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善惡樹
 
生命樹之門徐徐打開,打開的聲音靜乎其微,連應有的磨擦聲都沒有發出,這道近三米的石門從中間打開,直到分開了五米的闊度才停止。
 
裡面呈一片的漆黑,突然漆黑之中傳來了一把聲音:「你們終於來了……」
 
這把聲音讓我們嚇了一跳,遺跡中的未知讓我們死了幾個人,經歷差不多一天的時間讓我們身心都繃緊起來,但我腦筋一轉,有點不妥,聲音說的是中文,而這遺跡之中除了我和蕭樺外,就只有……趙月飛。
 
我緊張的大叫:「趙月飛!是不是你啊!」但得不到回應之餘,黑暗中有一把聲音由遠而近說:「哥哥!」這把女聲不用想也知道是蕭樺的妹妹──蕭嘉嘉。
 




肥仔也慢慢的從黑暗中走出來,來到我們光線可以照射的地方。
 
「姜宇,我就知道你會平安無事。」眼前的肥仔跟以往有點不同,感覺上他很冷靜、很有自信。
 
「你……你沒事就好了嘉嘉……剛才嚇死哥哥了……」蕭樺看到嘉嘉激動得哭起來抱住了她。
 
「你這笨哥哥沒有事就好了。」嘉嘉口中雖然是口硬得很,但是明顯當她看到蕭樺時也感動的顫抖起來。
 
重逢的喜悅突然被一聲獵槍的上彈聲打斷。
 




西蒙架起了槍,神色深沉的說:「是你們兩個殺死艾雲的嗎?」
 
蕭樺雖然平時懦弱,但想不到他卻在生死關頭挺身而出的擋在嘉嘉身前。
 
一時間生命樹門前劍拔弓張,兩方的對壘漸漸變得明朗化,如果嘉嘉和肥仔真的是殺了艾雲的兇手,以西蒙剛才對手足的重視程度看,他不會就此罷休。
 
「是我殺死他的。」被蕭樺擋住的嘉嘉毫不驚慌的說。
 
西蒙槍頭微微的轉向對著嘉嘉。
 




「不!」我喝止西蒙。
 
但西蒙沒有看過來,仍是看著嘉嘉的說:「艾雲的死我不能坐視不理,你們就到地獄去跟他道歉吧。」
 
西蒙毫不留情的說。
 
「不要動!」路德的聲音傳了過來:「你要是敢開槍的話,我就殺死他。」
 
聽到這句我們都看過路慫那裡,他拿著自己的刀子架在沒有反抗能力的煙鬼頸上。
 
這個時刻形勢終於逆轉過來,由一開始五對五的不力狀態到現在實際的五對一,我們開始有了勝算,更甚的是我們手中突然多出了一個人質。
 
目前我們的情況很有利,但還有一個變數,那支獵槍。
 
我用中文跟路德說:「獵槍一共有多少發子彈的?」




 
路德明白我的顧慮,也用中文回答:「十二發。」
 
十二發……剛才在跟烏賊戰鬥時他也用了八九發子彈,善惡樹之前又用了兩發,細數之下西蒙現在手上只餘下一至兩發子彈,那對我們的威脅就降得很低,始終對他有利的是遠程攻擊,我們有五人,即使他的身手再好,只要我們有系統的防範,他的勝算很低。
 
「西蒙,不如我們來談談合作吧。」我放聲道。
 
「合作……我們有什麼好合作的?」西蒙仍是冷冷的道。
 
「你需要我們!」「不,我不需要!」「你需要!要是沒有我們,你不能完成任務!」
 
西蒙雖然態度強硬,但明顯他自己心中有數,知道自己正處於劣勢。
 
「約瑟夫已經背叛了組織,他想把一切都據為己有然後轉售圖利,你得到的資料,組織要求的東西,現在還有信心拿到嗎?」西蒙已經動搖,我只需要向他痛陳利害,那他必須作出最有利的選擇。
 




