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你作幾多次相同猜測也好,總之事情就不是你所想的一樣,完。」
髮賽並不想再與景玄美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當下決斷地終結話題。

「哦?真的嗎?
那你前幾天拜訪少林寺又是甚麼的一回事呢?」
景玄美沒有打算就此放過髮賽。

「你......派人跟蹤我?」
深夜拜訪少林寺之事,髮賽並沒有向任何人透露過半句,景玄美沒有理由會知道的。





「怎會呢?賽哥你實在是想多了!
蒙拾九子全都在監獄裡頭,試問幫派內誰又有能力跟蹤得到你呢?」
景玄美揚起一彎苦笑,右手手掌左右搖動表示否定。
「只是昨天我代表父親到少林寺添一下香油錢的時候,夢為大師跟我說了兩三句而已!」

「嘖,枉他還自稱自己是甚麼脫離塵世的出街人,到頭來又不是見錢開眼,完全守不到任何秘密!」
髮賽擺起一副厭惡的模樣,輕聲道。

「在我看來,夢為大師只是想買一個保險,多一個見證人證明你向他借取了他們的鎮寺之寶『全心傳意棍』而已。」
景玄美再度拿起望遠鏡,帶著笑容望向橋外的一方。




「不過,事實上亦證明夢為大師是對的,你剛才可是把別人的鎮寺之寶轉贈他人呢!」

「你別管......
無論如何,明天我定必會把寶棍歸還給他們,這點我可以作出保證!」
髮賽語氣略帶不耐煩的意味,認為景玄美某程度上已經嚴重干犯了他的私事。


「你把寶棍還給少林寺與否,我一點興趣也沒有。」
景玄美放下望遠鏡,一臉認真的看著髮賽。





「事實上,明天毒害包藍天一事能否成功我也並不太在乎,甚至乎我認為其實失敗了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這樣反而可以令西檸蒙幫派早一點沒落,父親亦不用整天費神如何才可以吊著幫派僅而殘存的命脈。」

由曾參交當上警務處處長起,西檸蒙幫派並沒有一天好日子過,各項業務的生意一落千丈之餘,警方亦大力搜捕幫派各成員並以各種方式入罪,導致西檸蒙幫派的資金及人手日益短缺,每況愈下。

曾經有好幾次,曾參交與景時暗地裡進行私下面談,警方開出條件只要西檸蒙幫派能成為警方的一條忠心犬隻,任勞任怨幫忙處理一些不能見光的事情的話,西檸蒙幫派定必不會滅亡,並且能夠在警方的控制及援助下作一定程度的東山再起。

景時當然不能接受如此不對等的條件,他認為黑社會並不是警方的犬隻,而是一個能夠與光明呈對等關係的獨立個體。

然而因著景時的固執,一些甘心向警隊卑躬屈膝的黑道組織例如「盤村」、「褔劍」等藉機崛起,並在警方的培育下日漸壯大,享有能夠在光天化日下手持武器任打市民三十九分鐘的權力,軟硬實力均大幅度超越西檸蒙幫派。

沒有與警方同流合污的關係,西檸蒙幫派的主要收入便落在外國勢力身上。
最近幫派接到的一份工作就是要除去掌握香港麵包主幹命脈的加頓麵包公司總裁,包藍天的性命,好讓BUSWAY三文治連鎖店能順利著陸香港,一口氣囊括整個麵包市場,賺個盤滿缽滿。

對方BUSWAY看中西檸蒙幫派不願與本地警方合作、有骨氣以及膽色的關係,特意事先付上能夠維持幫派十年正常運作的資金,希望西檸檬幫派能夠把包藍天除掉。
當然,若果西檸蒙幫派沒能做到的話,那便要交還全數資金,並需繳上一筆可觀的「失敗費用」以作賠償。





這筆「失敗費用」足以要變賣整個幫派的所有物業及資產才能抵償,景時深思熟慮分析過後,決定還是放手一搏,接下這份工作。
畢竟只要成功完成委託的話,幫派之後的十年財政狀況他亦不需要再掛心,大可鬆一口氣。

包藍天行蹤極為神秘,甚少會在公眾場合露面,出入均會有精良的警衞暗中守護著,只會在與業界人士作一對一交流的時候才會捨棄警衛的保護。

對此,他委託人手對香港麵包界作市場調查,最終鎖定了就連他本人親身試過也覺得麵包出品非常不錯的「白鴿麵包店」。
仔細對麵包店員工們逐一起底後,他親自尋找老闆衣巴探討整件事情,拜託他能否用上他的「麵包劍心」技能把包藍天暗中清除殺掉,事成的話會有極為可觀的收入分成。

豈料,當衣巴得知景時的來意後,他二話不說的拿出隨身攜帶的牛油條對景時作出施襲。
麵包劍心的攻勢及威力均非同小可,景時無可奈何之下亦唯有使出自己的殺手鐧反擊,對衣巴施加自家製的秘毒,並揚言警告他若然斗膽把是次會面事宜的事情揚開去的話,他的老婆以及女兒衣絲將會中上比此秘毒強悍一百倍的病毒以作威脅。


得悉衣巴「此路不通」的話,景時死心不息,並試圖從他的女兒衣絲入手。
適逢衣絲有著接擠髮賽好幾個月免費白鴿麵包的微妙關係,景時召回在海外培訓中的髮賽回巢,命令他配合天衣無縫的麵包比賽劇本,誘導衣絲把有毒麵包送到包藍天的口中,借助他人之手送包藍天歸西。






「大小姐,問心一句,你真的不在乎明天包藍天的生死?
若然錯過明天大好機會的話,那便大有可能沒法在委託限期前殺死他。」
髮賽沒法看得透為何景玄美可以表現得如此豁達。

「不要讓知性少女重覆回答一次,我不在乎就是不在乎!」
景玄美雙眼瞪著髮賽,咬牙切齒道。
「我完全看不到黑社會到底有甚麼美好,早日解散幫派重回正道不是一件更好的事情嗎?」

「你這個說法.....倒是沒有錯的。」
髮賽百般滋味盡在心頭,事實上他早已萌生著這個想法良久,只是尚欠一個良機可以擺脫所有一切黑道事宜。





































「唔......說回正事,我從爸爸口中聽聞,你父親應該捱不過這個月尾,你是......知情的嗎?」
景玄美咽了一下口水,雙手放在身後;十根銀針此時已盡在她的指甲之上,會否飛出便全看髮賽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