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be

Horward畢業之前,在我掌心寫下他的通訊地址,那個地址在英國,但只是讓他收信的地址,他確實會在的地方,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我雖然很快將地址抄寫在筆記薄上,但我仍然不捨得將它洗掉,因為這是Howard第一次給我的東西。直到一星期後,那些字跡已經化得看不清楚時,我突然很傷心,終於發現他真的已經離開了我,那晚我躲在睡房內哭了很久。

我一直有寫信給他,因為相信只有這樣,我倆才有一絲關聯,我才不會完全失去他。每年的聖誕節及他的生日,我都會寄一張咭給他,這十幾年來從不間斷。有一次,同事奇怪怎麼現在都有Facebook、Email了,還要寄咭?我說這情況很難說明的,我跟這個朋友的回憶,仍然停留在沒有Email的年月裡。

畢業後,為了增加遇上Howard的機會,我選了一份經常可以在四處去的工作--空姐。我有一個鮮為人知的工作習慣,我會留意每一趟飛行的乘客名單裡面,有沒有人叫「Howard」,對,就是那位Howard,我曾經有幾次強烈的感覺,我倆是非常非常的接近,可能他就在同一個登機大堂,或附近一個候機室,或在剛離開跑道的飛機上,甚至是剛才跟我擦身而過那個人……

因為我這個習慣,曾經被我找到很多個「Howard」!有退休教授、有七人攬球球員、有抱着維尼熊睡覺的男孩、有不願離家的留學生,甚至有億萬富豪……但始終沒有我想找到那個他。



Candy是唯一一個知道我這個秘密的人,有時她也會替我留意有沒有我想找的那個Howard。

「這班機沒有H。」
WhatsApp傳來Candy的信息,我看一眼後,將電話收起。
我和Hugo在他的家附近一間巴基斯坦餐廳吃晚飯,他是我的男朋友。
「Excuse me, water please!」我對一個侍應說,我覺得自己的嘴唇像被火燒。
「很辣嗎?這已經是小辣了!」Hugo似乎上一世是巴基斯坦或印度人,他對辣的感覺異於常人。
「是嗎?真不敢想像大辣是怎樣?」我將整杯冰水喝光,侍應笑笑再去替我添一杯。
「下次可以試一下。」


我以一個很嚴肅的表情回應他。
「HaHa…..Sorry!下次試下對面街間新上海菜館。」

Hugo在一間投資銀行工作,二十多歲的年紀,每天經他手動用的銀碼以千萬計,樣貌不錯有健身習慣,怎樣計也算是城中「筍盤」了!但說句實話,我並不是因為這些才跟他一起的,只是因為一個很可笑很幼稚的原因:我跟他認識的過程中,跟Howard有關。
當天,在一班由英國飛香港的航班上,我見到乘客名單上,出現了「Hugo Howard LEE」這名字。沒錯,他姓李,我緊張地在登機門口留意每一個像樣的男人,連Candy也替我緊張起來。但直到最後一個乘客出現,也沒有我想找的人。我戰戰競競地走到「Howard LEE」的座位,那裡的確有一個男人,但看起來有點出入。
「Sorry,先生!你是Howard?」這是非常冒昧與不專業的行為,但我控制不了自己。
他先是嚇了一跳,但很快放低離誌,以一個笑容回應我:「是,但通常朋友叫我Hugo。」
不是他。
我很快說句不好意思,只是誤會他是我的朋友便走開了。我以為這應該沒有甚麼下文了,但可能就是我們中間有那麼的一丁點關聯,我們在萬聖節的蘭桂坊竟又再相遇。



「Hi,buy you a drink?」他的笑容很自信,我一眼便認得了。
「Thanks!Three Please。」我跟我兩位空姐朋友一起。
他棒着三杯Long Island穿過舞池來到我們前面時,在我耳邊問:「我剛才突然想起,覺得你很面熟,是否之前見過妳?」
「希望我不是你大學時睡了一晚的那個女朋友!」
他在我臉頰上吻了一下,望着他,我很容易想到Howard。三天後,我們在一起。

但他是一個不安份的情人,這點我很清楚。
我從沒有問過關於他過去的伴侶的事,問這些事很無聊,有女人會很計較男人以往的「戰跡」,但其實這些可以代表了甚麼?即使妳是他的初戀,也不代表妳會是他最後一個女人。我不在乎他以往有幾多個女人,甚至不可在乎他在我離開香港後,有沒有在外面「偷食」。對啊!我知這是大方得過份,可能一開始我便對這段關係抱着隨時死亡的心理準備,便沒有要求對他要對我貞忠的要求。

又或者,我心裡面一直等待着Howard,他已經佔據了我心裡面太多的地方,甚至乎在很多次跟Hugo做愛的時候,我都幻想這副結實的胸膛、有力的腰肢是屬於Howard的,合上眼放肆地想着他而達到高潮,是那個帶我看獅子座流星雨、在天幕影院下讓我倚傍着手臂的李偉諾。我一直認為,我情感的不忠,可以為他的出軌行為來個心理對冲。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