「看看你的腿,剛才的戰鬥受傷了,你有信心能夠完成任何並且離開嗎?你獨自一人或者能夠做到,但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同伴現在失去行動能力,你現在為艾雲報仇了,為一個已經離去的人報仇,卻要賠上還活著的人,值得嗎?」我指著躺在地上的煙鬼,他只能被路德架著頸子。
 
「我們能否合作的,只要你放棄殺害我們,我們可以一起活到最後,你要的東西我們沒有興趣,你大可以放心,但我們可以保護你的同伴,和你完成任務。」我提出了活命的要求。
 
西蒙毫不放鬆,軍人的訓練讓他不存在退讓:「你們知道這座遺跡,我不能讓你們活著離開,遺跡內的秘密太多,這只能讓我的國家知道,為了國家,我必須殺死你們。」
 
我心中一震,莫非遺跡中涉及的不單單是一項考古事跡,而是牽涉到國家與國家之間的爭鬥,甚至人類文明的秘密?
 
肥仔插咀道:「西蒙是吧……或者你需要意識到一個問題,剛才姜宇已經說了,我們幾個平民對 貴國的秘密沒有任何興趣,又或者我們沒有野心將秘密公開;但你必須知道,你的前同志約瑟夫卻帶有明顯的侵略性,想將 貴國的利益出賣。為了你的國家,你需要權衡輕重,現在對 貴國最大的威脅不是我們。」
 
西蒙身軀一震,原本拿得筆直的獵槍開始慢慢放下來。
 
「說你們的條件吧……」西蒙靜靜的說:「但先放下你們的刀子再談。」
 
我向路德點了點頭,讓他放下刀子。




 
「我們要求的是活命,至少是在這遺跡之中。」我想了一想說。
 
「可以。」西蒙也不轉彎抹角的答應了。
 
「還有,你的獵槍要交給我們,這是唯一可以平衡彼此武力的方法,然後我們會給予你一定的援助,包括照顧你的同伴。」我繼續說。
 
西蒙沒有作聲,只是把獵槍遞出,看到他接受了我也就向西蒙走過去。
 
突然肥仔叫道:「不要走過去,讓他將獵槍拋過來。」
 
被肥仔一說我整個人都定住了,看著西蒙的眼神,還是帶有一點的侵略性。
 
要是他在我拿槍的一剎將我擒住,然後再以我威脅其他人,形勢一下子就逆轉過來,一想到這一點,我整個背脊都流著冷汗。
 




「獵槍拋過來吧。」我跟西蒙維持距離的說。
 
西蒙的臉上出現笑容,然後大方的把槍拋了在我腿前說:「聰明。」接受他盯著肥仔也說了一句:「看來要注意的人不單止一個,要是彼德在的話……唉……」說完就自己背向我們的守著通道。
 
看到他背著我們,我們終於可以鬆一口氣。
 
眼前西蒙的危險解決了,我轉頭望向肥仔,剛才肥仔的表現讓我感到很不自在,是時候了解肥仔為什麼會在生命樹門之後了。
 
「姜宇……」趙月飛向我走過來。
 
「趙月飛……我之前還以為你……」我也朝肥仔走過去。
 
雖然肥仔讓我有點不安,但在這驚險處處的遺跡之中找到早已失蹤的朋友,也是令人感動的,和肥仔輕輕的擁抱,彼此只說了一句:「沒事就好了……」
 
「肥仔你剛才如何……」我急不及待的想要知肥仔如何擺脫約瑟夫,還有為什麼會出現在生命樹之門內。
 
「宇,你現在有很多問題,但我們時間無多了,風雪之中的冰縫不會永久存在,我們僥倖的進得來,但如果冰縫有什麼差錯的話,我們全部都要活葬在這裡。」肥仔把我拉到房間的深處說。
 
遺跡中的謎團數之不盡,如果可以得悉一部份也滿足到人類的好奇心,可是比起重要的生命來說,謎底知道得再多也及不上生命的可貴。
 
「我們進來的通道不見了,你知道嗎……」要沿路逃走是最正常的計畫,但通道消失了,還能走到哪去?
 
