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獅詹姆的退位宣言,全城可聞。隨之,則是在每一個人的腕錶和眼鏡屏幕中得到系統訊息的確認。
  
「詹姆竟然會選擇退位?」
  
就連大仲馬,都露出了極為驚訝的表情。
  
倒是天佑同學當了一回先知。因為這一招,他在鐵民島上,已經見過維肯和艾鯊使用過一遍了。
  
領主退位!
  




根據逐鹿版圖系統,繼承者可以得到退位者的全部權限,包括皇命血統值也可以得到部份繼承。這是系統為了保持版圖內各既有血統的存續優勢,免得隨著年月過去,舊血統會漸漸稀釋消失,而令版圖內的勢力劃分面目全非。
  
天佑對大仲馬解釋了詹姆的企圖後,他才霎時恍然。
  
「原來他平日常常放在嘴邊的退位退位,竟是在謀劃今天的這一著!」
  
喬楚繼承了凱旋王之後,當然也繼承了詹姆的部份皇命值!
  
『守城軍主帥的皇命血統值,提升到220點。由此守城軍全軍的戰時皇命加乘,也由17點提高到了33點。』
  




大逆轉。
  
阿當遜喉頭一甜,『嗚哇!』一聲,就是嘴角溢出血來。
  
「你⋯⋯你竟然真的甘心退位?受系統制約所限,你的兒子,將永遠不可能把帝位再傳回給你!」
  
詹姆聳了聳肩。
  
「我本來就想找個理由好退位啊。只要潛龍島覆滅,我凱旋就算是真正完成統一東大陸霸業,那麼我兒子的王座,我老婆的皇太后位置,就坐得穩固了。」
  




詹姆是曾經說過,他不想要當皇帝,卻不代表他同意把帝位隨便送給別人!畢竟他家大業大,背負著卡里蘭家族的興衰,也要確保退位後新帝不會因為懼怕前朝復辟而屠光他的族人⋯⋯那麼說來,最安全的傳位者,當然就是親兒子了。
  
「吼!」
  
阿當遜主動進攻,使出他最強的劍訣!
  
可是,詹姆如今已不是皇帝,在他的159點皇命值以上,還可享有33點戰時加乘,這樣就跟阿當遜的皇命值處在同一水平了。
  
本來以詹姆的實力,即使皇命值落後個十點八點,也可輕鬆克服而穩勝阿當遜啊。
  
僅僅一個回合!
  
阿當遜身中五劍,完全沒有一戰之力!
  
「你你你你別過來!」




  
進入顛狂狀態的阿當遜,已隨時準備使出天命制裁了。
  
詹姆道:「放心吧,我不會讓討伐軍的主帥那麼快就死掉。這樣太便宜了這些當場倒戈的諸侯了。現在,有反心的人都全數落入了這個陷阱,不清除個乾乾淨淨,更待何時?阿當遜啊,你將會是最後一個才死的人,在此之前,凱旋不接受任何人的投降,也包括了你在內。」
  
這就是詹姆的真正意圖:把所有對凱旋不忠誠的諸侯勢力,全部清除!這也是為了鞏固凱旋霸權在他退位後的統治啊。
  
這一切都是為了他的兒子,為了家族。
  
阿當遜臉上陰晴不定,但似乎他對於奪位並沒有死心。他轉身一退,竟然逃竄了!
  
詹姆無意追趕,讓他退去。
  
守城軍開始進行大反擊。
  




在城牆上戰況最激烈的位置,兩名金甲巨人,魔嶽和赫倫,已經拿回了戰況的主導權!戰況已變成了對討伐軍一面倒的屠殺。
  
而即使城外有討伐軍的諸侯國舉起了投降的白旗,凱旋一概不管,派大軍包圍之後,剿滅之。
  
「這一戰,已經沒有我的事了。」
  
詹姆失望地嘆了口氣。他降回地上,不知隱身到哪裏去了。
  
由始至終,那位喬楚甚至都沒有出現在戰場上,啊不,深信父親一定會勝利的他,正在另一處高床軟枕的戰場上,『討伐』著歌汀大郡主瑪格麗呢。
  
抱頭逃竄中的阿當遜,還剩下最後的希望。
  
「嘿、嘿嘿⋯⋯詹姆啊,不果斷殺了我,這將會是你一生鑄成的最大錯誤!難道你以為,我就沒有手段可以讓皇命值再次超越你?」
  
「綠袍女!被你藏起來的那個先帝亂倫的野種呢?」




  
在尖頂塔樓。
  
「有人要行動了。」
  
在屏幕的監察下,雖然沒見到鐵匠鋪有甚麼動靜,可是⋯⋯故意在外圍駐守的歌汀騎士們,卻是一個一個地遭到莫名其妙的刺殺強返。
  
那刺殺者正在漸漸靠近著鐵匠鋪。
  
「這是追嗎?」天佑問。
  
大仲馬搖搖頭:「應該是輔佐阿當遜的那個綠袍女。我肯定追一直躲在某處監視著這綠袍女的動靜,只要綠袍女向那鐵匠下手之時,他一定會出現!」
  
大仲馬對天佑道:「因為我被下了禁制,不能夠對那個人直接出手。到時候,要借用你的鐵民之絆,牽制此人!」
  




「我知道了。」天佑道。
  
綠袍女已經找到了那名手無縛雞之力的年輕鐵匠。她二話不說,掐住對方脖子,就要吸收其氣運!
  
