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傳說中的花店出現在二零一六年日本的某個隱蔽的街巷中,不留心細看,或是沒有緣的人是不會留意到的。儘管花香遍布街道,還是未見一客。

這店外有個落地陽台,門兩則都是些泥種花,當下是五月,便種了繡球花。雖然繡球花有許多品種,唯日本的最茂盛,便用了日本的泥土栽種,現在正是盛放的時期。店內空曠,圍著牆壁繞了三排花,顏色鮮豔奪目的有鬱金香、牡丹和芍藥,清香撲鼻的有百合和茉莉,應有盡有。兩旁天花掛著兩排乾花,玫瑰勿忘我滿天星繡球等等甚麼都有,種類實在多不勝數。店內復古的裝潢,白磚的牆身和白木的地板,完全突顯花兒們的艷麗。更特別的是店內中央的旋轉樓梯,扶手佈滿了蔓藤,竟開起了牽牛花。

今天,門上掛的鈴鐺終於搖動了。走進來的是位年輕女士,她雖然化了點妝,塗了胭脂讓她看上去臉色紅潤,卻還是看得見她臉容憔悴。身穿藍色的連衣裙的,是位十分可愛的女士。
「你好。」一個貌似十多歲的小男孩突然出現,嚇了女士一跳。「我叫法瑪,是這裡的店員。」
「你好。我叫山田優香。」她看法瑪偏金的茶髮和藍瞳孔,便覺得既美麗又稀奇。「法瑪是混血兒嗎?日語很流利呢。」
「並不是這樣的。我也不知道為甚麼我懂得說日語,應該說這是日語嗎⋯⋯我是在說日語嗎?」
山田小姐很奇怪,也不知道這個男孩在說甚麼。
「對。你在說日語。」




「喔!我記起來了,這裡有個魔法⋯!」法瑪沒說完,另一個小男孩又跳出來,摟著法瑪的頭。
「你好。」這次也是個金髮男孩,仔細看跟法瑪的樣子十分相似。「我叫雨果,也是這裡的店員。」
「你們是孖生兄弟?」
「不是的。我和雨果並不是同一個母⋯」
「法瑪,別說多餘的事。」雨果又摀著法瑪的嘴。「你是要買花嗎?」
「是這樣,沒錯。」
「是送給別人的嗎?」
山田小姐的臉色不太好,眼裡忽然透著恐懼,手在顫抖。
「山田小姐?」法瑪喊她,突然又驚奇地回神,像是靈魂出竅了一樣。
「呃,黃色的鬱金香好了。」




「好的。」法瑪去取了幾支,遞給雨果收剪並包起來。
「多少錢?」
「我們不收日元的。」雨果把鬱女香遞給山田小姐。
「是用信用卡結脹嗎?」
「用你左手上的訂婚戒指付款就可以了。」法瑪說。
「不可以!這是屬於我的!只能是我的!」山田小姐激動得把鬱金香摔到地上,法瑪和雨果都摀著了耳朵,聲音傳到二樓去了。
從那條長長的旋轉樓梯走下來,是這家花店的店主,及肩的長髮使他像個女孩。
「法瑪、雨果,發生甚麼事了?」
「這位小姐說她不能付款。」雨果說。
他撿起了地上的鬱金香,重新遞給了山田小姐。




「山田小姐,我是這裡的店主,法瑪和雨果經常這樣沒規矩的。你就付日元便可以了。」
山田小姐默默付過了錢便打算離開了。法瑪就在她離開前拿了白色的鬱金香送她,對她說:「剛才對不起,這是送給你的。說起來,你知道鬱金香的花語嗎?黃色的是『沒有希望的愛』,白色的是『失戀』。」山田小姐沒有作聲就走了。
雨果歎了長長的氣,「那個,店主尤里大人,這樣真的好嗎?」
「甚麼好不好?」
「剛才的那個人會殺了她未婚夫喔。」
「你們已經警告過她了,她還是不願意脫下執念,不是嗎?」
法瑪跑過來說:「她的眼睛剛才瞪得大大的!快要掉出來了!很可怕呢!」
「難怪她未婚夫出軌不願意娶她。」雨果撿起地上散落的花瓣,「難為了那些花,真不想賣給她。」
尤里拿了剛才賺的錢,說:「好了啦!今天辛苦你們看店了,我們去吃壽司好不好?」
「太好了!」法瑪和雨果歡呼著。
「明天我們就離開日本了,你們都收拾好了東西了吧。」尤里問。
「都好了!今次我們去哪裡?」法瑪問。
「亞爾維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