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校園】不存在的如月教室: 起始

秋高氣爽，陽光普照，樹葉伴隨著微風在搖曳。而我卻因為義務教育的緣故，被迫在狹窄的四方形空間中聽著沒多大興趣、對將來也沒有多大幫助的課堂。
 
「小瑜，你在讀什麼？」我最好的姊妹嘉怡好奇地問我。
 
我是一名女生。樣子嘛⋯⋯我個人認為還是長得比較好看，至少不會因為樣子而被同學們所杯葛。
 
「我在看這個在網上很火的車站懸疑故事啊，很恐佈的！」我邊把手機遞給嘉怡邊說。
 
「這個故事我也有看過，還不是抄人的。」她說。
 




「抄人的？」
 
「你沒有聽過如月車站嗎？這個故事根本跟它是一模一樣。如果你對車站故事有興趣的話，我建議你還不如看一下無默媽的『西營盤』或心層次巴打的關於車站的都市傳說故事。」她說。
 
「如月車站？」我邊把手機搶回來邊感興趣地問。
 
「這一層我知道！」坐在我們前面的男生藍天啓突然轉個頭對著我們說：「如月車站是緣自日本的都市傳說。話說那晚有一名少女坐上火車後發現一直也沒有到達下一個車站，於是她便開始在論壇上求救。她跟隨著網民們的提議也找不到離開的關鍵，最後在凌晨十二時該列車停在一個名為『如月車站』的地方。」
 
「那麼⋯⋯⋯⋯之後怎樣了？」我抓著身旁的嘉怡，有點害怕地問。有時人就是這樣，愈是害怕便愈是想聽、想看。
 




「之後該名少女出站後，發現外面的情況跟在車站內都是一樣空蕩蕩，就算使用手機的定位效果也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奇怪的是她竟然能夠如常地打電話報警救助，結論當然是被認為是惡作劇喇！」藍天啓說得興起：「迫於無奈下她只好再度上論壇尋求網友們的協助。可惜的是⋯⋯⋯⋯那名少女最後都⋯⋯⋯⋯」
 
「最後⋯⋯那名少女怎樣了？」我還是依舊緊緊的抓住了嘉怡的衣袖。
 
「最後⋯⋯⋯⋯那名少女⋯⋯⋯⋯⋯⋯哇！！」藍天啓突然大叫，把我嚇得也不自覺地叫了上來。
 
「嚇死人了！你這混蛋！」在我身旁的嘉怡替我開口罵道，我想她自己也確實是被嚇到吧？
 
我望向老師的方向，他好像沒有任何的反應。也許是見慣不怪吧，我們班就只有4-5人會用心上課，把老師說的都抄在筆記簿上，而老師們也就只會專心教那4-5人，早早就把我們別的學生放棄了。既然是這樣的話，我為何還要回來上課呢？我始終想不通這個問題。
 




在我重新地漫遊太空之時，在一旁跟藍天啓打鬧著的嘉怡突然把我扯回來：「別理他了小瑜，最後那名到達如月車站的日本少女，好像上了陌生人的車子後就再沒有在論壇上出現了⋯⋯⋯⋯」
 
「很多人也認為只是惡作劇，但往後的一、兩年亦有其他網友成功抵達那個不存在的如月車站，把車站的站牌用手機拍下，並成功逃離了現場。」藍天啓插口道：「最後當然就成了最早有關車站的都市傳說嘛⋯⋯⋯⋯」
 
聽著聽著，即使現在日光日白，班房內亦坐著三十多人，但還是感到有點毛骨悚然。
 
「什麼都市傳說，聽起來就覺得噁心，這個世界什麼也可以用科學解釋的。」坐在藍天啓身旁，頭載眼鏡、只對科學有興趣的男生李迪說。
 
「那麼你怎樣用『科學』解釋如月車站？又想說是惡作劇嗎？往後有不少網民也的的確確拍到了如月車站的牌方或車身！」藍天啓反駁。
 
「當然是惡作劇喇，相片什麼的只要用改圖軟件不就能輕易修改了嗎？」李迪一副理性的樣子說。
 
「李大哥，當時才2004年左右，哪來這麼多人懂用什麼修圖軟件，還要如此逼真？」藍天啓說。
 
「原來是2004年，那就更好解釋了，當時拍下的照片的像素比現今手機的前置鏡頭更差。相片本身都模糊不清，你又何必認為這是一個『傳說』呢？再說，以前的什麼大腳八或是尼斯湖水怪的傳說，所謂拍到『牠們』的照片更是幾十年前的事情，還不是被證實了是造假了嗎？」李迪說。




