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色‧愛: 奶茶，不加糖

今天下午二時許，我走到家樓下的茶餐廳食下午茶餐。茶餐廳裡沒有空座，各人都埋頭吃著茶餐。 我坐在座位上，翻開餐牌。正當我籌措著吃餐蛋麵還是雪菜肉絲米線時，待應走過來說：「先生，你想要食甚麼？」我想了一想，道：「下午茶餐，餐蛋麵，奶茶。」「要凍的奶茶，還是熱的？」「熱的。」待應說罷，轉身離去。 我看看四周，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婦人拿起電話，大聲說話：「哎呀！我剛剛在超級市場買的奶粉買貴了。」我失笑。坐在我身邊的老男人，為了滿足慾望，堅持戴上老花鏡看風月版。他那雙色迷迷的眼睛，使我毛骨聳然。 「奶茶到！」待應把一杯熱烘烘的奶茶放在我眼前。我隨手把杯拿起，喝了一口。我最喜歡苦澀的奶茶，不知為何，是一種特殊的習慣而已。奶茶的苦味在口中刺激著我。我突然想起了她，她總是取笑我不懂享受喝甜甜的奶茶。 她是盈芯。她曾經跟我說過，她是因為我才會愛上喝奶茶這種飲料。想起來，我不自覺的笑起來。 我再呷了一口奶茶，奶與茶的分量合宜，只是比平時喝的較苦。心突然在一道酸流過。「怎麼那麼苦？」我自言自語說道。我想，假如她過在我身邊，她是會笑著說：「傻瓜，加點糖吧。」 嗯，是應該加點糖。一少許就可以吧。我做了我從來不會做的事，為奶茶加糖。加了一茶匙的糖，我拿起茶匙攪拌奶茶。我拿起杯子，又再喝多一口。怎麼會更苦呢？不可能的。 腦海放映著盈芯微笑的樣子。每一個畫面，似乎她的手中總握著一杯奶茶。她曾經跟我說過：「無印良品的奶茶好甜哦。那些即沖奶茶也很甜。所以我最愛就是喝自己弄的奶茶囉！」 原來是心痛了。那種痛像是心被抽著一樣。是奶茶使我憶起以前的事。我不敢再碰這標奶茶。我怕我的心又像被燃燒一樣。 那些回憶揮之不去。曾經令我感到幸福的言語、行為，如今想起，竟像刺一樣，刺穿我的心。真是諷刺。 當她不在，我才發現她有多重要。原來她的笑聲早就被腦袋錄下來，至今仍在耳邊播放著。原來她的溫柔早已烙印在我的心內。 我呆呆的看著這杯奶茶。我才發現，原來糖對奶茶很重要。沒有了糖，奶茶是苦澀的。 我就像是不加糖的奶茶，而她便是糖。她曾經和我融為一體，使奶茶變甜。然而，沒有砂糖，奶茶回復了原狀，難喝得不能進口。 她已經走了，消失得無影無蹤。曾經的火花，一瞬間熄滅了，一去不返，就餘下我一個，孑然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