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當然是知道分寸的。身為鐵民島的少島主,而且皇命血統的純度跟第一繼承人艾鯊平起平坐,即是說只要超越艾鯊,他就是鐵民島的未來主人了。那就是說,這幾名少島主的船隊,將來就是屬於自己的財產,那就當然要愛惜著,不能說毀掉就毀掉了。
  
因此天佑猛然發難,祭出的『海皇御水』和『星屑殞落』,也只是轟在水面上,避免直接打爆船隻。再說好歹大家都是一場血緣兄弟,也不好出手就要人家的命,就隨便弄翻幾艘船,丟些人進海裏,惡作劇一下就算了。
  
最靠近人乾港,還出動到擴音器來出言嘲弄的那位少島主,麾下艦隊共十六艘海盜船,全都給翻了個底朝天!單是要把船都翻回來,都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和力氣了,還沒想弄濕了的乾糧甚至掉到海底的物資要怎麼補回來。
  
至於另外四名少島主,則是損失不一,艾鯊更是從天佑還沒出手時,就已快快讓艦隊儘可能靠攏和遠離,這才大大減輕了損傷。
  
畢竟完成維肯指派的海盗任務,賺取血統加乘值,才是各少島主們最主要的目標。雖然在天佑手上吃了一虧,也沒有人就此跑去跟他決一死戰,反而對這惡神避之唯恐不及,丟下那個全滅了的少島主不管,翻了的船也即場放棄,帶著保留著的戰力,航向遠洋做任務去了。
  




赤城少島主大展實力,讓士氣低落到極點的船員手下們,都是一吐烏氣,鼓掌喝采。
  
「出陰招弄走我們的船隊船員就算了,還要跑過來羞辱我們?真是自找死路!」
  
「赤城少島主果然是個膽大生毛的,竟然在維肯大人的眼皮底下,也敢對其他兄弟們出手!被人欺負了就要把場子搶回來,這個性有鐵民之風!我喜歡!」
  
那光頭二副更是激動得跪在天佑面前。
  
「我佐丹的小命,是少島主你的了!我的命不好,之前跟過五位少島主,全都被艾鯊他們玩陰招玩死了,只是我一看到赤城少島主出手,就知道你肯定是前古無人的超級命硬之人!說不定只要熬過了這一趟,就能夠站穩陣腳,甚至把艾鯊踩在腳下,也是指日可待!」
  




這叫佐丹的光頭向天佑坦白,倒是其他船員對他有點意見啊。
  
「也難怪連艾鯊都不敢收你,你這是『剋主命』啊。」那為首的人乾狩獵者道。
  
天佑倒是聳了聳肩。
  
「我從來都不迷信這些。只要大家願意把命交給我,夠膽跟著我這個新手出海冒險的話,我可是來者不拒的。」
  
由於剛才天佑展露出的兩手魔法太有霸氣,再加上鐵民都是些不惜命的狠角色,因此天佑登高一呼,果然本來就為了出海而聚集在一起的眾人,也不懼眼前僅得一艘破爛大船,都願意跟著這位少島主出海當海盜去。
  




天佑當即由最老經驗的光頭二副佐丹打點一切,包括預備物資和分派人手等等。他本人則是名義上的最高指揮,實質上也無事可做。他看向海上,見到那個嘲弄他的少島主,快要把自己的主力艦翻回來了,便又隨即施放一個聖域級的魔法『暗流湧動』,把那艘船又再弄翻之後,還把這些落水狗透過暗流沖出公海,直至消失在他的眼前。
  
沒過多久,從另一邊的海灣,又有一隊海盜船隊,企圖靠近人乾港。
  
天佑同學也沒客氣,正要祭出『海皇御水』時,那站在為首主艦船頭的少島主,連忙耍手表示沒有惡意。
  
「赤城兄弟且慢!我是少島主中排名第六的蘆廣仲,巴比倫分校的三年級生!在酒館上空一戰不打不相識,後來我聽說你也是參加桔梗花校園祭的外校生,難得不是臨冬人,已經很想要跟你套近乎了,可是聽說你最近都(跟新婚妻子)閉門不出,一直沒有這個機會。」
  
這名叫蘆廣仲的男子,大剌剌地就把主艦停靠在人乾港上,隻身下船,手下們也沒有進入備戰狀態。此人長相憨厚,而且看來都是來自東方。
  
「難道你也是香山人?」
  
「我來自福摩莎域,福摩莎在巴比倫算是傳統的強勢分校了,大概就僅次於神聖羅馬和『兩河流域』吧。」
  
天佑也是第一次聽說,別的異能學院也有『分校』這個設置。聽這蘆廣仲提起神聖羅馬又福摩莎的,熟悉之餘又有點怪怪的。




  
「以我所知,臨冬學城這種『小型虛擬世界』模式的異能學院,在煉界算是極之另類了。一般較具規模的學校,比如我們巴比倫,以至聖心,奧姆真理等,都是走仿效帝京的分校模式,甚至分校數目比帝京還要多,因為坦白說,我們的收生標準,遠沒有帝京那麼嚴格。說句更老實的話吧,我自己就是考帝京失敗之後,才被巴比倫招攬的。」
  
見這蘆廣仲提起巴比倫比帝京低上一等的事實,好像完全沒有不甘心似的,也不介意在他這個帝京學生面前提起自己被帝京拒諸門外的事,天佑心想:這種平民的性格,真能夠在煉界生存麼?
  
