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在一日之間,讓逐鹿版圖中諸多僅次於凱旋的諸侯勢力,更換領主!
  
尤其是SSS級的尼斯王道爾,以及凜雪王尼克,都是已經成名了上百年的超級強豪,當然也是冰火圓桌會上列席的『冰火聖騎』,不少臨冬人從出生起至年老入土為安,都是看著這兩人在當領主的。
  
而一些名氣沒兩人大的SS或S級領主,有些可能在位更加長久,是佔地為王超過二百年的山寨王。
  
這些領主歷盡滄桑,早就不會親自下場參與大演武,甚至都沒有名列騎士榜上。他們作為領土的精神領袖,帶領屬下年輕強者們去爭取榮譽,自己則是醇酒美人,與世無爭。當然他們的戰力就未必腐化退步了,只是作為領土的最後守護神,當然不會輕易出手。
  
可是如今這些領主,全都被強制的賭鬥抽籤,被逼上擂台戰鬥,而且還要跟台上的魔嶽生死相向。
  




首先,他們作為聲名顯赫的強者,有些人甚至還是冰火聖騎,若是當著現場眾人包括自己的手下面前,選擇當個避戰的懦夫?這已經是一件極之有損名譽的事情。
  
當然,大會的抽籤結果,明顯是凱旋故意安排的殺局,其實不少人都心知肚明,只是畢竟在以強者為尊的世界,拿任何理由作為避戰的借口,都是可恥的。
  
唯有一些本來就聲名狼藉的領主,比如黑魚堡和剝皮堡的堡主,才敢撕破面皮,直接說我才不會上凱旋城的當,我就是不上台。
  
詹姆稍稍下令。凱旋鐵衛出動,卻不是去動這兩位堡主,而是把他們的繼承人當成犯上重罪的死刑犯,原地制伏。
  
在凱旋城冠絕逐鹿版圖的R級領土的籠城結界下,眾人即使想要認真反抗,還真怕詹姆會首先撕破面皮,把他們當場全滅呢。
  




至少,上台面對魔嶽,還會有一次決定自己生死的機會吧。
  
結果,一個又一個老牌領主上台應戰,他們也是使盡了渾身解數,不少人甚至施展出超過盛年期的戰力!
  
然而,一切都是徒勞。
  
行刑者魔嶽,連斬九名諸侯領主!令他晉級十強之後,變成了一條鋪滿鮮血和被撕毀的榮譽之路⋯⋯
  
大演武的氣氛,已經完全改變。
  




縱使比武仍在繼續一場接一場上演,然而現場歡呼聲變得寥寥,取代的是不少人眼中流露出的悲慟、暴怒、陰沉,以至各懷鬼胎,甚至暗暗竊喜也有的。
  
第二天的演武結束。
  
約半數的領地跟凱旋不歡而散,繼任的新領主連連招呼也不打,就拉隊離場。若不是在凱旋城結界下尤如被軟禁,他們早想離城了。
  
沒有被魔嶽視為目標的一些中小領土,則大多對凱旋城感到失望和心寒。
  
大演武是凱旋王的一項系統權力,被徵召者一定要親身參與,並待到演武結束為止。
  
然而,有部份勢力卻是一反常態,變得對凱旋的態度更加親近了。比如長年跟凱旋關係緊張的尼斯,在尼斯王道爾死後,新繼任的女領主『艾拉莉亞』,卻是尼斯國內親凱旋派系的領袖。這樣改朝換代之後,尼斯反而變成了對凱旋最忠誠的伙伴了。
  
歌汀方面,歌汀王本來就是傀儡,死了就死了,甚至對已控制了歌汀的聖心間諜來說,這可能還更省事。
  
繼任歌汀王的,卻不是還沒有跟大郡主完婚的萊特,也不是打敗了卡爾森後卻並未拿到繼承人席位的赤城,而是在聖心間諜當中某個不起眼份子。說起來,原來此人也大有來頭,好像是聖心某副校長的兒子芸芸。不過這已經是題外話了。




