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係梁山伯，但我竟然鍾意咗茱麗葉: Chapter 22 學生會 ( 下 )

9月1日的開學日，總覺得這間學校的人和事都很奇怪，或許在每個人心中的校園都像哈利波特的霍格華茲般古怪，充滿是非和複雜的情感。
 
而我校亦如是，因為一包蘋果綠茶竟然惹起一場小風波和是非不斷，而是非的主角是Amanda。
 
「喂，你知唔知Amanda俾仔溝？因為一包蘋果綠茶。」
 
「條仔個樣唔錯，幾型仲好高添，不過之前好似未見過佢。」
 
「知唔知條仔咩班？」
 


「應該都係夾心層班啲人啦。」
 
「喂，唔係喎！問過其他班啲人，無一個人話識佢，咁應該係A班啦。」
 
「下？Amanda竟然肯俾A班啲仔溝？」
 
踏進課室的一刻起，這些流言蜚語已經在我耳邊揮之不去，雖然我明白到有人的地方便會有是非，但我知道這個是非蘊釀下去的話肯定會變成一場暴風雨，而我敢肯定歐子瑜一定會撥弄風雲，因為只要對象是Amanda，更何況上年期考的成績，她們竟然平均分同分，雙方一定不會就此作罷，會在成績以外的地方決一高下。
 
想著想著，祝英台和茱麗葉也回到了課室，她們一臉好奇地聽著班上其他人聊著的是非，恰巧Amanda回到了課室，見狀報以不屑的模樣，再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和祝英台還有茱麗葉聊著笑著，直到歐子瑜堆出不懷好意的笑臉推開房門，左手拿著一包應該沒貨的蘋果綠茶。
 


Amande狠瞪著歐子瑜，而祝英台和茱麗葉則報以一臉不妙的模樣，歐子瑜還故意在Amanda面前喝著那包蘋果綠茶，還笑說，
 
「Amanda，不如一齊飲啦。」
 
Amanda一聲不吭，只是打量著歐子瑜，估計她們的內心已經展開了一場無形的角力。
歐子瑜決定對Amanda再作出進一步試探，
 
「真係唔一齊飲呀？你唔係好鍾意飲嘅咩？」
 
Amanda不屑地嗆道，


 
「好心你唔好咁中學雞啦。」
 
「咳咳，對唔住呀，我的確係中學生。」
 
「無聊。」
 
「喂，聽講讓包蘋果綠茶俾你嗰個男仔係A班嘅人喎，好心你啦，要姣都唔好姣A班啲仔呀。」
 
Amanda的忍耐力開始到達臨界點，
 
「對唔住，我覺得就算人地讀A班都好過某啲讀緊精英班嘅無聊人。」
 
「唉呀，嬲啦！嗱，我真心咁問你？我知道你唔會對呢個男仔認真，你係一個點嘅人，我點會唔清楚呀？」
 


「Sorry，我對感情一向好認真，而且我覺得呢個男仔都幾型呀，可以同佢去街食飯睇戲都無問題。」
 
話音剛落，惹起全班的起哄譁然。
 
歐子瑜的眼底閃過一絲疑惑，
 
「你認真？」
 
「係！希望你到時唔洗羨慕啦。」
 
語末，上課的鐘聲響起了，今年......如無意外應該都是一個多事之秋。
 
歐子瑜懶得理會Amanda的回罵，只是瞧了瞧Amanda下定決心赴約的模樣，並搖了搖頭輕輕一笑，卻嘆了一口氣。
 
然而，歐子瑜笑嘆後，上課的鐘聲響起了，今年同樣地由Miss Chan當上我們的班主任，對於這點絕不意外，畢竟她的外號是精英班班主任，由於Miss Leung的離開，Miss Chan 比起往年更加神采飛揚。


 
又一個新學年的第一天，回想起中一中二時對開學日的緊張感伴隨著時日、心智成熟和同學們熟悉的臉孔而日漸消磨，現在對此更有點麻木。
 
發著白日夢魂遊太虛的時間雖然難熬，但總好比面對回現實，應付著祝英台和其他同學的悄悄話，或者面對著一臉若無其事的茱麗葉。
 
有一刻，我猜不透女生們的心底到底在盤算甚麼，只知道自己總會有意無意的瞄了茱麗葉一眼，可是她的視線只投放在Miss Chan身後的黑板上，並沒有半刻為我而停留。
 
那一刻，我感到無奈，感到心淡，感到失望，感到悔疚;
 
