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在那兩個男子的引路下,我們來到了新城市的三樓。經過迂迴曲折的路,又來到戶外的人工草地。
這個小小的草地彷彿是商場的陽台。眺望向外,城門河、附近的公路、河邊小徑……全都一覽無遺。
沙田市周遭的萬家燈火不再出現,只有零星的住戶亮起了燈。望著和平時稍有分別的熟悉光景,我又感到難過起來。
現在……夜裡的沙田市,到底還有多少人還活著?
幾盞射燈將草地照亮,坐在上的是一眾陌生人。他們之中有看起來年紀和我們相若的學生和青年、也有個子很小的小朋友還有上了年紀的長者,而所有人裡佔最大部份的還是成年人。
他們當中一個看起似乎很盛氣凌人的男子向我們走過來,而其他人也將目光投放在我、阿俊,還有先前的兩個中年男子,四人身上。
「歡迎你地。」他有禮貌地向我們招呼。
仔細看,他要比我們旁邊這兩位的中年男子要年輕多了。
「你地好。」我和阿俊也回應道。我不太習慣這種場合,反應顯然是有點生硬的。
「見到你地冇事真係太好,我地希望會有更多人係呢場災難之中倖存落嚟。」他語氣堅定地說。




旁邊的眾人一直留意著他的說話,看樣子,他應該是這裡的領導或者主席一類的角色。
「我地都冇諗過新城市仲有咁多生還者……多啲人冇事梗係好事嚟嘅……」阿俊說。
從他的語氣聽來,他似乎也是在勉強回應對方的話題。
「啱啊。係啦,仲未介紹,我地係『新世界議會』。」男子又介紹。
「『新世界議會』……」我暗自自言自語。
「我叫阿源。程源。我係呢度嘅主席。」男子接下去說。
阿俊向我打眼色,然後向阿源說:「你叫我阿俊就得。」
「阿和。」我也自介,我知道阿俊很謹慎,不想他們知道我們的全名。
「阿俊、阿和,我帶你地認識一下其他人。」阿源說畢,向旁邊的一個青年男子走去,說:「呢位係我地嘅物資統計員,阿陶。佢負責指示資源嘅收集同利用,亦都諗緊長遠等我地可以自給自足嘅方法。」
「係,以後如果有咩需要即管同我講。」阿陶上前,向我們微躬。我和阿俊都同樣回躬。




我將目光放在默默坐在一旁拍打筆記本電腦鍵盤的小女孩,螢幕昏暗的燈光照著她小小的臉。
「哦,位係紫宜。唔好睇佢年紀細細,佢IT簡直勁到痴線。」阿源說。
「『紙言』?」我聽不清楚阿源的話問。
「『紫宜』啊。」阿源又再說一遍。
阿源又補充到:「佢負責透過各種渠道嘗試同外界通訊。」
「突然之間咁多人死……電訊商啲設備係無人嘅未必可以維持運作到好耐……所以要爭取時間透過互聯網搵其他嘅生還者。」
阿源繼續解釋說。
這位稱為紫宜的小女孩冷淡地望了我們一眼,又無視周圍發生什麼事情,繼續埋首在電腦的作業裡。
「你地其實知唔知道出面而家發生咗咩事?」阿源問。
阿源語音落下,我和阿俊互相對視、默不作聲。我們完全不清楚為什麼阿源會這樣子問。




這條問題的題解不是沒有人知道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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