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你家也頗大!」我怔怔看著那夾雜著純白及淡灰色,位於黑色通花鐵閘後的大宅嘆道,心裡想「這大宅外型,怎麼會跟美國位於新奧爾良那座著名的鬼屋Buckner Mansion那麼像。」
 
「比起市內其他住宅,這裡確實蠻大的。」白止言那傢伙不以為意「進去吧。」
 
大門鐵閘竟應聲而開,要不是已知道這裡是那傢伙的家的話,看這附近的荒蕪程度,以及這大宅的規模,我真的會覺得我們正去被荒廢的古老大宅鬼屋探險。然而縱然跟這傢伙一起,我心裡還是覺得毛毛的。
 
「你家好先進,安裝了聲控感應。」我以理智去說服自己,這鐵閘是聲控開啟的。
 
「當然不是,那有錢去安裝。」白止言聳聳肩,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說「每次我正準備要入閘時,大閘就會自己打開,很方便,而且不用花錢!」
 




我看著那笨蛋苦笑著,心裡想「好歹你也編個藉口令我安心一下吧。唉,不過算了,既然這個他的家,他作為這間房子的主人兼住戶,連他自己也感覺不到有問題,又怎會了解我所害怕的事。」然後硬著頭皮跟他走進屋裡。
 
通過那道《自動感應開關大閘後》,穿過小前園,即到遠大宅正門。幸好這大門是用鎖鑰開關,減輕了我一點心理負擔。
 
大門才剛打開,我即被裡面的氣派震懾住。貫通二樓的大堂全部清一色塗上純白油漆,配上多道巨型窗戶,和煦的陽光從外面映入屋裡,令本來已全白的大堂更顯得格外光亮,那裡還有半點詭異的感覺。大門正正面對著一條寬敞的灰白色雲石樓梯,樓梯上至半層後,即分別往左右兩方展開,再上另外的半層至一樓,這就像是特意為保留日光而設計一樣,令樓梯絲毫沒遮擋到射進屋內的光線;而樓梯兩邊各放置了一座雲石瓶子雕像,令整個大堂感覺更顯貴氣。
 
不等我回過神來,白止言已逕自走上樓梯「來吧,先到我房間一起研究功課吧。」
 
我急步跟上他,免得於這大宅上迷路。鞋子踩上石製樓梯上發出沉實的腳步聲,石製的扶手透著絲絲的冰涼感覺,讓我宛如置身於城堡博物館一樣。
 




上到一樓後通過其中一道門,我們進入了一條仿如沒盡頭的走廊。地板同樣鋪上灰白色的雲石,牆壁的下半部分是深木色的木牆,而上半則是白色的油漆牆壁。走廊的左邊有多道深木色木製大門,門與門之間的空間則各放置了一座座不同主題的石雕;而走廊的右邊則全是巨大的玻璃窗戶,陽光從窗戶中透進屋內,把整條走廊都照亮,亦令石雕的光暗陰影位置更為顯著,完全是喜愛藝術作品人士的天堂,下次再來一定要把寫生畫具都帶來,把這裡的雕像都畫上一幅素描。
 
白止言完全沒留意到我仍在觀賞這裡的藝術擺設,逕自開了其中一道門走進去,頭也沒回地說「進來吧,這裡是我的房間。」
 
方向感及距離感奇差的我,我生怕他一關門後,我就會認不出他所在的房間,於是立即跑去跟上。
 
進入房間後,映入眼簾的並非貫徹外面般富有藝術氣息的房間,反而,跟一般年輕人的房間無異,而且亦跟我認知中的富有人家不同,他並沒有把睡房及書房分開,房間靠左邊牆壁的正中間放了一張雙人床,兩旁各放了一個床頭櫃,書桌背對著房門,正正對著窗戶,其餘靠牆壁的地方全放上書櫃,除了靠近房門旁的牆壁則放了電視及一部電子遊戲機。
 
 
「對了,我先拿些相關參考書出來。」他走向床邊,向我揮揮手說「我現在把床板提起,你去拿一些相關的參考書出來。」




 
我看到他吃力地舉起床板,不久便見到做成儲物櫃的床底,放滿不少書本。
 
「「喂!等等!」我背上滲出一絲寒氣「你⋯⋯這⋯⋯⋯⋯不就是經常出現意外,當有人進去拿取床底儲存物時,往往被鎖不緊的床板跌下來活活壓死及夾死的那款床嗎?」我驚嘆,並懷疑他是不是想我鑽進床底去。
 
「有夾死過人嗎?」他不以為意地說「我好像沒有聽說過,哈哈」說罷伴以智障式哈哈兩聲笑聲「放心吧,有我在這裡托好床板,加上鎖好床板的話,應該沒甚麼問題的。你去幫我把床底的相關書本拿出來吧。只要你認為適合的,都可先拿出來。」然後向我微笑舉起姆指,示意我放心。
 
看著他智障的表現,我真的提不起信心,唯有再用我最擅長的自我催眠「應該沒問題的。」我暗裡自我安慰「雖然好像經常見到這類意外,但發生意外的家庭,比起整體正使用這款床的家庭比例,應該不算高的,沒問題的。」我努力為自己壯膽打氣「要是死亡率真的這麼高,政府早就要求停產了,加上,要是運氣這麼好,我早就中六合彩*了。」我邊想邊把半個身鑽進床底,把各款相關書本拿出來,而白止言亦以把床板上鎖,固定好其位置並避免床板掉下來壓到我,同時間又伸手托住床板,作雙重保險。
 
但意外總是往往於你放低戒心時出現。
 
我盡量減少處於床底的時間,鑽身進去不久一拿到書便即離開危險範圍,一直尚算順利。當我已習慣這種節奏,渾然忘我時,突然,耳邊響起一聲巨響。
 
嘭!
 




 
*六合彩即香港的彩票,具賭博成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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