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陶遙赴宴,沈道琪獨個留在二人居住的小宛,已有兩天。
 
她等著陶遙回來,等他回來後,沈道琪要向他說數句話,然後遠走高飛。
 
因此,她不忘打掃房子,如常料理數餐,以備陶遙。但隨著陶遙遲遲未有現身,沈道琪愈發感到,陶遙大概不會回來了。她漸心灰意冷,打算再等一天。
 
這天早上,沈道琪掃著寢房內還算乾淨的地,餐桌上放著豐富的早點,還熱,有水氣。沈道琪做了很多點心,也許陶遙忽然回來,而且肚子很餓。
 
她由室內掃到室門,忽聽得「碰碰」碎瓷聲,沈道琪嚇得回頭,只見陶遙正俯視自己,先是心中一喜,隨即驚懼的顫抖起來。
 




陶遙的表情十分奇怪,像是不怒的人偏要裝得很氣,更像是冒火三丈之時忽然碰見有趣的事而怒不起來。陶遙由表情奇怪轉而冷笑,一眨不眨的盯著沈道琪。
 
後者目光轉到陶遙腳下東歪西倒的可憐包可憐米,她醒起沈燈交代的最後一令,也清楚陶遙知曉了她的手腳。
 
陶遙問道︰「嘻嘻,這些餐點中下了多少春藥?」
 
沈道琪放下掃子,道︰「自跟你比劍的一天起,我就沒再下藥了,想你功力精純,還是著了『色香散』的道兒。凡夫俗子只要一著便會慾火焚身,兩天不歡喜一場便會冒血衰亡,一但忍不住癮,便會中毒越深。因此只能沉倫慾海,只有『蜜女』能夠滿足其人。」
 
陶遙問道︰「解藥呢?」
 




沈道琪道︰「不是天下間的病痛都有藥可解,沈老只給了我散,有沒有藥只有他知,公主知。我也不想你受苦,只是沈老吩咐,不得不為。」
 
陶遙只見到一個裝模作樣的婊子。此時他氣血冒張,陶遙衝上前撲倒沈道琪,後者也不掙扎。
 
陶遙便要呃死這女人,雙手伸出,不知為何,手不向脖子招呼,而是一抓一抓的撕碎沈道琪的衣服。
 
直至見到後者的帶點包子,陶遙才驚呆的止住雙手,他從未見過女人的心口,陶遙受它奇怪的形狀震懾呆住。於是陶遙清楚了他在強姦人,他稍為冷靜,緩緩拾回碎布,蓋住沈道琪的胸口。
 
他無力的跌坐餐桌旁,嘆道︰「給我來一碗酒。」陶遙一向不飲酒。
 




沈道琪戰戰競競的依言行事,須臾,捧來一碗冷酒,放到桌上。
 
陶遙舉出三指,三指變成二指,二指變成一指。
 
沈道琪識趣的退開,正在她踏出房間外的階梯時,她聽到瓷器碎裂的聲音,於是沈道琪加快腳步。她身後轟隆轟隆的,傳來木材破裂之聲,金屬落地的刺耳聲響。後來聲響混成一團,難以辨析了。
 
沈道琪逃入自己的房子中,躲到床底,摀頭掩耳。
 
陶遙奔出門去,朝運河衝去。
 
他著了狂般一躍,竟躍出三丈,才撲入水中。「噗」的,水花爆開,河水的反震令他胸中一窒,他險些暈倒,也因此冷靜下來。陶遙臉朝下的浮在水面,一時不動,忽然快速的撥水,朝香悅府游去。
 
一回,陶遙氣喘吁吁的爬到岸上,他坐在岸邊,休息一時後,找到市集。他買了一套衣服,租了間房換了。
 
他在地板上打坐內視,只覺氣血奔騰,內心煩燥,只好硬是把燥意壓下,平下心境調息。好一會陶遙燥意漸消,只有氣海處仍搔麻不定,。他道色癮很快便會復發,於是打理乾淨儀容,便匆匆往香悅府去。




 
騎著馬直入府門,也沒有人抯攔,更有人引陶遙深入府內,自然又見了一番奇物勝景。不一會,來到一座小樓,樓子的位置十分奇怪,立於隆起的石山上,幽幽悽悽,己是夜了,小樓透出燈光,燈中約有人影。
 
