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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八

一到六點,我就在同事詫異的目光下收捨東西準備離去。離開之前,我左右手分別拿著一疊文件走進經理房中。

果然,食屎狗看到我時面色都不太好,但我可不用再看它面色行事了,乾脆地把文件放在它面前,說:「左邊的是已經處理好了。」

「那右邊的呢?」食屎狗的聲音調高了半度,皺起眉指住右邊的文件。

「我說了啊,左邊的是已經處理好。」我用看白痴的眼神望住它。左邊的是處理好,那右邊的自然是還沒處理啊。而且,我還很細心地先將不緊急的做好,緊急的……管他呢,我已經辭職了。



食屎狗理經翻了幾翻面前的文件,面色頓時像吃了屎一樣更加難看了。

「我不是說了嗎,今天我就要整理好!」它陰著面瞪住我,擺出一副上司斥責下屬的威嚴姿態,又將文件推給我。

「哦,那你加油啦,我下班了。」我聳了聳肩,然後就轉身打算離開。

「站住!」食屎狗喝了一聲。

我回頭望了它一眼,冷笑一聲就邁步了。



食屎狗終於坐不住了,一個箭步就來到我身前,想抓住我的手臂卻被我一個反手擋住了,我悍然瞪住它,喝道:「你想做什麼?」

食屎狗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態,它收回了手,面容僵硬聲音沙啞地說:「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都辭職了,你覺得我是什麼意思?」我反問它。

食屎狗終於記起了我已經辭職的事實,或者說它知道我這次是鐵了心要和它對著幹,它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擠出一個比吃屎更難看的笑容,說:「那些文件真的很緊急的,你就當幫幫忙,今天……」

「我今晚約了人了。」我打斷了它的說話,不再理它,頭也不回地走到自己的位置取起行裝就走了。



我來到升降機大堂後,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噔噔噔的高根鞋聲音,原來是謝凱婷急步跑過來,我看到她胸前誇張的波幅,不禁吞了一口口水。

她跑得太快止不住腳,整個人都快要直直撞到我懷裡時,我連忙伸手抓住她的手臂扶穩她,她手臂往自己懷裡一縮,我的手就正好被她壓在胸前……

手背上的軟彈感覺轉瞬即逝,可能她也意識到我的手背蹭到她的胸?但僅僅是一瞬間,她應該沒有察覺到吧,我放開了手,尷尬地退後了一步。

謝凱婷淚眼汪汪地望住我,眼中流光閃動,說:「你真的辭職了?」

原來被她聽到了,可能剛才我進經理房沒關上門的緣故吧。

「是的呢。」我勉強地笑著。

「為什麼……」



「受夠了氣,想換換環境了,你也是呢,如果有好門路就趕緊走吧。」

「為什麼這麼突然?」

我這才知道原來她這麼在意我,她不會是喜歡上我吧……的確,我隨了細心體貼溫柔這些優點,外貌還是有點帥氣的,不然Doris 那個賤貨也不會看上我。但,是真的嗎?

「說來話長啦,總之,我真的想換換環境了。」我嘆了一口氣。

「我願意聽的。」謝凱婷直直地望住我,把我看得有點不好意思。說來話長的意思就是我不想說啊,這個傻妞又犯傻了。

這時,升降機到了,她再說:「Anson 你約了人吧,那我不阻你了。」

「 剛才跟經理說約了人只是藉口,還沒有約其他人呢。」我晒然一笑,腦中突然有個想法,未經深思就脫口而出:「也可以是約了你的。」

謝凱婷眼前一亮說:「好的!Anson 你在樓下等我一下,我很快就下來!」



我愣住了,望住她急步跑回辦公室的樣子,心中反而有點後悔剛才不經腦子就說了那一句。

老實說我和她的關係就只是普通的同事關係,再說深入一點大概就是我負責帶剛入職不久的她工作而已。雖然平時也會閒聊幾句,但關係卻未至於好到會私下約會。

很快謝凱婷就挽住手袋來到我面前,面上泛起紅暈,語氣帶點緊張地說:「Anson 我們去哪裡?」

看著她這個可愛的樣子,害我也緊張起來了。對啊,我們要去哪裡?突然我想起第一次和Doris 約會也是這麼緊張的。

那時的她,也和現在的謝凱婷一樣天真爛漫呢,至少,在當時的我看來是這樣的。

七年過去了,Doris 變成了一個貪錢的婊子,而我仿佛卻沒有改變過,還是當初那個懵懵懂懂的男孩。

有些事發生了就再也回不過去了。



「去海旁坐坐嗎?」真是一個爛答案,和七年前那天一樣。過去的就讓它過去,曾經畢竟只是曾經,忘了這七年來的愛吧。

「好的。」謝凱婷低著頭,聲若蚊蚋地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