 
「那⋯⋯⋯⋯那麼百慕達三角洲船隻神秘消失事件、或是多宗穿越時空的確切案例又該作何解釋？」藍天啓明顯有點被打敗了，已經不再是在討論如月車站。
 
「只能說百慕大三角受地形、海域等所影響，讓所有經過的船隻都被水龍捲拉到海底並粉身碎骨。至於穿越時空的案例，其實有案例的嗎？你知道很多也只是別人吹噓的嗎？就只是騙你這些傻子相信。」李迪口中雖然像是在罵藍天啓，但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靜。
 
我不知道他所說的對不對，始終我對這些超自然的知識沒有太深入的探索，只是間中會閱讀一下有關這類型的小說。但是，這個宇宙這麼大，這些「傳說」是真的可能性也不少吧？
 
「你丫的，你罵我傻子？」藍天啓明顯被激怒，手執拳頭正打算以拳相向。
 
「好了好了，只是理性討論嘛，也許有也許沒有，你們就不要再吵架了？」嘉怡說。
 
「我就給嘉恰一個面子，今天先放你一條生路！」藍天啓說。
 
「你要打便打過來吧，但後果自負。我可是柔道黑帶，現在還在鑽研著空手道。」李迪絲毫不感到害怕地說：「不過還是要謝謝嘉怡你好言相勸。但我還是要告訴你，這些所謂的神秘事件全都是假的，任何事物也可以用『科學』來作解釋。」
 




「好了好了，你也別老是說什麼科學科學的，我總不相信任何事也可以用『科學』來解釋。」嘉恰有點不悅地道。
 
「不、世界上所有事情也可以用科學來解釋，即使是感情也可以。就像是⋯⋯⋯⋯」李迪說。
 
「夠了夠了！你不是剛剛才跟藍天啓吵完嗎？現在怎麼輪到嘉怡跟你了？」我搶在嘉怡回話之前對著李迪說。
 
「那好吧。」李迪說，其後便把頭轉回向老師的方向。
 
這時嘉怡有點不懷好意地對著我暗地裡笑。為何要笑呢？只因在辯論中從不願意輕易罷休的李迪之所以答應我不再爭吵，是因為他一直也暗戀我。
 
傳聞是這樣傳，但其實就我平時的觀察看來、加上女性的直覺及少許的自戀，他是真的喜歡我。而我呢？我對只會讀書的男生沒興趣。剛巧就在我對友人說出這句發言的時候，他便開始學習柔道。
 
傳聞李迪在我們剛入學時已經喜歡我了。雖然他為我作出了多方面的改變，但是，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但我還不至於討厭他，起碼我是有被他感動到的。情況就好像一個人不喜歡吃香蕉，即使你再強迫之下那個人終於願意嘗試及接受，但也永遠不會到喜愛的程度。這是為什麼呢？因為那個人喜歡吃的始終是蘋果，即使這個世界再沒有蘋果了，還是會有橙或是梨子的存在。
 
「對了！」嘉怡打斷了我的思維：「你們有聽過以前有一名學生在我們學校的其中一個班房自殺的傳聞嗎？」




 
「你是指那名中四級童子軍的事情？」好不容易把頭轉回正面的藍天啓再度加入我們的話題。
 
「對對對！就是那個童子軍的事情。」嘉怡說。
 
「哪個童子軍自殺了？怎麼我都不知道。」我問。
 
「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嘉怡說：「那個自殺的童子軍假如還在生的話，現在也應該有四十歲了吧？」
 
「四十歲！？」我驚嘆：「那麼不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嗎？這你們怎麼會知道的。」
 
「是永輝告訴我的，他不是童子軍嘛？據說是已離校的師兄所說的，而那個師兄也是聽其他師兄說的，而其他的師兄⋯⋯⋯⋯」嘉怡不停的「師兄」、「師兄的師兄」解答著我的提問。順帶一提，永輝是嘉怡的男朋友。
 
