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吶,盧恩符文也是言靈的一種嗎?」

  「當然,我家世世代代研習的魔術,就是用盧恩符文為基礎而發展出來的。」

  「那麼,可以用多於一套語言來使用魔術嗎?」

  雲妮莎帶點愕然地看着我。

  「⋯⋯確實,有一些魔術師能同時精通數種不同系統的言靈,但除了是施行獨特而其他系統中沒有的魔術以外,一般人還是以自己最早習得的一套系統為主。」





  「那麼,你姐姐又如何?」

  「離開英國之前,她也是學習盧恩符文為主。我沒聽說過她有研究或學習其他的⋯⋯」

  我看着網頁上那廿多個盧恩文字,如果用這些文字來使出魔術,那不是少得有點可憐嗎?

  「以盧恩文字為主的魔術數量多嗎?」

  「基本型有二十九種,而我們多數也是將幾個符文組合來使用,例如我之前使用的Cenyr,分別帶有火炬和弓箭的意思,組合起來就變成火箭了。至於和其他歷史悠久的語言相比,符文的變化的確算是比較少的一種。」





  「我明白了,你姐姐看上了程式碼。」

  我試着用一句話來總結。當然,雲妮莎只能擺出一副「我什麼都不明白」的表情。

  確認了雲妮莎不明白之後,我繼續解釋。

  「你姐姐大概是研究魔術時體會到盧恩文字的局限性。然後不知道從那裡習得編寫程式的語言,並將兩者結合,創造新的魔術。只要知道程式的基本,例如說array、loop、isset,就能夠因應不同狀況寫出對應的功能,也就是說,創造原本沒有的魔術。」

  雲妮莎突然站了起來。還好今天電腦室沒有其他學生,否則一定會立即注視着我們。





  「⋯⋯不可能。」她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姐姐不可能會做出有違禁忌的事。」

  「那你有推翻這個推論的證據嗎?有的話,我倒是想聽聽。」

  雲妮莎沒有回答,轉身就衝出電腦室。雖然只是片刻之間,但她眼中確實泛着一點淚光。

  或許剛才是我的話太過份了,但以目前我所知道的情報中歸納出來的唯一結論。

  魔術使的世界我半點也不能理解。為什麼身為魔術使就不能夠使用和學習科技?為什麼對於這樣的行為要懲之以命?為什麼她的姐姐寧可被懲罰的也不惜犯禁?這些也許是我不可能觸及的,不可能理解的事。

  螢幕上的時間顯示為一時。剛才為了趕過來還沒有吃午飯,這一刻我實在沒心情再看那本筆記,所以我把筆記本合上,然後往樓下的小吃部出發。

  我買了一支葡萄適。當腦袋像麻痺一樣梗塞而難以運作,最好的方法就是喝葡萄適提神。

  「抱歉,請問你有空嗎?」





  正當我打算打開瓶蓋的時候,一位身材高佻,外表清秀得有點像女生的男同學在我旁邊說話。

  我左右回望,兩旁並沒有其他人。我指了一下自己,想要確定他要找的人是不是我。

  「沒錯,就是你。」

  我試着回想這位男生的名字,但無論我怎麼想也想不起來。

  「抱歉,我認識你嗎?」

  「忘記了嗎?我是網絡研究會的前會長陸正林。以前和你們程式研究部的會議上見過幾次面,你是歐陽遊對吧。」

  這麼一説我倒是有點印象。畢竟網絡研究會和程式研究部加起來連二十人也沒有,由於性質相近,兩個學會之間每個月都會舉辦交流會。不過,上年我只出席過兩次,而且會上亦沒有我這種低級會員插咀的餘地,可是學長竟然還記得我⋯⋯他記性還真的不錯。





  「是我沒錯,沒想到你還記得我呢,會長。」

  「我已經不是會長了。始終我也是今屆的高考生呢。」

  「是嗎?你辛苦了。那麼,會長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想找你打聽一些事。請問你認識貝妮絲嗎?」

  「貝妮絲的話,她剛才離開了。」

  「不,我不是說她。」會長急忙地訂正他的問題「雖然外表有點相似,但她應該不是我想打聽的人。我在找的人叫維納斯貝妮絲。」

  維納斯貝妮絲?應該是在說雲妮莎的姐姐吧。如果把筆記本和地址寄出去的真是她本人,那麼,她和這所學校的人有接觸也是無可厚非的事。

  「很抱歉,我不認識這個人。」





  會長看上去有點失落地回答說:「是嗎,那麼,打擾你了,抱歉。」

  「我說,學長⋯⋯請問你可以告訴我多一點嗎?關於那位維納斯貝妮絲的事⋯⋯」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