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水。
山城大學的湖水波平如鏡,四周靜極了,我呆望著湖中月亮的倒影,聽著蟲鳴聲,這夜有點冷。
這趟可好了,幻想中的告白場面頓成泡影也就罷了,但這刻連如何回家也成問題。韋海晴啊,韋海晴,怎麼你老是這樣蠢,總是所托非人。
隨意在地上拾起一塊小石頭,擲向未圓湖,小石頭噗通一聲過後便直墜湖底,絲毫沒有動搖到湖面原有的平靜。也許我之於Giovanna就像那塊小石頭一樣,我的出現充其量亦只為她的生活帶來「噗通」一聲,之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和她之間所經歷的事亦像從未發生過一般。她給我的感覺好奇怪,該怎麼說才好呢?小時候去表姐的家玩,有一次輸了遊戲,兩位表姐要將我卷在棉被中扮熱狗被她們拍照,不知何故,我覺得被棉被卷著動彈不得的感覺好愉快,無論我如何活動四肢都依然不得要領的感覺好舒服,我傻傻的望向相機鏡頭,身不由己的狀態令我好興奮。「你地搞咩野啊?快啲放開海晴!」姨媽走過表姐房間時瞥見我們的「遊戲」,嚇得連忙著表姐把我解開,我很想告訴她其實我真的不介意,甚至好高興被表姐這樣對待,但我隱隱覺得這種想法是不該有的,所以還是把說話吞下肚子就算。自此以後,表姐再也不敢和我玩這些遊戲了,我只好每晚睡覺時用棉被把自己卷住來重溫當日的美妙,雖然被束縛的感覺還差一點,卻足以使我睡得既香甜又安穩。
30號那天,當Giovanna幫我擦背時,我又再感受到那種久違的感覺了。
後方的腳步聲打破了漆黑的寂靜,也將我從回憶中拉回現實。
我回頭一看,是Giovanna。
「山大夜晚交通唔方便,不如我陪你翻屋企啦。」她說。儘管我很想裝作冷酷對她說「None of your business.」,可是如何回家確是我當前最大煩惱,所以我只好忿忿不平地小聲說:「哦。」我跟著她走到山大Business School旁邊的的士站,還好有的士,不然真的要在山城過夜兼餵蚊。
「粉嶺丫唔該!」Giovanna如此吩咐司機。「小姐,粉嶺咁鬼大我點X知你去邊啊?」晚上的司機總喜歡將自己當成皇帝。「聯和墟。」我說,畢竟Giovanna是港島人,不知粉嶺其實很大也正常。
深夜的公路幾乎沒甚麼車輛,車上只有收音機發出的聲響,車外的路燈映在Giovanna的臉上,她那輪廓分明的臉在路燈得照射下煞是好看。這星期來,記掛她使我每晚都睡得不好,我忍不住呵欠連連。


「攰就伏係我膊頭唞下啦。」她說話時半眼也沒有看過我。
「唔洗啦。」我說得淡然,可誰也聽得出是晦氣說話。
「我叫你伏係我膊頭啊。」她語氣變得強硬,用手把我的頭放在她的肩膀上。
「都話唔要咯!」我繼續發她晦氣,把頭縮開,我不想讓她覺得我是那些很容易便可得手的女孩子。
「後生女洗唔洗咁癡纏啊?拖友黎架?我後生果陣邊得黎咁多豆腐婆丫,而家啲細路真係......」司機喋喋不休地說著那些恐同言論。
雖然那些說話很難聽,不過這樣一來,她也就默不作聲,不再嚷著要我伏在她的肩膀了。難得清靜,累透的我不期然進入夢鄉。
「喂!到喇!」Giovanna搖著我的手臂,我醒過來,步出車廂,Giovanna臨關上車門時對司機說:「我係鐘意女仔啊,佢的確係我女朋友啊,所以呢?」
司機似乎料不到Giovanna有此一著,不懂該給甚麼反應,連忙關上車門,駛得遠遠。
直到到達我家門口為止,我們再也沒有說任何話。
「呃......再見。」我和她道別。「其實你屋企附近有無車可以出到港島?」她面有難色地問。「好似無喎,你翻宿咪得囉。」我沒好氣地說。


「點解你會覺得我有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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