「我知道,剛才我有經過置有地球的房間。」肥仔原來一早就知道。
 
「你經過的時候已經不見了嗎?」我正色問。
 
「嗯,我應該比你們早十五分鐘到達,其實你們的消息我一直也有留意。」肥仔在身上拿出了一個對講機。
 
看到對講機我立刻知道肥仔對我們的行動有一定了解,他把色鬼的對講機拿走,加上他能聽得懂西班牙文,對西蒙他們的對話也掌握不少。
 
「從我得知的情報看來,這遺跡是擁有高度文明的族群所建造的,極有可能是作長期的生活用途。」肥仔跟我邊走邊說。
 
生命樹之門比我們想像的要小,只是一個像七人足球場一樣的大小,裡面有十個像水塔一樣高的圓柱體,大約要五個成年人才能抱住的粗度。
 
看著這個排列,我不禁道:「這難道……是生命樹?」
 
肥仔不以為然的看了我一眼:「你可以說是生命樹,也可以說這不是生命樹。」
 
蕭樺聽到我們在討論生命樹也靠了過來。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為什麼可以是又可以不是?」蕭樺聽到肥仔的話後不解問。
 
「因為在我們的語言中,這叫生命樹,但在這個遺跡之中,這或者不叫生命樹,而且跟我們認識的生命樹有很明顯的分別。」肥仔解釋道。
 
我和蕭樺也對肥仔的話不明所以。
 
肥仔繼續說:「我打個比喻,要是你跟一個原始人說描述飛機,那你認為他們經過一百年之後,再形容下去的會是什麼?」
 
我嘗試回答說:「可能是鐵造的大鳥吧。」
 
肥仔滿意的點頭繼續說:「那如果你將電腦告訴原始人,幾百年後他們又會如何描述?」
 
蕭樺說:「一個有圖像的小盒子吧。」
 
我開始理解到肥仔說的是什麼,但肥仔也將想說的說出來:「我們知道的生命樹是宇宙的力量法則,由什麼質點加上什麼路徑然後就會得出力量,點與點之間又有不同的稱呼和代表,王冠、智慧、理解、慈悲、力量、平衡、勝利、宏偉、基礎、王國,這些名詞真的代表到力量的形成和體系嗎? 以我所想,這是古人在得知生命樹圖後,經過數百年後流傳下來的版本,跟原來生命樹圖譜上所標籤的有所不同,只是勉強的畫得出路徑。」
 
「你想說這裡才是生命樹的原貌嗎?」我立刻問。
 
「不,理論上這不應該叫生命樹,你應該猜到這遺跡佈置的是太極四象八卦吧。」肥仔一問下我們點頭。
 
「那你們應該猜到這一邊的是屬火。」肥仔在地上比劃著方位:「正確來說這應該是火之圖,跟樹完全扯不上關係,所以不應叫生命樹,可是正確的名字我們不可能得知,那就先稱之為生命樹吧。」
 
「叫什麼名字不重要,但你剛才說古人得到生命樹圖後出自我推演出現時的版本,那最初的版本是怎樣的?」我不解的問。
 
肥仔聽到我的話後笑了起來:「姜宇你把我當成什麼?神嗎?這個遺跡的結構我也是憑直覺猜出一二,遺跡之中的壁畫有時會描述著這裡的一切,但只有圖,沒有文字的比對,我們猜出來的結果其實跟古人猜想生命樹沒有兩樣。」
 
文字的話……
 
我招了招手讓路德過來,跟肥仔說:「我不知道如何向你解釋,但原來我們的導遊先生看得懂這遺跡內的文字。」
 
路德把懂得文字的原委告訴肥仔,肥仔沉思了好一會:「這……太巧合了……這文字在中美有相似的流傳,要是中美人略知一二也可以接受,但南美人會世代相傳去學習就難以想像。」
 