  
本來凱旋城安排了盛大的晚宴,作為餘興節目,不過看來也沒有誰還有心情喝酒慶祝,因此晚宴也就臨時取消了。
  
詹姆信守承諾,帶著天佑去他的私人馬廄選戰馬。
  
「赤城大人,你對於今天我指使魔嶽所做的事,有甚麼想法?」
  
天佑撓撓頭。這種政治密談,他可不擅長啊。
  
「詹姆兄,我只是來參加學園祭的外校生,對於你們臨冬人的內政,誰當皇帝又誰當臣子之類的,我沒有任何既定立場。不過我個人並不討厭你,所以才多管閒事跟你說兩句。」
  
「嗯嗯,請說請說。」
  
天佑道:「潛龍島的阿當遜,不久前發出了討伐你的詔書,號召各大諸侯倒戈,把凱旋政權推翻,此事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吧?可是你在大演武上,非但沒有釋出善意攏絡人心,卻是對那些效忠於你的諸侯們百般羞辱,不是借口要向他們橫征暴斂,便是直接置他們於死地⋯⋯這樣,不會逼迫那些諸侯們選擇倒戈,支持阿當遜推翻你麼?」
  




詹姆拍了拍天佑的肩膊。
  
「赤城老弟啊,說我沒有釋出善意,攏絡人心,對我有點不公平吧?」
  
「此話怎說?」
  
「我對鐵民島,難道不是百般釋出善意了?我現在還帶著你去挑座騎呢。」
  
天佑恍然:「那也是。我知道魔嶽對赫倫一戰,你指示魔嶽放水,也是為了讓赫倫有戰時突破的修煉機會。」
  
說起來,他把摩耶斯收為凱旋鐵衛,也未嘗不是在收買人心。
  
天佑,大仲馬,摩耶斯⋯⋯那麼說,詹姆似乎對來自帝京的人,特別瞧得起啊。
  
「赤城老弟啊,其實接下來我想要說的話,已經不是甚麼秘密了。我,其實並不想要再當皇帝下去了,因此我正想要找個機會退下來。只是我畢竟家大業大,除了我自己,我還有凱林城的老家,我的老婆孩子,還是要為他們謀求一條我退位之後的出路,因此,才有需要弄出今天這一幕,把傳統東大陸豪強勢力的領主,一口氣殺掉四人。這⋯⋯其實是觸發系統劇情鉅變的關鍵條件啊。」




  
「劇情鉅變?」
  
「其實逐鹿版圖,便是一個『亂世爭雄』模式的封閉世界,主線劇情縱橫交錯,其實有很大的變化空間,簡言之,便是誰都可以做皇帝。目前凱旋名義上統一天下,各國變成諸侯臣服於凱旋帝位腳下,這只是很久以前發生的一次劇情鉅變,凱旋王朝創始皇帝『坦格利安』完成了『統一版圖』這個系統巨大成就之下的結果。自之此後,凱旋王位的人選歷經十數次變遷,當中不乏種種謀權篡位,令到目前連皇帝的姓氏都已經變成蘭斯尼家族了,可是,統治模式依舊沒有改變,凱旋王朝依舊是凱旋王朝,也因此,逐鹿版圖也已經很久沒有發生過足以稱為『翻天覆地』的劇情鉅變了。」
  
天佑在撓頭了。
  
「聽你所說,難道你正期待著,有誰能夠把凱旋統治的王朝推翻麼?」
  
詹姆哈哈大笑。
  
「現在,恐怕有超過一半的諸侯國,都在悄悄主動連絡上潛龍島,要求加入他們的討伐軍了吧?如無意外,在明天的大演武結束時,就是阿當遜正式宣戰的時候了。到時候,不知道有多少諸侯國會即場翻臉,然後在大庭廣眾之下,跟仍然效忠於凱旋的勢力,彼此拔劍相向呢?」
  
天佑對此人的印象,頓時急速變壞。
  




「詹姆兄,你若不想要當皇帝,直接退位不就好了?像你這樣唯恐天下不亂,會不會太無聊了啊?」
  
詹姆笑得更開懷了。
  
「講得好!『無聊』嗎?我是真的好無聊啊!我當了皇帝二十年,站在冰火聖騎的頂尖上也已經二十年了,雖然偶爾還是有暢酣一戰的對手出現,可是卻還是不夠刺激啊,完全不夠!唯有令主線劇情發生史無前例的鉅變,讓更多進階劇情得以開啟,甚至進展到劇情終點,開啟夜王系列,破解逐鹿版圖終極之謎,這當中出現的種種挑戰,困難到九死一生的局面,這才能夠激發到我,不,甚至是臨冬學城一整代人的飛躍進步!固步自封在逐鹿版圖,詐作不知外邊世界之大,這樣並不契合煉能力者的天性啊!看看你們帝京,你們的重煉強者,不就是講求無限延伸『我意』,不管是建立不世之功或是做成滅世破壞都是一視同仁,這樣才能夠把煉能力者的潛能完全發揮出來嗎?我詹姆正在做的事情,就是要憑我意推動這個小世界往前進啊!」
  
