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二十八位天眼,無人傷亡,總共射出六十六槍,阻止敵人離開別墅,射殺左十二個人。」呀紫把報告遞給蝸牛:「總共六千六百萬,你睇一睇條數。」
 
「得。」蝸牛把報告書放下,和藹地笑說:「呀紫你盤數從來都冇錯過,今日內過比你。」
 
「多謝保哥!」呀紫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這六年來,唯一沒有改變的人,或者就是呀紫。說到錢的時候,她總是笑得那麼高興。
 
「唔係話我冇提你呀保哥。」臨離開的時候,呀紫突然說:「穎澄佢似乎知道左。」
 
「嗯?」蝸牛覺得對著呀紫,自己也年輕了不少。
 




「佢係出發之前黎搵過我,希望天眼可以作為佢最後既保險。」換言之,穎澄早就知道這件事的複雜性超出了自己的想像:「我諗佢早就知道,委託人係你地。」
 
委託穎澄奪回名單的不是他人,正正就是狐狸。
 
「你地居然夠膽利用穎澄。」呀紫的笑容很奇怪:「如果佢因為咁而背叛俱樂部,咁件事就黎咁簡單喇。」
 
然而穎澄並沒有背叛俱樂部,應該說穎澄絕不會背叛。因為那個人還在執行者當中。
 
程小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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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紫離開後,狐狸便出來了。
 
他坐在呀紫剛才坐著的那個位置上,倒了杯紅酒,聞了聞,然後喝了一小口,在舌頭下品味了幾秒,才慢慢吞下去。
 
「好酒。」說的人是蝸牛,並不是狐狸。
 
狐狸沒有開口,又再嚐了一口。
 




雨哇啦哇啦地下,這種季節特別討厭,雨總是突然而來,又突然而去。
 
「呀紫講得好岩。」狐狸緩緩道:「呢件事本來可以唔洗咁複雜。」
 
就在狐狸知道白鴿是叛徒後,只是他派肅清組清理白鴿,那麼事情就簡單得多了,但是蝸牛非得把事情搞得這麼麻煩。
 
這不是最有效的解決方法,而且狐狸還必須「借用」穎澄和莫志明的力量。
 
「做人呢,無論自己係咪處於高峰都好,一定要為對方留返幾分面子。」蝸牛解釋:「施老先生一早就知道自己已經失去勝數,但係自己搞左咁多野,無論點佢都落唔到台。事情發展到咁,如果冇下台階既話,佢一定會選擇鬥個魚死網破。我地不妨做個衰人,留返個道德高地比佢,咁樣大家都好落台呀嘛。」
 
走到最後,這些人顧的仍是面子。
 
「不過,宜家所有事情都如你所願啦。」雖然這次事件表面上是狐狸的計劃,然而這一切其實都是蝸牛的指令。
 
蝸牛仍然是那個笑容,讓人看不出他心裡的想法:「一件事影響既唔單止係現況,仲可以係將來。」




 
蝸牛兩指敲打著臉頰,徐徐地說:「每一個人,每一個行動都有可取之處,咁先係生意之道。」
 
狐狸點點頭:「我唔係生意人,我淨係識得破案。」
 
需要對付螢火蟲和施氏集團,就必須有狐狸的智慧。然而看得更遠的人,始終是蝸牛。
 
正因如此,他才在坐上這個位置。
 
「俱樂部成立既時候,五大家族滲入太多勢力,經過呢件事,我就可以一次過拔走佢地既針。」蝸牛說:「將佢地既秘密『送』返比佢地自己,又可以叫佢地投資多啲錢落俱樂部到。」
 
蝸牛只是順應施氏集團的計劃,讓這件事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這樣一來其他四大家族的人就會明白到,要是其他家族的人在俱樂部中,對自己而言絕對不安全。在互相猜疑之下,他們必定會達成共識:撤走所有家族的人,俱樂部由蝸牛全權負責。
 
這就是蝸牛這幾年來最想做的事。
 




蝸牛更把施生搜集回來的各家族的秘密作為交換,要求四大家族投入更多資金。美其名是「送」,說破了就是威脅。但是調查家族的人是施氏並不是蝸牛,所以他們也不能遷怒於蝸牛。
 
「俱樂部以後可以做到真正既獨立。」蝸牛說:「咁就可以專心對付螢火蟲。」螢火蟲這一次並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傷,必定會在短期內發起第二輪攻勢。
 
「信鴿既事仲需要你重新管理,你呢兩個月都唔好離開香港。」雖說執行者並沒有必要聽從俱樂部的指令,但是狐狸還是留下來了。
 
目標姓名:莊嘉義
支付金額:HKD$80,000,000
特別要求:奪走莊嘉義手中的「特別名單」
任務難度:★★★★☆
 
任務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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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志明?」話筒內傳來一把女聲,說不上是溫柔,但說話者肯定是個十分典雅的人,莫志明一聽便認出了這把聲音:「聽講蔡蔡唔舒服,佢醒返未呀?」




 
「蔡蔡」指的就是穎澄。
 
「佢醒返喇,宜家咩事都冇。」莫志明顯得有些失望,因為在穎澄吃了春藥這兩天,他一步都沒有進入她的房間。
 
「咁你幫我叫佢聽電話呀。」剛好這一天莫志明就在房間,而穎澄也這這個時間走出來了。
 
依然充滿殺氣的女人,實在太有型了。
 
「電話搵你。」
 
「喂?」
 
「蔡蔡,係我呀,詩人。」穎澄和女詩人是執行者當中少數的女性,所以很自然地成為「好朋友」。
 




「點呀你,身體好返啲未?」
 
「好返好多喇。」穎澄語氣平涼,並不是她累了,只是她一直都是這種語氣。
 
「我聽講呀,俱樂部前幾日好大件事。」她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龍仔呢?佢個半月前問我拎左首詩之後就冇再聯絡我喇。」
 
「聽狐狸講,佢好似比螢火蟲既人捉左。」
 
「捉左?」女詩人很驚訝,說:「點解會咁既?」
 
「因為白鴿背叛左我地,洩露左執行者既資料。」穎澄的語氣沒有一絲變化,就像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似的。
 
「嗯──」女詩人想了想,說:「我一早就提左佢嫁喎,佢唔明咩?冇理由會比人捉到嫁。」
 
「提佢?」穎澄不解。
 
「係呀,我係首詩到一早就提左佢。」
 
沒有這場小雨
時間仍會欺騙你
躁動的心靈因著
不守承諾的白鴿
竟在牆上展翅飛舞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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