路德也知道自己懂得這文字的來由太荒謬和巧合,所以也不作一言。
 
嘉嘉看到我們這樣便搭口道:「現在不要糾纏在這種問題吧,本來看不懂的文字,現在有人懂,那就去解讀好了!」
 
肥仔苦笑了一聲:「嘿,說的也是。」
 
嘉嘉接著說:「既然有人知道這文字的解法,那我們就帶他們進去那個房間吧。」
 
「房間?」我奇怪的問。
 
肥仔著我們把行裝都收拾好後,領著我們走到生命樹的深處。
 
「你們剛才是因為按到了『知識』而進來嗎?」肥仔問。
 
「我們不知道知識是哪一點,但因為在石門上有人為的痕跡我們才誤打誤撞的進來了。」我尷尬的說。
 
「那痕跡可能是我進門之時留下的,太大意了……要是你們以外的人找到而打開了門我們就死定……」肥仔聽到後凝重的說。
 
「你們在躲避什麼?」我奇怪的問。
 
「躲避約瑟夫……」肥仔嘆息說:「或者我應該先讓你們知道剛才我跟約瑟夫在木道之中發生了什麼事……」
 
以下我將會以第三者的角度去說回整件事,希望能讓大家容易理解。
 
木道之中,趙月飛和約瑟夫也是戰戰兢兢的走下去,大家都對未知感到恐懼,約瑟夫是個貪生怕死的人,他著令趙月飛走在前面的遠處打頭陣,而約瑟夫自己就待在十多米以外的地方。
 
剛走進木道的大門時,他們也驚訝於遺跡中有樹林的存在。
 
就在趙月飛走在前頭的時候,他的腦海突然出現一種奇怪的感覺,像是一切的謎也會在前方解開一樣,這感覺霸佔了他整個人的思維,身體像被控制著的向前走。
 
約瑟夫看到趙月飛的動作變得奇怪,而且偏離了向前走的方向後,幾次呼叫了他也得不到回應,這時候他也感覺到一種異樣,就在趙月飛向前走的黑暗中好像有種東西在召喚他。作為軍人的約瑟夫的控制力比正常人強,而且他性格中的膽小讓他不敢向前走,眼白白的看著趙月飛消失於黑暗中。
 
而趙月飛往深處走,發現到的當然是善惡樹,那金色果子吸引著他,就如我們被吸引一樣。我們驚訝著以趙月飛的身形也能爬得上樹上,但趙月飛反駁說,當時他走到善惡樹時,地下也有不少的果子,他只是拾起掉在地上的果子就張口吞下。
 
當他吞下的那一刻,如同剛剛那種一切的謎底也解開的感覺,他的思緒變得萬分清晰,從地圖上的秘密、太極、五行、八卦、善惡樹的一切,也在腦海中一剎那想通了。
 
人類的腦袋只是使用了不到百分之十的效用,其實邏輯和智力也是關係到腦袋的推算能力,趙月飛吃下果子後曾經對自己的情況作出以下的估計。
 
傳說中人類祖先亞當和夏娃於伊甸園中吞下了善惡樹的果子,他們得到了羞恥之心,以及智慧,變得不再天真無邪,找了樹葉去掩蓋自己的肉體,以及出現質疑上帝的想法。
 
這善惡樹的果子很可能是提升智慧,讓腦袋發揮出10%以上效用的果實,而這亦僅限於趙月飛看到我們之前的猜想。
 
當他得悉了遺跡的情況和結構後,他最先想到的是如何擺脫約瑟夫的魔掌。
 
趙月飛的身上沒有任何可以抵抗約瑟夫的武器和力量,面對面的較量沒有勝算。但他現在擁有的智慧和身在暗處的地利卻成了他的武器。
 
在籌謀了整套策略後,他先將掉在地下的善惡樹果子都收拾好,再在樹下大叫一聲:「啊!」
 
當他大叫後就躲在旁邊的樹暗處,等待約瑟夫的到來,跟預計一樣,約瑟夫聽到大叫聲後也慢慢朝聲源前度,而當他愈是靠近善惡樹時,善惡樹的果子對他的誘惑就愈大,在暗處觀察的趙月飛看到站在樹下的約瑟夫,就像著了迷一樣的瞧著樹上的果子,更想爬上樹上取下果子。
 
趙月飛就是乘著約瑟夫爬樹的期間偷偷的沿路離開,本來希望沿路離開遺跡到外面求救的他,在地球房間中卻發現了進來的道路消失了,原來的計劃再行不通,如果約瑟夫吃了果子之後智慧提高了,接下來他就再沒生機,所以他在另外四條路之中,偶爾的選擇了嘉嘉身處的火道。
 