可是今年的心情趕不上有關人情世故的變化，總覺得今年的班房上充斥著一股濃烈的火藥味，尤其是歐子瑜和Amanda。
 
明明她們的勾心鬥角我們已經看作等閒，但今年的情況硬是認為有別於往年，到底是我多心？還是真有其事？
 
而祝英台和茱麗葉今年也有點怪怪的感覺，雖然一起出入，但臉上的笑容則不見得真誠。
 


下課的鐘聲終於響起，Amanda不滿地狠盯了歐子瑜一眼，然後一個箭步衝出課程，歐子瑜見狀笑了一笑便跟隨著她的步伐，而其他人亦趁著熱鬧緊接著離開課室見證Amanda赴約，眾人只見一位身高180的帥氣男子在校門外佇候著，他的相貌有點熟悉，好像在那裡見過？
 
難道在電視？
 
不過該為男生的樣子確實不錯，以羅密歐作比較的話，羅密歐也只有他的一半，難怪連Amanda也會心動。
 
「A班有呢個人咩？」
 
我聽到歐子瑜在暗地自言自語，同時只見遠處的Amanda和該位男生笑談了數句話後便一起離開，猶如為風起雲湧的一年叩響了序幕。
 
隨著Amanda的離開，眾人也各自離開，眼見茱麗葉不發一言的獨個離開，而我和祝英台到了附近的商場逛了一會，然後便回家。
 
翌日從Amanda口中傳出了一個驚為天人的消息，到目前為止只有我和祝英台還有茱麗葉知曉。
 
就是Amanda和那位A班的男生戀愛了。


 
起初我和祝英台聽到的時候也有點接受不了，總覺得Amanda是為了和歐子瑜賭氣才戀愛，可是茱麗葉神情有點黯然的說了一句，並終結了我們的話題。
 
她說，一見鍾情的愛情就只有在這個年紀擁有，始終人成熟了，見識多了想得多了，就算不怕放膽去愛，也會思前想後，那還會有一見鍾情？
 
「啱呀！一見鍾情咪一見鍾情囉！」
 
歐子瑜突如其來的介入討論把我們嚇破了膽！
 
難道她已經把我們剛才討論的事情聽得一清二楚？
 
她打量了嚇得愣住的我們不禁嘲諷說道，
 
「下次傾秘密就唔好喺學校傾啦，而且你地仲要喺英語學會個課室傾！」
 
面對著歐子瑜的嘲諷，我們也顯得無可奈何，而茱麗葉則憂心仲仲的對歐子瑜說道，
 
「子瑜，你唔好周圍講呀。」
 
「得啦，我唔會令到你哋難做，放心喎！」
 
茱麗葉聽到後還是感到有點不安，歐子瑜見狀故意扯開話題，問及我們有關參選學生會的事宜，還拿出了一張參選學生會的報名表格並遞給我們，雖然心知肚明歐子瑜對於參選學生會的興趣全無，但祝英台依然興高采烈的向她講解一切，歐子瑜一邊聽着一邊點頭說好，再對我們說了一聲加油便離開。
 
歐子瑜離開後，我和祝英台還有茱麗葉圍著放在案上的報告表格仔細地研究著，在這個時候我和茱麗葉的眼神縱是有所交感，可是彼此卻不其然的迴避著，到底是我沒有勇氣去面前，還是她已經不想糾纏和時機不對下去？
 
可能正如她所言，她已經清醒了。
 
在我想著想著的同時，茱麗葉從筆袋中取出筆來，一邊填著一邊問著細節內容；
 
就這樣，我們以張悅寧提議的名稱－Triangle，參選本年度的學生會，這個細小的組織計上張悅寧這位顧問仍然隻指可數，只有四個人，祝英台和茱麗葉對於誰當主席這個問題上你推我讓，而我們估計一向在校孤僻的張悅寧亦絕不願意擔當此重任，結果我在誤打誤撞的情況下當上了主席。
 
當第二日歐子瑜聽到這個消息後，在英語學會的課室黑板上引用了三國演義小說中的名句「蜀中無大將，廖化當先鋒。」當作對對聯來慶賀這個消息，還嗆言說道，
 
「今日同你地打探過，聽講都係得三組人參選，而且上年嘅學生會連任咗兩屆無得再連任，你地.....都應該算得上係熱門。」
 
我假裝聽不到歐子瑜的話，乾咳了兩聲，然後繼續聽著她在發表偉論兼裝作軍師的指導我們，而坐在一旁的張悅寧則打著呵欠，埋頭苦幹畫著學生會的會徽，至於她願意擔當這個角色主要原因是不希望和歐子瑜有著任何交談。
 
