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大仲馬、天佑和高盧三文豪,合力把追『囚禁』在一個名為《悲慘世界》的永劫精神空間之際……
  
手按寶劍的猛獅詹姆,不知何時已靠在一扇半破的窗外,悄悄觀察著裏面的情況。此時的他,縱是已經變成了光頭,俊俏的臉也是多處破相,但氣質卻依然沒有改變,沉穩威嚴,有大將之風。
  
詹姆雖已退位,但他始終屬於帝王家族的重要一份子,任他個性再灑脫,也不可能任由各勢力去爭那位『先帝遺孤』的年輕鐵匠,而絲毫不過問吧?
  
只要這位年輕鐵匠一死,凱旋王朝便再無後顧之憂了。
  
至於萊特和赤城為何要設計那位他完全沒有印象的禮部官員呢?詹姆一看到那人胸前的帝京徽章,便了然了。這是人家自帝京帶過來的舊恨吧?猛獅詹姆對此沒有興趣過問,更沒有資格插手。
  




直至看來,那名被稱為『追』的禮部官員,似乎已經遭受到嚴重的精神攻擊而成了廢人……
  
他聽到赤城突然『啊!』的一聲。
  
『潛龍島違反承諾,向我鐵民島艦隊展開猛烈攻擊!』
  
萊特道:『在這種戰況下?討伐軍如今不是正處於劣勢?還要向中立的鐵民島出手,徒增敵人?』
  
赤城道:『據說潛龍島少島主威少保,在開戰前早已悄悄被鐵民島策反,如今被潛龍島內部識破了!因此潛龍島已經把鐵民島視為暗中的「守城軍」,故而先下手為強。其實潛龍島對我們已經進攻了好一陣子,因為戰況還沒有那麼惡劣,我才先擱下一旁,待這邊的事情處理好了再算。這下我要趕回去了!』
  




萊特道:『需要我或是歌汀軍去幫忙嗎?』
  
『不用了。你是凱旋鐵衛,身份有點不合適。歌汀沒有帶艦隊來吧?那對我也沒用啊。』
  
赤城身影一閃,便從另一邊破窗而飛了。
  
廢棄教堂之內,追尤在大吼大哭,沉溺在《悲慘世界》之中;三文豪正在就地喝酒慶功;萊特倒是伸了個懶腰,似是不經意地轉身踱了幾步,然後目光驟然跟詹姆相接。
  
萊特暗暗指了指,大概是向詹姆表示:這鐵匠你要嗎?
  




萊特並沒有從詹姆的表情中,看到預期中的那個果斷決定。詹姆並無任何表示。這讓萊特稍一揚眉。
  
『這詹姆又在想甚麼了?』
  
大仲馬於是變出了一瓶超循環,讓屠格湼夫抱起鐵匠的脖子,然後便餵他喝了。鐵匠恢復了主要傷勢後,又因疲倦而沉沉睡去。大仲馬再抬起頭來時,詹姆的身影已是消失不見。
  
「若當時詹姆執意要殺了這名鐵匠,那我就只有兩個選擇:要麼袖手旁觀樂見其成,要麼……就是死戰一場了。」大仲馬在自言自語,「我會出手嗎?」
  
大仲馬皺眉苦笑,似乎面對著一條自己無法回答的難題。
  
尖頂塔樓。
  
地上散落的一片瓦礫中,一名綠袍女子浴血其中,已是奄奄一息。
  
大仲馬剛才一招嵌入騎士劍訣的『聖上謹見』,第一劍劃破綠袍女雙膝,第二劍砍斷胸前兩邊的鎖骨,第三劍……則是刺破了雙目,兼斬斷其鼻樑。




  
如何憑三劍廢掉一個人?大仲馬這一招,便是完美演譯。
  
致命傷在於破開鎖骨的那一劍,大動脈切斷造成大量流血,這樣的流血重傷,最少要連喝兩瓶超循環方能勉強止住,卻因為鎖骨折斷導致雙臂完全無法出力,綠袍女連補充劑都拿不起來。
  