在火道的盡頭,他聽到了嘉嘉的呼叫,艾雲正在對嘉嘉上下其手,雖然嘉嘉是受過嚴格的中國武術訓練,但跟軍人級的力量對比起來只能頑頑抵抗。
 
艾雲不斷進攻之下,嘉嘉的力氣再抵擋不住,被艾雲一下的重擊擊昏。
 
趙月飛看到他們糾纏的時候,深知自己加上去也是白白送死,因為艾雲要玩女人,所以才留嘉嘉的活口,以防變成奸屍的慘劇,但如果他得知趙月飛的出現,便不會跟他留情,直接的用軍刀下殺手。
 
藏在暗處的趙月飛這時候就只有等,等艾雲注意力最分散、身體最軟弱的一刻,原本他是打算等艾雲完事的一刻才動手,那是成功率最高的機會,但看著嘉嘉,他不可能用少女的貞節去換取動手的機會,所以他只能選擇另一個危險較高的時機──艾雲脫去褲子的一刻。
 
這一刻在趙月飛想到的幾秒後就出現,在樓梯的暗處,他拿著自己的電筒,在石門前,已經有艾雲和嘉嘉的火把,而為了行動方便,艾雲的火把只是放在牆角,石門的光線極不充足。
 
當褲子掉下時,趙月飛放輕手腳的走進通道邊緣,這時候的艾雲還沒有發現趙月飛的存在,而趙月飛的手上已經拿著訊號彈,更一下子點燃了訊號彈往石門射進,訊號彈在一剎之間把石門照得像白天一樣,艾雲身處本來很暗的地方,眼睛正處於瞳孔放大的情況,所以訊號彈一下子的光亮讓他的視線受傷,像閃光彈爆發一樣的掩住了雙目大叫。
 
趙月飛在訊號彈射出時早已別過面和掩住雙眼,所以視線在那五秒之間可以如常活動。趙月飛目標很簡單,從艾雲放在腿邊的軍刀搶過來,再一刀插入背後的左胸位置。
 
可是趙月飛太少看艾雲的軍事訓練,原本以為視線的封鎖可以讓艾雲失去行動能力,但沒想著眼睛受傷的他仍然能察覺到趙月飛的出現,還能向他的方向攻擊。艾雲特別的作出防護,雖然他眼睛受傷,但是在褲子半脫的情況下自保還是不難。
 
趙月飛在艾雲的手下不能佔到一點便宜,趙月飛得知計畫失敗萬恢俱滅,只能拿著自己的小刀拚命。
 
「啊……」艾雲像是受到極大的攻擊一樣痛叫了一下。
 
「快點殺死他!!」趙月飛突然聽到嘉嘉的叫聲,原來嘉嘉剛才只是裝著暈倒,其實是等待時機將艾雲殺死,而她在閉目裝暈時感到室內光亮以及聽到艾雲的慘叫後,心中也知道發生什麼事,也就順勢拿出自己的護身小刀,一刀刺到艾雲的胸口。
 
可惜那把護身小刀只有一寸多的長度,不能做成致命一擊,所以她大叫,讓趙月飛拿艾雲身上的軍刀殺死他。
 
艾雲沒有想到嘉嘉仍有反抗之力,只是集中意識對付身後的趙月飛,心口一痛才知道嘉嘉是裝暈,但那一刻的痛楚和驚訝,讓他遲疑了兩秒鐘,這兩秒鐘足夠趙月飛拿到他褲子上的軍刀,和將這八寸長,兩寸闊的鋸齒軍刀插入他的後胸,直到軍刀的盡頭。
 
第一次殺人的感覺,對趙月飛來說是難忘的……刀刺進一個活人的身上時,那種觸感讓他永世難忘,人的肌肉不是容易刺入的,每進一寸也是需要手上用力,愈是深入,用的力就愈大,而且他的刀子碰上了保護肺部的背骨,用人力難以破開骨頭,趙月飛用的方式是扭……把刀子一扭,由直到橫。那一下的扭動,他感覺到艾雲的身體傳來了無窮的顫動,生命一點一點的流失……
 