不過，由於我是候選學生會的主席，所以沒有張悅寧般幸運避得開歐子瑜的魔掌；
 
「阿廖化主席，你有無同佢地諗過你地個政綱同本年度嘅活動？」
 
「......」
 
「你有無諗過會為呢間學校爭取啲咩福利？其中一組就爭取到出示學生證於特定食肆可享有學生優惠，亦有另一組就話一個月一次學生聚會遊戲晚會。」
 
「......」
 
我聽到這些排山倒海的提問不禁啞口無言，我瞧了正在畫畫的張悅寧一眼，可是她壓根就沒有打算理會過我，還一邊畫著一邊說道，
 
「之前講明話支持你地，但唔係咩都要我出手，呢啲問題參選得就一定要諗架啦，你估真係好好玩咩？唔好忘記我校有個傳統，就係學生會只要一當選基本上都會連任，而且你地都入咗表就無得放棄。」
 
歐子瑜聽到後笑了笑點了點頭再壓迫著我們回答，
 
「噢，連你地嘅顧問都唔撐你地啦！都話咗你地架啦，唔好貪好玩至得。」
 
我再看著為了解答歐子瑜的提問，而正陷入苦思的茱麗葉和祝英台。
 
就在那個瞬間，茱麗葉和我的眼眸有所交錯，這個眼神就像是她的請求，同時亦令我想起曾幾何時見過的每一抹眼神，曾經的親近，曾經的若離若即，還有現在的欲言又止，各種往事猶如影片掠過腦海.....
 
「我地政綱雖然同其他參選組別都係大同小異，但係......有一點係我地最想做嘅，就係聖誕嘅時候我米會舉辦一場晚會，而晚會期間會有一場......人造嘅飄雪，希望令聖誕過得有氣氛，希望同學們可以有置身外國嘅感覺。」
 
「如果校方唔批準呢？」
 
「今年唔批咪下年囉，反正你地都話學生會只要一當選基本上都會連任，我相信每一個同學都會想過一個......好似喺哈利波特嘅校園嘅聖誕。」
 
大概，我不知那來的勇氣和自信讓歐子瑜的表情變得訝異和好奇，可是我沒有理會，因為我和茱麗葉的眼神剛好對上了，她的眼眶凝著一絲既驚又喜的淚珠。
 
由於我自信滿滿的對答，歐子瑜亦知難而退，不過她依然不服氣的說下一句，但願在答問大會的時候，你的自信和勇氣仍在。
 
茱麗葉在歐子瑜離開後一會，便說要趕往補習班，要先行離去，然後張悅寧亦如是，結果就只有我和祝英台獨處一室，只見她心事重重地執拾著枱凳，讓整間班房的氣氛變得毫不自然，同時我也感到有點難以喘氣，直到氣氛沉靜得連空調運作的聲響亦清晰可聽，祝英台放下手上的工作，低著頭別過臉的支支吾吾，
 