「公主就在樓中等你。」
 
陶遙頜首以應,引路人去後,陶遙獨往小樓。
 
陶遙朝小樓夜光步去,天地忽然寧靜下來,就連他煩燥的內心也感到舒暢,尤其是清涼的夜風。樓中有人在等他,是個女人,陶遙覺得自己成了嫖客。
 
他叩叩門,李香悅的聲音清楚傳出︰「進來,陶遙。」
 
不用陶遙動手,門已張開,門縫一張狐狸臉,梅花的臉,她眨眨眼睛,媚笑一笑,然後才把門開滿。
 
陶遙大是失望,本道可與李香悅好好「獨處」,趁機生擒,不料來了個難纏的梅花,想來李香悅還是不信任他。
 




梅花道︰「不可對公主無禮哦。」說著讓到一旁。
 
陶遙走入昏暗的小樓中,前放一道白屏,香光透在白屏上,映出佳人影。陶遙看出屏後的便是李香悅,煩意湧生。
 
於是他繞到屏子另一邊,梅花跟在身後。
 
李香悅衣著簡便,少見的沒戴上頭巾,一身素黃的綢衣,去掉肩上的部分,露出女人素白的肩頭肩胛。她的肚兜帶子隨意的亮於雙肩,似乎一身黃綢內,除去兜子再沒其他衣物。
 
李香悅女人的線條完好的呈現在下陷的黃綢下,昏昏的燭光映照,顯得李香悅更是神迷。她坐在臨窗的桌旁,雙手按在膝上,似笑非笑的看著陶遙,臉色紅紅,孰人紅孰燭紅?
 
陶遙看得呆了,他努力抑止歪意,正容坐下。
 
梅花卻不坐,站在李香悅身後兩步,燈光不及處。
 
李香悅道︰「原來是陶遙,本公早想到你會回來,怎麼?你的任過,過姑姑過姨姨還過姊姊,見著了嘛?」




 
陶遙沉思道︰「見……見著了……但也走了。」
 
李香悅問道︰「那你回來是為了升官發財嘛?本公可先讓你充充折衝都尉的滋味。」
 
陶遙忽地跪到地上叩頭,然後道︰「陶遙求公主賜予色癮解方。賜則萬事有商量,不賜陶遙絕不服從公主。」
 
李香悅見這人說跪就跪,嚇了一跳,隨即道︰「時候未到,何必急於解癮?你別以為色癮有害無益,不過是替你回復成人常行罷了,只要定時找蜜女一樂,保你神清氣爽,虎虎生風,當個好漢子呢。」
 
陶遙心道沉於淫樂,身子的精元將如血般流耗,足把年青男子耗成八十老頭,腦子破了才會認為好事。何況他練的是童子功,戒破則二十多年功力付諸東流,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李香悅見他不答,便笑道︰「要不然本公親自上陣如何?」
 
陶遙只得坦白道︰「陶某緊蹲夫子之教,不輕易行傷風之事,至今尚是童子之軀,不欲破戒。」
 




李香悅笑道︰「嘻嘻,梅花,他說他是童子!」
 
陶遙不知有何好笑,守德竟受笑,豈非日出西山?
 
李香悅笑罷道︰「安心好了,本公手下的『蜜女』每個均是精選的好貨色,自幼經訓,陶遙你可安心受樂。」說著站起,走到一木櫃旁,手指櫃門。
 
梅花走近木櫃,扭動櫃門的圓把手,只聽咔嚓咔嚓的,櫃門竟橫移開來,容出兩人並肩可行的入口,口內傳出喧嘩之聲,似甚遙遠。
 
李香悅招手道︰「快來吧。」說著領先步入櫃中,梅花隨後。
 
陶遙好奇心起,跟隨進入衣櫃。
 
衣櫃內階級往下,往下的階道比小樓更暗,梅花亮出摺子,點了右牆的油燈,但仍很暗。暗中傳來嘻笑聲、罵聲,都是女人聲,聽來甚異。
 
陶遙跟著兩個女的走,三人的步聲清晰可聞,陶遙只道甚是好玩。
 
下了十數步梯,折左,再下十數步,沿級梅花都會燃亮油燈。每添一燈亮,每語近耳來。於是人聲愈嘈雜,前方火光漸盛。
 
女人的尖聲娘調如蒼蠅般環耳紛飛,陶遙頭漸暈,心漸悔。
 
梅花忽地捉著他的手,快得陶遙措不及防。梅花道︰「不準走!」拉著陶遙走入夜光煙火中。
 
陶遙鼻子嗅到濃濃脂香,雙目目到辣眼的白腿玉臂,還有她她她稀少的衣布,布下約隱約現的禁區。
 
火光不算亮,搖呀曳呀,照到她的紅臉,又她的笑,她的影,照到玩樂。
 
只有陶遙是男的。
 
有的圍在桌旁賭錢,賭不知甚麼;有的煮著熱水,跳到浴中成了泡餃子;有些吃著糖果;還有些在摔跤。
 
「怎麼玩都可以!」李香悅道。
 
色慾如決堤滂沱,陶遙在……在……在……
 
「我在幹甚麼?」
 
「我幹了甚麼?」
 
「嘻嘻……」
 
「哈哈……」
 
梅花盯著陶遙,防他不問自出。
 
「哈……哎呀!哇!快跑!」
 
陶遙胃肚一陣抽搐,內臟如壓碎般痛苦,他忍不住吐了,大口大口的吐,毫無儀態的吐。
 
眾女爭相走避,一團混亂。
 
梅花也捂住鼻子,別過頭去。
 
色念隨肚中酸水般吐出,陶遙靈光一閃,清醒過來。
 
空穴來風,地室混亂漸平,李香悅左瞧右顧。
 
陶遙不見了。
 
梅花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