「說句失禮的話,根據帝京向來的態度,不都是只派些雜魚過來梗桔花學園祭,志在充數的嗎?可是我看到赤城同學剛才那兩手⋯⋯驚世駭俗啊!雖然說在巴比倫裏,不是沒有聖域強者,可是我還沒有見過,把『海皇御水』弄得如此大場面的!還有另一個魔法,那是召喚天外隕石飛下來攻擊麼?天啊⋯⋯難以想像!其實我還是第一次參加學園祭,沒想過原來帝京的水平高得如此恐怖,就連雜魚都有這種魔法威能?那麼你們帝京的天驕,將會強大到何種程度啊?」
  
天佑同學也不知道該怎麼澄清這個美麗的誤會。實際上帝京是沒有這麼強啦,雜魚級的還真是挺雜魚的。
  
「唉,我真的很羨慕你啊,身為帝京學生,就常常有機會可以看到那些天驕偶像們的風采吧?我們福摩莎在帝京,也是出了好幾名的天驕,比如豆花女神蔡黃汝,雞排女神鄭家純,在我們家鄉,已成了聖女一般的存在!啊!我真的好想跟鄭家純BB見一面!」
  
「⋯⋯有機會的。」
  
「你指看網絡影片吧?唉⋯⋯我每天不看過她的照片或影片,就睡不著覺啊。不過赤城同學是來自香山?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香山的煉能力者呢。」
  




香山到哪裏都是弱勢啊。
  
「對了,蘆廣仲同學有甚麼事?」天佑同學也覺得此人的話有點太多了。
  
「其實我也是一直被臨冬系的少島主們排擠得慘了,要是這趟出海的收穫又是最後一名,就會遭到島主大人活生生鞭死,強返變回白丁的懲罰!既然大家都是外來生,不如聯手吧!」
  
這蘆廣仲雖說也被排擠,但看來他的情況遠沒有天佑那麼悲慘,至少有艦隊,船員也有足夠的航海經驗。
  
天佑同學只有一艘破船,熟練水手嚴重不足,正愁怎麼出海⋯⋯要是能有個『兄長』帶著,那所有的困難都可以輕易解決了。
  
見天佑仍在考慮,蘆廣仲道:「呵,你是在猜疑,為何我會提出一個讓你佔盡便宜的合作方案吧?其實我是想要借助赤城同學你的單兵戰力啦。我們有的是當海盜這門活兒的經驗和技術,怕就怕在打劫時踢到鐵板,碰上打不過的強敵,到時候就可能功虧一簣,反被全滅了。赤城同學修為深不可測,跟你結伴出海,無疑就等於多了一個守護神,軍心大定啊!」
  
這說法也不無道理。
  
「好吧,蘆廣仲同學,合作愉快。」




  
兩人握手,聯盟就此建立。
  
蘆廣仲將二十名熟練水手,派到天佑的那艘破船上。二副佐丹有人可用,馬上俐落地編配人手,不到中午,船帆總算揚起,可以出航了。
  
蘆廣仲和赤城少島主的聯合艦隊,出港。
  
「赤城同學,你的船只要跟著大隊前進就可以了,你不用長駐在那邊啦。你就搬過來我的旗艦裏住,你可以跟我們學習各種航海技術,以及討論一下任務攻略的次序問題。」
  
「好的。」
  
「不過我們也不急,先把艦隊駛出鐵民島海域吧。我知道從這個方向不遠處,有一條商船航道,我們先去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宰些『肥魚』,先賺一些威望值吧。」
  
天佑連航海圖都看不懂,面對一片茫茫大海,真是連方向都辨不清楚,更遑論說要怎麼做任務。因此他也是依賴著蘆廣仲出的主意,傻傻地點頭同意了。
  




『系統訊息:天佑同學習得『經典航海術』一級。得到威望值500點。得到『航海儀器』新手裝一套。海圖模式已導入天佑的個人地圖。』
  
難得有機會,他便如飢似渴地學習這『大航海時代』式的古典航海術啊。
  
航行了半天左右。
  
「有了有了!碰上了大肥魚!有五大條呢!」
  
天佑依著海員們所指向處,隱約看到前方確實出現了船隊的影子。待雙方接近些,果然看到了有五艘滿載貨物的商船,以星狀隊形結伴航行。
  
「五艘都是貨船,一艘護衛艦都沒有?這不等於天上掉餡餅?」
  
「就像是一位美人,裸著上身走在鐵民島的市鎮上般。到底要有多不諳世事,才會就這樣子出海啊?」
  
蘆廣仲道: 「這班傻子是屬於哪個勢力的?左舷繞過去,我要看到他們船帆上的家族紋章!」
  
水手道:「看到了!這紋章⋯⋯應該是『鷹巢城』的!」
  
「鷹巢城?」
  
蘆廣仲想了想,然後便猛地拍拍手。
  
「兄弟們!抄起傢伙,我們幹活去!」
  
船上的海盜們都在熱烈喝采,露出了無比貪婪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