艾雲軟攤下去的身軀……在最後那幾下用力的呼吸,他能夠清楚聽到每一下的呼吸,很重,也很慢,但呼吸愈來愈小,艾雲的身體也不再抖動。
 
「他死了……」嘉嘉把艾雲的屍體推開了,冷靜的說。
 
很難想像到一個富二代女孩對自己間接殺了一個人後能夠如此的冷靜,但趙月飛卻腿軟下來,控制不了自己的坐在地上。
 
「還好你來了,不然我只能犧牲自己的身體去殺他了。」嘉嘉整理了身上的衣服說。
 
趙月飛想不到嘉嘉本來想做的和他之前想到的是一樣,我們在場聽到趙月飛復述這一幕時也對嘉嘉另眼相看,想不到她一個千金小姐的樣子,做事會如此的冷靜和狠。
 
在五分鐘的冷靜過程後,艾雲身上的對講機聲音讓趙月飛回過神來,而月飛也能從他們交談的西班牙文中得知西蒙的受傷、約瑟夫的失蹤,而他們因為艾雲沒有回應而重回地球房,接下來要調查的也只有木道和火道。
 
要是面對西蒙三人,再多的智謀也不管用,所以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打開這道石門,還好趙月飛對不少神祕的宗教也有一定的認識,在猶太的歷史和宗教中,他曾經很簡單的看過生命樹一眼,他特別強調是一眼,沒有認真的去記憶和研究,但那一刻他看到石門後卻能輕鬆的找回那記憶,圖案的排列和名稱也一清二楚,這時他更肯定善惡樹的果子能夠提升腦能力。
 
記憶就是一個資料庫,每個人看到一件事也會存在腦袋裡,在有用的時候再回憶起來,但因為大腦的使用率問題,我們不能每件事也記錄起來,就像一個Hard Disk 一樣,你有100 gb就只能記得到100gb的事,人人腦袋也有不同的容量,沒用的資料會否忘記,答案是不會的,有很多案件也有運用催眠的方法去讓早已忘記,或者不太留意的記憶提取出來。
 
趙月飛就像突然由單核變成四核,可以運算和提取記憶的能力提升到極點,根據他現在的說法,只要他認識的東西,他也能輕鬆的說出來,對未知的情況可以作出一百個以上的推測,再根據情況消去不可能,從而推斷最正確的答案。
 
當然看到世界樹後,他們嘗試轉動、按下門上的珠子,但無功而還,最後他想到樹上少了一個知識的點,便於那空白的位置按下,最後成功的打開了大門。
 
他認為裡面沒有危險,因為他推測出這遺跡曾經是居住的地方,沒有人會在自己的家中放置危險的陷阱,而這石門保護的可能是比較重要的訊息,為了防止小孩子闖入才會設下門的阻擋。
 
前事完。
 
聽見趙月飛的憶述後,沒想到他們的驚險不比我們少。
 
原本他的推測也是很合理,但當中有一個矛盾的地方──就是現在不醒人事的李察。
 
假如善惡樹的果子是推高智力的話,為什麼李察吃了之後會變得像白痴一樣?現在吃了果子的有趙月飛,李察,和極有可能也吃了的約瑟夫,先不理約瑟夫的效果,單單是趙月飛和李察已經有兩個不同的效果。
 
