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本來以為好平常,都係咁,點知緒希聽完電話之後,有啲激動,成個人呆咗企係度。
「做咩呀!緒希,咁呆滯嘅!」我拍拍佢膊頭,我本來以為冇咩嘢,點知佢流咗滴眼淚,死啦!我整喊佢?!
「對唔住呀!咁大力拍你,真係sor呀!」其實我都係第一次整喊女仔,估唔到咁就比咗佢。
「啊銘點算呀!醫院打嚟,話我啊爸有生命危險。」佢好緊張,手腳顫緊,仲有啲擔心。
「冷靜啲先,我陪你去醫院,你啊爸唔會有事嘅。」我雙手捉住佢膊頭,希望佢會冷靜啲啦!
佢冇講任何嘢,淨係眼神答我一個「好!」
諗返以前,佢係學校真係完全唔似一個咁嘅人,我識既佢,明明好堅強,我以前仲要話佢,你正一男人婆,佢仲會打返我轉頭,我真係唔知點解,而家嘅佢,點解變得咁脆弱,或者越堅強嘅人,越脆弱呢句,係真㗎。
於是我就陪咗佢去。
「放心!唔好諗咁多,向好嗰邊諗!」我同佢講。
「由細到大,我哋就相依為命,啊媽喺生我出嚟嘅無幾耐,就死咗,之後睇住我長大嘅定係養我,都係佢,可以話佢係父兼母職,所以我同自己講,大個一定要好好報答佢,同埋要堅強咁生活落去,點知到咗呢一刻,我都係唔小心喊咗,我真係冇用。」佢越講就越喊得勁,我試下去安慰佢,但佢都係喊咁口,我無能為力。




醫生走出病房,搖一搖頭。
「醫生,我啊爸點呀!」緒希喊住咁問我
「你啊爸,未度過危險期,如果幸運嘅話,佢或者會冇事。要睇佢自己做化」醫生好冷淡咁話,其實我明,如果太感情用事,就會對每件事都好内疚。
佢即刻跑入病房,望住住佢病重嘅爸爸,捉住佢隻手,然後祈禱。
平時都好少祈禱,因為佢信佛嘅。
不過今次竟然祈禱。
突然,病床隔離個櫃,上面個橙跌咗落嚟,啱啱揼落緒希到,明明冇風,點解會咁?
我心裏面充滿懷疑,我覺得一定係有鬼搞佢,唔通係世伯?於是我攞放大縮細鏡,簡單啲係驅魔器出嚟,照下佢。
然後我問「呢個係咪世伯呀?」有個老年男人喺緒希後面。
「啊.......爸?點解,你會喺度,明明你仲瞓喺病床,點解你...」佢驚訝到呆咗,然後眼比頭先紅腫。




「呢個係靈魂,世伯個靈魂。」我好認真咁講。
「咁姐係過唔到今晚!」佢有啲唔開心。
「可能有方法比佢入番去呢?」我明明知道冇可能,但係又比假希望佢,其實我只係想佢唔好咁傷心。
但係算啦,其實我哋都打定輸數。
「乖女,佢係你男朋友?對你咁好,嫁得過!咁我老人家都放心走啦!人終雖一死,只係我比你早走,我哋遲啲再見啦!哥仔,我要走啦,好好睇住我個女,佢有時就係咁,口裡説不,心裡卻很誠實,所以要比到幸福佢呀,我行先一步啦!」世伯講,語帶安慰,然後跟住道光行,行行下就消失咗。
但問題係,世伯誤會咗我哋,佢以為我哋一齊咗,我細個佢,人又冇野叻,而且真心對佢冇
好感,雖然佢軟弱嗰時,其實都幾可愛,不過如果係我,緒希係都唔會揀我。
「啊爸!唔好走啊!」佢爆喊
心電圖慢慢由正常數字變為0,然後護士醫生都走過嚟,經過醫生搶救,都係無能為力,最後我哋聽住醫生宣布死亡時間,「林建崋,死亡時間淩晨1:48分,宣布死亡。」
佢仲喊得越勁,我安慰住佢。




然後喺病房外嘅椅上面,我哋坐低,你不久之後就喊到瞓著咗,仲唉係我膊頭到,我冇叫醒佢,因為今日你傷心夠啦!好好瞓一覺,將所有事情都忘記。堅強咁耐,係時候放鬆一下,我唔單單同佢講,同埋我哋香港人都係,堅強咁耐,放鬆一下,好嗎?
雖然醫院,寧靜得令人毛骨悚然,但係反而,令大家放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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