這樣的想法,即使在天佑眼裏看來,都是非常扭曲的。
  
可是,個性極端偏執,堅持己見並用大熱情大意志執行到底,這不就是煉能力者的本質?
  
尤其是以天佑所認識的重煉強者來說,這種偏執和極端,更可說是其性格形成的必需條件啊。
  
「⋯⋯詹姆,你的終極目標,是想要成為『重煉』?」
  
「知己,知己啊。」詹姆連連拍著天佑的肩膊,「謝謝你的抬舉了。你、大仲馬和摩耶斯都是帝京來的,你們在帝京裏算是排在甚麼位置,我尚且不太清楚,可是坦白說,面對你們三人,我也不敢說能穩勝⋯⋯試問目前的我,怎敢大言不慚地把『重煉』當成目標?」
  
詹姆目光看向遠方。
  
「千里之行,始於足下。現在,就由我來踏出這踢破這陳腐框框的第一步吧。」
  
其實在兩人談話之間,馬廄的僕役已經逐一把戰馬牽過來,展示在兩人面前。詹姆還時不時停下他的偉論,向天佑講解每匹戰馬的來歷和優點,只是為了閱讀流暢,而減省了不必要的敘述。
  
當詹姆說完他的宏圖大願時,馬廐內的戰馬都已全部牽出來了。
  
「沒有看上的嗎?」詹姆皺了皺眉,「赤城,你不會真的看中我的小紅吧?」
  
天佑搖搖頭,「我在想,你有沒有一些已經不能作戰,等著要人道毀滅的戰馬?」
  
詹姆撓了撓他的光頭。
  
他找來馬廐管事問了一下,那管事不客氣地『哈!』了一聲,大咧咧的道:「帝皇的馬廄,怎麼可能會養著殘廢的馬?赤城大人你的要求也太特殊了吧?難不成你想要騎著一匹殘廢的馬,明天跟魔嶽大人比騎槍?」
  
就在此時,馬廐的另一邊角落,傳來了一聲古怪的低鳴。
  
「那是甚麼叫聲?」詹姆問道。
  
「啊⋯⋯那是陛下那匹鍾愛程度僅次於小紅的『白火』,跟那匹無人能馴的『黑色冰柱』,交配產下的小馬崽子。這可是馬匹配種界裏前無古人的新嘗試,要是能成功把火系和冰系的神馬雜交出後代來,便將會誕生出逐鹿版圖的第一名馬!」提起最有興趣的名馬配種,那管事滔滔不絕。
  
「可是,聽馬崽子的叫聲,應該是失敗了吧?」
  
「唉,這一次是差一點點就成功了。最困難的冰火融合,已經完成,卻偏偏碰上最為常見,卻又無法避免的『佝僂症』。」
  
三人前往觀看,躺在草堆上的剛出生小馬,竟然同時燃燒白焰,以及散發出黑色的寒氣來。
  
不過小馬似乎先天四肢長不好,歪曲無力。這佝僂症是馬兒常見的先天缺陷,跟配種父母的屬性矛盾無關。即是說,這匹小馬,已經算是成功把火屬性的烈馬和冰屬性的雪馬,兩者血統融合了,可是生出來是四肢佝僂,實在是太不走運了。
  
「可惜啊。雖然難得配種成功,可是佝僂是絕症,這匹馬永遠無法站起來了。只得要人道毀滅啊。」
  
「我就要這匹馬吧。」天佑道。
  
詹姆嘆了口氣。
  
「被你冷手拾得一個熱煎堆呢。好吧,就給你好了。反正除了你之外,這匹馬對任何人都是沒用的吧?」
  
馬廐管事頭上滿是問號,心想這位赤城大人為何看中一匹天生跛腳的馬?難不成⋯⋯他想要把馬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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