現。脾氣最不好的陸詩韻,甚至已經拔出了劍來。
  
「彌生老母,出來跟我陸詩韻一戰定奸邪!」
  
「哼!想要掩飾罪孽,企圖殺老身滅口麼?老身豈會讓你得逞?你若是想要證明自己清白嘛,很簡單,你們三人當眾褪下衣裳,由老身替你們驗個清楚!」
  
身為德高望重的師叔輩人物,還得要在眾多小輩面前脫褲子張腿驗身?還有比這更羞辱人的麼?
  
「你說驗身就驗身,你當我們是甚麼?要是隨便有個瘋婦跑出來胡言亂語幾句,我們就要驗證清白的話,那我們還用不用活了?」
  
「六師叔請息怒。讓我來吧。」
  
天佑同學背負雙手,一臉老氣橫秋地走到陸詩韻面前。
  
「說那麼多,無非也是懷疑本道人沒有作為客卿的實力罷了。讓我們切磋一場,不就可以證明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