「那個人隨時都會出現!打醒十二分精神!」
  
塔樓中的三人都極之緊張,大仲馬的臉頰已流下了一行熱汗。
  
只見年輕鐵匠亟欲掙扎,其七竅漸漸被吸出了帶生命搏動的絲線來⋯⋯
  
還沒見到追的出現。
  
「要是最終追沒有出現的話,難道我們便眼睜睜看著這鐵匠被吸成人乾?」天佑問道。
  
「他是棋子,本來就是要犧牲的。」
  
「為了報仇,你不惜草菅人命?」
  
「他是系統角色,不是真正的生命!死了就死了,當系統把這任務重置時,他就會隨機組合再生!你為一個不存在的人擔心甚麼?」
  
「甚麼叫作不存在?系統角色跟真實的人有何區別?別忘了,你老婆也是系統角色!我老婆也是!」
  
大仲馬多次欲言又止。可是當他每次想說出一些殘忍的話來時,腦海中就浮現出茶花女瑪格麗的樣子,這讓他⋯⋯無法反駁。
  
大仲馬只是慘澹搖頭:「這已經不是犧牲者是否系統角色的問題了。天佑,你⋯⋯還是沒弄清楚,我已經不再是去年時的那個我了。」
  
大仲馬直盯著天佑眼睛,目光決然。
  
「只要能夠永遠廢掉那個人,世上所有人都是可以犧牲的棋子。這當然包括了我深愛的太太在內。只要能增加哪怕是一點點勝算,我出賣那個茶花女時,眼皮也不會眨一下。」
  
「你在說謊!」
  
天佑的目光,也是同樣銳利。
  
「我深信我的直覺:大仲馬,在你靈魂深處,還是那個正氣凜然的高盧貴族少爺!否則的話,我早就忍受不住內心的厭惡而跟你絕交了。你在我心裏那份好感,從來沒有改變過,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大仲馬別過目光,冷冷道:
  
「如果你看不下去,可以退出這次行動,我不阻撓。只是你若是要壞我佈局,那就別怪我把底牌用在你身上了。」
  
天佑沉吟一會,道:「你有幾分確定,追肯定會在鐵匠被吸乾前下手?」
  
大仲馬道:「99分肯定。」
  
被忽略一旁的鍾永賢,也暗自露出決然神色。
  
三人繼續盯著綠袍女對鐵匠下手。
  
鐵匠那扎實健壯的身軀,漸漸乾癟收縮起來。他的表情已失去了生機,雙目翻白,似是已到了彌留狀態。
  
「那人依然沒有洩露出一絲氣息出來。」大仲馬咬牙切齒,「耐性也太好了吧?」
  
「不能再等下去,那鐵匠要死了。」
  
「再等一下子。我肯定那個人也是這麼想,他要確認完全沒有黃雀在後的可能,才會出手啊。大家都在等待當那最後出手的人⋯⋯比耐心,我們不能輸。」
  
再等了一下子。
  
從鐵匠七孔被抽出來的絲線,終於脫離了他的身體,抽光了。只要綠袍女把剩下的絲線尾巴都吸進體內,她的邪法就大功告成。
  
「為甚麼?為何此人還是沒有出現?」
  
「我要出手救那個鐵匠!」天佑變出蘭斯洛之怒,就要擲出太極青虹槍,攻擊綠袍女。「你若是弄出了動靜來,那個人肯定猜到這是我們的設局!這樣我們的多時謀劃,就會功虧一簣!」
  
天佑不理,就要扔槍。
  
大仲馬把路易十三之槍,瞄準著天佑。
  
「別逼我。」
  
天佑若是出手,那就等於跟大仲馬完全決裂。可是,鐵匠的生命力快速流失,已經不容再等下去。
  
為了成就同伴的復仇,就可以隨意犠牲沒有交情的陌生人?
  
「這樣不擇手段達到野心,跟追有何分別?你若是把自己降格到跟追一樣,那你有資格跟他談報復麼?」天佑同學,說得眼眶泛淚。
  
就在此時。
  
屏幕所見,在生命只剩一線的鐵匠頭上,出現了一個綠色的水滴虛影。這虛影滴落到鐵匠的頭上,似乎為他保住了最後一絲生命力。
  
「對不起,根據我作為神學院學生的道德標準,我無法見死不救。」
  
鍾永贀幾近油盡燈枯,看來他為了在如此遠距離下施展這微不足道的祝福術,已經把煉能力、精神力和神格之力,甚麼都花光了。
  
「你!你這個壞事的混蛋!」
  
大仲馬還沒來得及對鍾永賢出手。
  
在鐵匠鋪中露出了第三方手影,很有可能打草驚蛇令追不敢現身,這還不是最慘的。
  
更慘的是,鍾永贀的插手,並未阻止綠袍女吸去鐵匠的氣運。
  
把絲線吸飽了的綠袍女,舔了舔嘴唇後,猛然轉過身來,一雙妖異的目光,透過屏幕直盯著塔樓三人。
  
身影一閃。
  
綠袍女就現身在塔樓上!
  
「你們也在圖謀那個私生子的氣運?幸好沒有被你們黃雀在後了。」
  
綠袍女一腳踹飛鍾永賢,然後一手一個,抓住大仲馬和天佑的脖子,竟把兩人提起到雙腳離地!
  
大仲馬已是果斷燃燒皇命!
  
可是,他還是完全無法掰開綠袍女的手。
  
「在把這份氣運輸送給阿當遜之前,我也很想體驗一下,在皇命值超過250點之下親手殺人,會是甚麼樣的滋味啊!你們⋯⋯就來給我當試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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