「係呢......其實......」
 
「嗯？」
 
「你有無鍾意過我？」
 
她這句話把我嚇愣了，同時候亦把我因心虛而嚇得不禁反問，
 
「點解.....咁問？」
 
她說，每個人的迷戀也有時限，眼睛和心眼雖然可以蒙蔽，但現實我們不能逃避，這句話你也應該從某人的口中聽過吧。
 
我答不上話來，同時分不清到底是無話可說，還是沒有顏面去道出真相。
 
感覺這回事很怪，總有一個人，說不上喜歡，但不能否定感覺。
 
由於我的沉默，讓她低語地續問，我和你單戀的那個女孩，誰更能讓你心動？   
 
她說，對不起，我問得太多，但是你和那位一直暗戀的女孩對視的眼神，看來你們也經歷了很多吧。
 
她說，梁山伯，我們都開始長大了，學會自欺欺人的同時，我們便會發現有些事情根本連自己的內心也瞞不過，大概是我還太幼稚吧。
 
話音剛落，祝英台已經淚流滿面，而我說不出任何言語，就像被凍僵的模樣，整個人愣住了，再目送著她對我哽咽地說了一聲再見，我依然無動於衷。
 
那個時候，天色漸昏暗，張悅寧竟然突如其來的再度出現在我面前，還淡淡地說，
 
「本來我想拎返個筆袋，不過見到你地喺度傾緊野，於是就喺出面等。」
「Sorry，咁......你可以拎返個筆袋，我會熄燈執埋啲野至走。」
 
張悅寧坐在了抬上面向著我，好像沒有離開的打算。
 
「仲有呢個反應，即係你都衰唔晒嘅。」
 
這一刻，連別人的安慰我也會感到受之有愧。
 
「你唔係趕時間走咩？」
 
張悅寧淺淺笑道，
 
「補習班過晒鐘啦，你地傾咗咁耐。」
 
「係咩，我......唔覺。」
 
「做咩呀？而家覺得有啲內疚同唔捨得？」
 
我佇立著動也不動的回答著張悅寧的提問，情況就像面見老師的情況一樣。
 
「內疚，但唔知應唔應該有唔捨得呢個感覺。」
 
「人非草木，相處得耐咗點都會有感情，邊有話應唔應該有呢種感覺呀，要怪嘅就只係怪自己係一個人，係一個會有感情好容易動情，唔知自己想點嘅人。」
 
我無奈地點了點頭。
 
張悅寧見狀續說，
 
「不過有時候好諷刺，你唔覺得你對待芷晴嘅想法同煩惱，就好似Jasmine對待你咁？」
 
這個.......
 
「感情同世間嘅事一樣，都係周而復始，一個循環不停咁重演，你花盡心思去討好一個人，換來別人嘅欲言又止，辜負自己嘅一往情深，但另一邊有人花盡心思去討好你，換來你嘅欲言又止，再辜負人地嘅
一往情深。」
 
「.......」
 
「喂，走啦，返屋企啦，時候都唔早啦。」
 
「做咩呀？趕住食完飯去公園踩板？」
 
張悅寧沒有回應，只是對我打了一個明知故問的眼色。
 
張悅寧的話確實發人心省，可是有誰能走得出這個惡性的循環？
 
那天以後，我和祝英台的關係，就像當日靜止了的對答一樣，把這段關係冷藏了，不敢面對也不敢處理，在往日無事裡裝作得跟平常一樣，或許我們兩個都是無可救藥的人吧。
 
那天以後，學生會參選的事宜，就像Amanda跟她的新男友發展一樣，進行得如火如荼。
那天以後，第三年的全校最受歡迎女性排行榜也悄悄地更新了，結果也是該五位女生當選，而排名依然沒變。
 
那天以後的一個星期，Amanda和A班同學的戀情傳遍了校園每一個角落，另外Triangle竟然因為對於聖誕節目的爭取而成功當選，而我就順理成章的當上學生會主席。
 
在一片歡欣的背後，在英語學會的課室中正準備著慶祝派對，而歐子瑜大搖大擺走了進來，手中捧著一本相冊，臉上帶著神秘地笑容，得意洋洋地道，
 
「Amanda呢？」
 
祝英台答道，
 
「佢話佢約咗男朋友。」
 
歐子瑜一臉得戚地說，
 
「我拎咗一本相冊，入面有晒歷屆A班同學嘅相同名。」
 
祝英台和茱麗葉有點慌張的說道，
 
「你想點呀？」
 
「無呀，只係想解答自己心中嘅迷團！因為硬係覺得佢男朋友好熟面口。」
 
無可否認，Amanda的男朋友確實有點眼熟，總覺得在那裡見過，但以前A班又好像沒有出現過一位這般級數的男神。
 
茱麗葉有點憂心的問道，
 
「算啦，難得Amanda而家拍拖咁幸福。」
 
歐子瑜不禁笑著反問，
 
「佢幸福？咁就代表佢可以周圍同人講，我係姣婆溝仔呀？咁就可以俾佢話我，多仔溝仔係因為我容易上？」
 
早說了今年是多事之秋吧，幸好正當歐子瑜準備翻著相冊之際被Miss Chan叫了出去，而歐子瑜出了去後，茱麗葉和祝英台不知從何而來的決心，決定把相冊收起，並藏在我的背包內。
 
可能我的背包空間比較大吧。
 
歐子瑜走了進來後得知相冊被收起立即惹起了不滿，可是由於眾人的沉默，讓她亦無可奈何地離開，但誰會料到，藏在我的背包內的相冊，會讓今個學年變得風起雲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