她幾番掙扎,都無法把藥物放進嘴裏,失血過多,加上臉上傷口造成鼻腔大量出血,這也妨礙了她的呼吸。
  
黃金幾分鐘過去,綠袍女漸漸連自救能力都失去了。
  
當詹姆發現綠袍女身影時,這名潛龍島主身邊的女子,已是幾乎只剩一口氣了。此女身負僅次於阿當遜的皇命值,無疑是反凱旋陣營裏其中一個最棘手的人物。更何況她手握一門秘法,可以轉移皇命值,累加在她指定的人物中。凱旋的海軍不及潛龍島,要是阿當遜敗退回到海上,多半能讓他苟延殘喘回到潛龍島去,要是這綠袍女有命返回潛龍島,可能不久將來又會出現第二次的凱旋討伐戰,到時候阿當遜的皇命值,不知又會飆升到怎麼樣的程度?誰敢肯定先帝還沒有尚未被發現的私生子?
  
雖然放著這綠袍女不管,她自己也會死去。可是若此女親手死在他劍下,不是更讓人放心?詹姆的手,已經放在劍柄上了。
  
就在此時,尖頂塔樓上,鬼鬼祟祟地跑出了一名年輕男子。
  




『赤城的同伴?』
  
詹姆也有遠遠觀察著之前尖頂塔樓一戰,他知道此人是跟赤城和萊特一伙的。再聯想到剛才彈出的某個劇情鉅變的系統訊息……
  
『他就是所謂的托孤遺臣?』
  
此人正是鄭榮之神學院的鍾永賢,因為救了年輕鐵匠一命,而碰巧達成了一個隱藏成就。如今鍾永賢擁有『托孤遺臣』的銜頭,算起來就是反凱旋勢力中最具有象徵意義的人物了……
  
對猛獅詹姆來說,鍾永賢該殺的程度,不會比那年輕鐵匠來得低。
  
可是猛獅詹姆並未下手。
  
他在遠處悄然觀察著,鍾永賢悄悄靠近著綠袍女,跪在她的身前,執著她的手……
  
「我、我的覆……額……咳咳咳。」




  
百歲老孺在垂危之際,最為關心之事,竟然是那件讓她偽裝成青春美女的道具。
  
「好的!我找給你!你等等……」鍾永賢在一片廢墟中翻找著,「找到了!」
  
綠袍女已經失明,而且雙臂皆廢,鍾永賢於是親手為她戴上了覆額。綠袍女驟然露出如花笑靨,咳著血地問道:「我、我美嗎?」
  
「美!你很美!」
  
「提起我的手,讓我摸摸自己的臉!」
  
鍾永賢勉為其難地照著做了。綠袍女一摸,猶如一切希望都已經粉碎。「為甚麼沒有易容效果?為甚麼?」綠袍女往上摸了摸那塊覆額,發現其原來早已爛成破布,威能全失。或許是在大仲馬出劍時,被其劍氣所波及而毀了的吧?」
  