趙月飛從身上拿出了數個果子,那金色的光澤,可想而知是善惡樹的果子。
 
趙月飛失望的道:「本來我拿了果子,打算讓大家都變成天才,可惜……原來是個失敗品。」
 
我搖頭說:「不是失敗品,建造這遺跡的文明,以其智慧,不可能會放置失敗品於自己生活的地方。難道是過了可供食用日期?變壞了?還是我們誤會了這果子的用途?」
 
路德看著連站也站不起的李察,他還不斷的口中喃喃自語傻笑,路德不禁搖頭道:「甚麼一副吃了大麻的樣子……」
 
趙月飛和我聽到路德的話後,互相對望了一下:「大麻!」
 
「對了,這就解釋到為什麼人人吃下去也有不同的感覺。」趙月飛興奮的說。
 
我點頭道:「也解釋到為什麼約瑟夫會叛變,這果子真的可以讓人分辨善惡……善惡樹的名字……改得好。」
 
眾人一臉的無知看著我們,嘉嘉冷冷的道:「你兩個傢伙甚麼好學不學,學起我哥哥繞圈子來啦?」
 
趙月飛伸了伸手,讓我解釋下去,而我整理所想的東西後便慢慢道:「這果子,我們可以當成是大麻。」
 
「那不就是毒品了嗎?」蕭樺驚訝道。
 
「暫時不能假定是毒品,但性質上和大麻很相似,你們之中誰人有吃過大麻?」我看著眾人說,他們都搖頭,只有西蒙在思考著。
 
「在中國,大麻是毒品,也很少人會嘗試過,但在外國,例如荷蘭和美國的某些州份中,大麻的吸食是合法的。」我解釋道。
 
「李察的癥狀看起來的確像是吃了大麻,但趙月飛的樣子像吃了嗎?」路德疑惑道。
 
「這果子明顯不是大麻啦,我一直說的是很相似,卻沒有說是大麻。不如你們先聽我解釋後再問吧。」一直被打斷的我心中煩悶得很。
 
示意不滿後,他們終於靜了下來,而我亦可以繼續解釋說:「大麻的其中一個功用是將人類的感官放大,不少外國人吃了大麻再玩戰爭遊戲,每一下開槍的感覺也刺激到他們的感官核心,那段時間之中,不是每個人也魂遊太虛,習慣了的人反而會更為集中,有人形容吃了大麻後的時間自己就是無敵,當然那只是觀感而已。」
 
我指著躺在地下的李察:「以我估計,李察經常抽煙的行徑,吸煙那種飄飄欲仙的感覺是他最大的欲望,吃下果子會將那種迷糊感有所盼望,而他亦求仁得仁的升仙了;反過來看,月飛吃下時對遺跡的謎很是執著,所以他有關求知的感官就被無限放大。」
 
趙月飛補充說:「如果約瑟夫出現反叛的情況,那極可能是果子把他內心的權力慾完全釋放出來。」
 
蕭樺像是靈機一觸的說:「那會不會是這遺跡的原住民就是藉著這種果子去發展文明,他們對求知和學問的執著,輔以果子的提升,所以文明比我們都要走得更前。」
 
趙月飛點頭說:「很有可能的猜想。」
 
「那也解釋了為什麼遺跡之內會有善惡樹的存在,我們作出假設這是日常生活的建築,不可能會放置一棵對自己有害的植物存在。」我也同意蕭樺的假設。
 
嘉嘉搖頭說:「我認為不可能,任何民族也不會有全善的存在,如果這果子真的可以讓權力者瘋狂,那只需要一個人有慾望也會害死整個族群。」
 
「如果是全善的呢?」蕭樺的想像力比我們所有人都強:「如果這文明就是當年由神創造出來的原人,他們沒有惡之心,那吃下這果子沒有問題啦。」
 
「那為什麼會有神驅逐吃了禁果的故事出現?」嘉嘉不同意道。
 
「停停停,現在不是爭論善惡樹的來源,再多的推測也是假想,既然已經搞清楚果子的一切,那我們是時候去想想如何逃出這座金字塔吧,記得!我們現在還是被困著的。」我停止了蕭樺兩兄妹的爭執,開始想逃生之路。
 
原路逃走的計畫碰壁,其實我有想過從水道離去,有海水的流動證明下面有通往海洋的地下水道,但問題是這裡是南極,接近零下二十度的水在三分鐘就會取去我們身體的熱量,在途中我們肯定會手足冰冷而死,而且沒有潛水和水底照明工具也是必死無疑的,還沒有計算水底的怪物。
 
「接下來怎麼辦?」路德頹廢的問。
 
「如果你可以看得到古代文字的話,那我們就到知識之道看看吧,下面有太多我解不通的事物,如果你看得懂,或者我們能夠找到逃生之法。」趙月飛拍了拍路德的肩,示意我們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