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咖啡對我揚起笑容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接下來他所交託給我的工作一定不會是甚麼的好事。

扮作吉祥物站在店舖門前派傳單?抑或是打掃店舖洗廁所呢?

起初我還以為我上述的想法已經是底線中的底線,再也沒有工作會比這兩者更為辛苦及厭惡。

豈料,一山始終還有一山高。


「這裡應該有接近過千張的蠟紙,全都是用來包裝店舖所出售的三文治。」




咖啡帶領我到乾貨雜物店裡頭,把一包包沒有開封過的黑白色蠟紙交到我的手中。

「蠟紙是以每一百張作為單位包裝成為一袋的。你要做的工作就是用上電子量磅記錄每一張蠟紙的重量。若果發現某一袋蠟紙的總重量有著顯注偏差的話,那就立刻匯報給我聽吧!
我會追查其中的產品編號並向批發商作出投訴的!」


「甚麼?我要量磅每一張蠟紙的重量?這樣做...真的有意義嗎?」
我亮出了一副「這擺明是在耍我吧」的神情,心裡感到非常的氣憤。






「這樣做的意義可就大了!
正正就是因為蠟紙的重量非常輕微,所以我們雙手才無法準確感測得到紙與紙之間的重量分別。」
咖啡隨意拿起了兩張蠟紙,分別放在電子量磅上作出測量。

「0.015克」

「0.023克」

「髮賽,看到了嗎?這兩張紙的重量就已經有八毫克的分別呢!」
咖啡一臉得戚的把蠟紙放回到另外的九十八張裡頭,並進行了一大輪的「洗牌」工作,確保我無法得知那兩張蠟紙的去向。





「若然你能夠用心工作,準確記錄每一張蠟紙重量的話,你的雙手便會潛移默化地跟隨電子磅進行學習。
持之以恆日夜苦練的話,你將有機會練成廚藝界的隱世絕技,能準確判斷萬物重量至微米準確度的『公磅之手』呢!」


一克的千分之一為毫克,毫克的千分之一為微克。


「好...!
就假若我真的能夠練成所謂的『公磅之手』,這樣做對我做有甚麼的好處呢?」
退一萬步來說,我始於也沒法說服自己擔當這項工作的真正意義。

「嘩! 好處就真的是多到數至不盡了!
就以賭博為例,真正練成『公磅之手』的人只要用上單手托起骰盅,便能夠從骰子的點數凹陷度不同所產生出來的微妙差異來判斷出骰子的最終點數呢!





我更聽說過有人厲害到可以徒手測量出撲克牌上的墨水重量及其分佈狀況來判斷出對方所持的手牌,成為「潛烏龜」不敗之王呢!」
咖啡瞪大雙眼,口齒鑿鑿道。


「真...真的嗎?」
我的心神被咖啡這番精彩的論述弄得完全入迷了起來。

「真,當然是真的啦!
很多擁有『公磅之手』的人仕因為不懂見好就收的關係,通通被列入為各大賭場的黑名單呢!」
咖啡扁嘴嘆息道。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0.02克」
「0.02克」
「0.025克」




「0.018克」
「0.02克」
「0.02克」

為了成為未來賭神的關係,我整個人全神貫注地把蠟紙逐張取出並作出磅重。
為了加快練成公磅之手,我決定只用上右手拿起蠟紙和感受紙張的重量,而左手則負責按下電子量磅的按鈕及記錄紙張重量在案,好讓右手有更多的機會及時間作出「學習」。


「賽仔,你在做甚麼呢?」
候琴看見我一臉認真的樣子,隨即「忙裡偷閒」的放下收銀的工作,前來查看究竟。

「我在依照著咖啡哥的指示練習『公磅之手』!」
我停下手頭上的工作,簡略覆述咖啡哥跟我所說的說話。

「哦,原來如此!




那賽仔可要加倍努力呢!日後成為億萬富翁的話記緊請琴姐姐吃四季酒店的自助餐呢!」
候琴笑容燦爛的對我作出鼓勵後,隨即往咖啡的辦公室方向急步前行。


啪!啪啪!啪!啪啪!

「進來吧!琴大小姐!」
咖啡從拍門的節奏聲中得知前來探訪的正是候琴本人。
「若果你是想討論加人工或出雙糧事宜的話,我建議你現在立刻離開!」

啪!

候琴輕力地關上辦公室的門,坐在咖啡正對面的椅子,蹺起二郎腿。
「恕我真的是孤陋寡聞,我今天才得知世間上有『公磅之手』這回事呢!」





「髮賽可是一張前途無可限量的白紙來的。
我並不想他接觸店內的要務因而染黑起來,所以才出此下策胡亂編作故事而已。」
咖啡停止觀看電腦螢幕,嚴厲直視著候琴。
「你不是打算壞了我的好事吧?」

「當然不會!我剛才更表演得非常配合你的故事呢!
不過我所擔憂的是,紙始終包不住火,我們終有一天要向他如實道出真相而已!」
候琴的取態跟咖啡的一模一樣,只不過她認為咖啡的這個方案長遠來說並不可行。


「將來的事可是將來的事,我們也顧及不了這麼多,到時候就見步行步吧!」
咖啡右手亂抓頭髮一番,輕聲嘆了一口氣。

「最近我收到了一些小道消息,老水蛋那方好像生起了一些異常的動靜,不排除不近的將來會有大事發生。

雖則景時已經加派了人手監察他們,但難免亦會有漏網之魚的發生,若果你在店面遇上他們的話,記緊要立刻按下緊急按鈕通知我!」


「放心吧!我懂得如何做的!
尤其是現在有小孩在店內,我更加不會任意妄為的!」
候琴站起身來,從其胸圍裡拿出了一件閃閃發光的物體。


























「只不過,若我感受到任何不恰當屈辱的話,我會讓他們明白甚麼是比死更難受的感覺!」




「我明白!我明白!
拜託你快點把它放回到你的胸圍內,我並不太想看到它!」
咖啡右手遮擋雙眼,示意候琴趕緊把那閃爍的物體放回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