綠袍女瘋了似的,使盡最後一絲生命力,揪住了鍾永賢的衣服。
  




「殺了我!」
  
「別、別這樣!你雖然受創極重,但我身上有療效不錯的補充劑,喝個幾瓶的話,便不會有生命危險……」
  
「我叫你殺了我!我不要活了!我這副皮囊,誰還願意看我一眼?我才不要這樣子苟延殘喘下去!讓我死!」
  
鍾永賢幾番苦勸,綠袍女卻是絲毫不為所動。
  
在遠處觀察著的猛獅詹姆,還是未有行動。
  
『此人跟阿當遜並非一伙,甚至曾經生死相向,可是在這個關頭,卻要出手救綠袍女?這是……神學院學生的婦人之仁?』
  
鍾永賢沒法,最後甚至要逼著灌綠袍女補充劑了。可是對方死也不喝,灌進嘴裏的,也給她硬吐回來。
  
只能看著綠袍女在他眼前死去了。
  
「對不起,無法說服你延續自己的生命……我會讓你在最後一刻,少承受一點痛苦。」
  
鍾永賢為綠袍女祈禱。祝福術。
  
「為、為何要對像我這種又老又醜的女人做那麼多?就連我自己,都不屑看這樣的自己哪怕一眼……」
  
「我不知道,我是一個渺小的人,我能夠做的,都只是一些小事。我憑內心驅動而做,沒有甚麼大道理。在這一刻,我就想為你施一個祝福術,如此而已。」
  
一個綠色水滴虛影,滴落在綠袍女頭上,減輕了其痛苦。
  
綠袍女身影消失之際,她張開了嘴巴,把一個黑色光球,轟在鍾永賢前額上。執意要自殺的她,不燃燒皇命自保,而是把她多年來從吸收先帝私生子女們當中,私下所刻扣下來的皇命值,連同那虛無飄渺的氣運,都一股腦兒地傳給了鍾永賢。
  
鍾永賢的皇命值,竟然暴漲到80點以上了。
  
還沒說將會大幅影響其運氣以及修煉資質的『氣運加身』。
  
尖頂塔樓之下,只僅下鍾永賢一個人了。凱旋城巷戰已漸漸平息,守城軍已幾乎把討伐軍完全趕出皇城範圍,如今主戰場已轉移到城外,守城軍正在進行著對叛軍的全力反攻圍剿。
  
踏、踏……
  
察覺到有腳步聲靠近,鍾永賢猛的一嚇。他轉過頭來,見到凱旋王猛獅詹姆,正手執寶劍朝他靠近……
  
「你……就是系統留下給玩家們將來推翻凱旋的一顆大棋子了吧?系統在造就你,你本人似乎也有吸引奇遇的體質……對凱旋有反心的人,以後誰不會好好巴結你,保住你的命啊……」
  
凱旋城對開海域。
  
若我們往前追溯,將可發現,早在討伐戰開始之際,潛龍島就毫無徵兆地,派出大批艦隊,企圖殲滅還沒有站邊,沒有任何戰時皇命加乘的鐵民島艦隊。
  
聖心雲端使徒,身為天佑忠實走狗的聰格,已經趕回鐵民艦隊當中,作為艦隊跟主人的溝通橋樑。
  
當他看到潛龍島把威少保五花大綁地綑在船桅上,浩浩蕩蕩地前來討要說法時,聰格就知道,他們將無法避免卷入此戰了。
  
這威少保,可是曾在潛龍島海域企圖截殺天佑,卻被天佑以虎軀一震鎧洗腦,變成了走狗的。這洗腦的歷程就跟聰格一樣,因此對威少保的忠誠,不用懷疑。
  
慘的是,威少保還沒來得及立功,就被兩名哥哥識破了他已經被鐵民島策反的事。這麼一來,潛龍島和鐵民島,就是不死不休局面了。
  
「一定要通知主人!」
  
聰格是雲端使徒,有能力透過小天心,跟貴為雲端聖徒的天佑作遙距溝通。聰格全無隱瞞,就把前因後果以及兩軍兵力差距,都原原本本的向天佑報告……
  
聰格想的,當然是赤城主人該要下定決心,加入守城軍!這樣有了戰時皇命加乘,至少不會像目前差距得那麼大。
  
誰知赤城大人傳來這樣的回覆。
  
『先打一打看看。大軍一分為二,全部鐵民分配到後軍,暫且避而不戰。利用那支外援軍跟潛龍島進行死戰,而且不惜犧牲。』
  
「甚麼?」
  
聰格看著那幾艘詭異地不斷在『自我灑水』的鐵民艦。艦上的士兵們,竟然一概穿著不合季節的厚毛雪衣,手持大刀,一點沒有海戰悍卒的風範……
  
「以、以赤城島主的名義,去、去吧!」聰格滿頭問號地喊道。
  
那幾艘古怪至極的船艦,竟然就這麼載著上千名雪衣刀客,衝向浩浩蕩蕩的潛龍島大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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