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雞蛋形狀鑰匙後,我才發現我早已忘記了景時在半年前交付給我的一個秘密任務。
只要我告知景時餐飲內誰人持有雞蛋鑰匙的話,他便會給予我金錢作出獎賞。

以我所知,咖啡深受景時所重用,亦是西檸蒙幫派的得力助手。
以景時與咖啡的密切關係來看,景時是沒有理由不清楚咖啡手持這雞蛋形狀鑰匙的。

若果景時是故意想測試我的尋物能力的話,他並不會用上重酬著我尋出咖啡身上的鑰匙,這根本就與派錢無異,非合常理。

換句話說,景時大有可能並不知道咖啡身上持有雞蛋形狀鑰匙,而咖啡一直也在隱瞞著這道鑰匙的存在。





鑰匙既不是毒品亦不是禁藥,絕沒必要遮遮掩掩。
有心收藏下來的話,這亦意示著這把鑰匙並非是一件光明正大的物品,更可能蘊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如今被我無意中得知了咖啡私藏鑰匙的這個秘密,我是否應該在景時面前把他供出來,從而換取金錢獎賞呢?

不,說到底,當日咖啡可是隻身深入老水蛋幫派虎穴,打倒裡頭無數守衛,把我從魔爪中拯救出來。

他不但對我有救命之恩,更處處為我著想,用心良苦強行讓我學習英文;在情在理,我也不應該背叛他。

「喂,你還呆站在這裡做甚麼?




還不快到更衣室換上另一套衣服?抑或是你突然改變主意,並不想學習刀功呢?」

「我想學習刀功呀!你等我三分鐘!」
說罷,我便一縷煙的跑到更衣室方位去。

咖啡看著我的背影,大為感到莫名其妙,並不明白為何剛才我會整個人停格下來。

「難不成........?」
直至他低頭瞄到雞蛋鑰匙的一小部份從外套暗袋突了出來後,他心裡隨即浮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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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換上新一套制服並奔跑回到廚房後,咖啡早已從冰櫃裡拿出了一大塊冰鮮牛肉,右手手持著一把牛油餐刀,雙手交叉放在胸前。

「『唔係咁易㗎』!葉師傅!」
沙總廚引領著店內的所有廚師站在咖啡身旁,一臉質疑的看著那塊冰鮮牛肉。

「廢話!世事從來沒有一件事是容易的!」
咖啡嗤之以鼻的一笑。

「哦,髮賽,過來吧!」
看到我站在廚房門口後,咖手隨即揮手著我靠近他身旁。

「我來考你,切牛肉最需要注意的甚麼?」






「唔.......嗯.......
最需要注意的是.......確定那一塊肉是牛肉?」
我支吾以對的作出一道回應。


「........答得好!」
在場一片鴉靜,唯獨只有沙總廚強顏歡笑地打破冷場。

「正確答案是,必須先行小試牛刀!」
咖啡瞪了沙總廚一眼後,隨即手起刀落切開牛肉一小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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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試牛刀,意指一名高手在一件細微的事情上略施本領。
但在廚房界上,小試牛刀卻有著一套更為與字面直接有關的意思,喻意用上廚師刀切開牛肉一小部份。





「髮賽,記住這一口訣。
橫切牛羊順切雞,鈄切豬肉花切魚。」
咖啡利用牛油刀切下急凍牛肉一小角後,隨著用上急口令的口吻說出這十四字真言。

「嘩,下一句是不是雙層牛肉巨無霸,醬汁洋蔥夾青瓜呢?」
我一時心直口快的把急口令接駁下去。

嗖!

剎那間,咖啡把牛油刀的刀尖直指我的鼻腔,兇神惡煞的直瞪著我。
「若果你是用著鬧著玩的心態對待廚房工作的話,那你立刻跟我滾出去!」

「哦,對不起,對不起!
我是認真想跟咖啡哥你學習的!」
得知自己觸犯了咖啡的底線後,我連忙鞠躬賠罪,表現得非常惶恐。





「唔.......」
咖啡鼻孔大力的噴了一口氣,臉有難色。
「阿沙,你跟髮賽解釋一下那句口訣的意思吧!」

「遵命!」
沙總廚點頭一下,耐心地向我解釋十四字真言的意思。

橫切牛羊順切雞,字面意思就是牛肉羊肉最理想的切法就是往著肉紋打橫切下去,而雞肉則應該順著肉紋的方向切下去。

原因是牛肉羊肉裡頭的纖維,亦即是筋,相對上的比較長和粗,若果順著肉紋切下去的話,殘留在肉片裡的肉筋組織將會導致肉塊難以被咀嚼,沒法「𡁻完鬆」。
相反若果往肉紋橫切下去的話,肉筋組織便會被一分為二起來,相對上會較易入口。

順切雞的理由則與橫切羊肉完全相反,雞肉的肉筋組織普遍較短,橫切的話會對大部份肉筋組織造成重大破壞,難以呈肉塊狀示人,變得非常鬆散,而順著肉紋切割則能保持肉質結構,爽口彈牙。





鈄切豬肉花切魚,豬肉的纖維組織長度近乎於牛羊及雞肉之間,鈄切宰割豬肉因而便是一道較為折沖的辦法。
之於魚肉最為理想的切法則是順著魚骨方向切下去,魚骨排列的方式與花瓣展開的方式類近,因而便有花切魚的說法。


聽到雞牛羊豬魚背後的切法理念後,我差點便忍不住漏口意圖以「懶好笑」的方式詢問人肉又有沒有一套理想的切法。不過幸好腦海及時泛現出咖啡剛才用刀指著我鼻子的場面,我才當下消除這個念頭起來。


啪!啪啪啪啪!

咖啡「小試牛刀」的把牛肉切割一小部份後,隨即教導我如何觀察牛肉筋紋的方向,並用上輕快節奏以橫切的方式把牛肉切成肉片。

唏又唏唏又唏,唏唏唏...

再度進行「小試牛刀」工序之際,咖啡的手提電話響了起來。他拿起電話瞄了螢幕一眼後,立馬吩咐沙總廚繼續對我作出指導工作,意圖走在暗角裡頭接聽電話。

「葉師傅,『唔係咁易㗎』!」
沙總廚一臉無奈的看著咖啡,表示他的要求近乎達到強人所難的境界。

咖啡剛才一直所用的是搽牛油用的牛油刀,零鋒利度可言,要花上巨大的力氣才能進行肉類切割的工作。再者,他所切割的是從冰箱新鮮拿出來的冰凍牛肉,硬度比一般在室溫狀態下的牛肉更之為硬,導致牛肉切割的工序難上加難,艱辛程度好比刀子鋸大樹。

「容易的話說不用指派你來教導啦!總之在沒得到我批准之際,髮賽只可用上牛油刀進行切肉工作!」
說罷,咖啡手持手提電話急步離開廚房位置,啪一聲的關上辦公室的門口。

「喂,之竹,有興趣做一個交易嗎?」

「......」

「嗯,沒錯,我已經失去了景時的信任,隨時隨地也會被當作是棄卒之用。
所以........我想跟你做一個交易!」

「.......」


「嗯,我知道之旦一直以來也在嘗試著入侵景時家中的互聯網,但多年來均無成果。

我有辦法製作一道漏洞讓她入侵景時家中的網絡,但條件是.......





















你要保障我妻子......以及髮賽今後的人生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