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從水龍頭流下來的聲音,不斷從頭殻的上方響起。有十分鐘嗎?我看看右手上的自動腕錶。

    水根本就不能夠飲。看來喉管生銹的問題非常嚴重。我決定試試長開水流,看看情況會不會好一點。不過,就算水飲起來很差,我現在的狀況也不允許我挑三揀四。

    幸好這隻是自動腕錶,不需要電也可以正常運作,要不是我也不知道現在究竟是甚麼時候。當然,知道現在的鐘數,也不可能幫助我逃離這裡。不過當無法掌握情況的我知道了時間之後,卻莫名地放下心來。

    時間差不多了。我用力支起身體,把雙手合成一個小碗,然後喝下裝上去的水。鐵銹的苦味仍然停留在嘴裡,不過比起剛剛好多了。我連續喝了幾口,又把臉洗了一遍,就把水龍頭關上了。

   水流的聲音頓時消失,房間又再一次只有冷氣機的運轉聲。我再一次盤坐在廁所的地板,呆呆的望向前方。現在是晚上的七時,窗外的陽光已經消失了。廁所的燈還可以讓我自由開關,但是狹小的客廳,燈的按鈕在玄關的位置,因此我的視野,就只有廁所燈可以照到的地方,客廳有一大部分也是只有漆黑的輪廓。不過就算把全屋的燈亮起來,客廳除了一張矮桌子和散亂的報紙。



   我的行動範圍也就只可以到廁所門外半米。我想鎖鏈大概也只有一米半左右,剛好可以站起來讓手活動一下。

   真是想得周到呢。我諷刺地想。可能是飲了水的緣故,腦袋也開始清晰起來。我開始思考——究竟我甚麼時候被綁到這裡?

   在發現自己被禁錮的前一晚⋯⋯是多少號來著⋯⋯18日,是Happy Friday。 

   我叫了一杯Mai Tai,還有Double shot 的 Grey Goose。

   然後我見到Annie。忘記了是誰先開口,現在想來,應該是她主動。總之我就和她飲一杯,談了以前的事,還有近況。詳細內容是甚麼也已經記不起了。總之,去到飲到第二杯Long island的時候,我的記憶就到此為止。



   明明是兩天前的事,到現在竟然有種一個禮拜以前發生。記憶實在難以置信。

 

  不。難以置信是我現在的境遇。

   別說笑,現在我要被困在一個這樣骯亂的地方——充滿黃垢和黑點的洗手盤、散亂鋪在地板分不出男女的頭髮、瘀塞的渠口、還有在空中浮動著無法形容的臭氣。

   我試圖把目光端視在某一點上,眼前的洗手盤是很好的觀察物。佈滿著一片片的黃色油跡、塵埃、還有薄薄一片乾透的黑印⋯⋯那是血跡嗎?



   鑰匙插入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我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還沒回魂之際,門就被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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