「而且⋯⋯⋯⋯」嘉怡停頓了半响說：「據說那個童子軍的靈魂還在自殺的班房中徘徊⋯⋯⋯⋯」
 




「你意思是有鬼魂的存在嗎？」李迪一聽到超自然學說的話題又忍不住插口道。
 
「你是想說鬼魂並不存在嗎？」藍天啓又反駁他說：「世界上不是有很多撞鬼的真人真事嘛？你都沒看電視或上網嗎？鏡頭清清楚楚地拍到鬼魂的樣子，而且也有不少藝人分享過撞鬼的靈異經驗。事實上，我也試過被鬼壓床⋯⋯⋯⋯我都親身經歷過了，你還想說這全是假的嗎？」
 
「我並不想說這是假的。」李迪說：「我想說的是所謂的『見鬼』也只是幻覺而已。所謂的『見鬼』，也就只是因為營養不足，在缺少維生素B12的情況下令消化系統長期失調，導致神經電流傳遞失常而影響精神狀態。所以才會看到形體扭曲、幻視或透明的影像，即是你口中所說的『鬼』。而所謂在沒人的地方聽到的尖叫聲或是腳步聲，也只是因為缺少維生素B12。所以別人經常說在醫院多鬼的原因，也就只是因為病人們大多缺乏營養罷了。這個理論早就在1950年被證實了，還說什麼撞鬼。」
 
「那⋯⋯⋯⋯那麼我被鬼壓床的經驗又怎樣了？電視上拍到的鬼魂你又如何解釋？難道我看到當中的景象也是因為當時我缺少了什麼維生素？Ridiculous!」藍天啓不服氣地說。
 
「想不到你這麼無知。」李迪說：「全球有大約四成人試過所謂的『鬼壓床』，難道你認為全都『撞鬼』了？我曾經看過哥哥在大學撰寫的一篇關於記憶法的論文，發現了人類睡眠分幾個週期。其中你口中的『鬼壓床』就是發生在REM，即是『快速動眼期』時醒來的人。這個時候只是身體睡著了，而大腦還沒有休息，所以洐生出來的效果就是身體動不了，但大腦卻很清析。而所謂在『鬼壓床』時看到的影象跟聽到的聲音，也只是因為大腦為了解決不協調的狀態所引致的效果。所以每個人看到的影象也根據他們的成長與環境文化所不同，當然好像我這些不信的人就看不到任何影象。而事實亦證明，一般人們所謂看到的『鬼』，在埃及人看到的幻象中只是守護他們的『精靈』。至於你所說電視看到的『鬼魂』⋯⋯⋯⋯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是節目也可以相信嗎？」
 
老實說，雖然李迪好像說得跟正確無誤了一樣，但我真的是聽得頭腦發熱，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這⋯⋯⋯⋯」也許是無話可說，也許跟我一樣還在勉強地消化李迪口中的科學理論，藍天啓一時三刻也接不了話，但只是一時三刻。
 
「那麼，『神』你又怎樣解釋，如果沒有『神』的話，又怎會有亞當與夏娃？沒有他們又怎會有我們呢？」藍天啓也許是真的不想服輸，話題早就由最初的如月車站，慢慢地轉到了神學說。
 
「對著你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李迪嘆了一口長氣：「如果你是相信『神』的話，那麼你為何不到有教聖經的學校就讀？這個世界之所以有人類存在，完全都是因為進化論。至於人類的原型，也是從某個適應環境生存下來的分子所進化而成罷了。」
 
「但是⋯⋯⋯⋯」
 
「你不要再說了，我知道你之後會說什麼。」李迪說：「你該不會是打算問我分子怎樣來吧？假如是這個問題的話就當你贏了，就算是全世界所有的科學家也解決不了這類問題。就算解釋了分子怎樣來，也解釋不了分子的『父母』的『父母』怎樣來。說到底，即使你認為這個世界存在著『神』，那麼，創造『神』的又是誰？創造『神』的人又是被哪個人創造？如果是從『無』所誕生的話，那麼『無』又是從哪裡來的？為何『無』又會產生呢？再探究落去也只是進入思考的死胡同而已。」
 
雖然我並不是聰明人，而且也完全聽不懂李迪在說什麼，但也知道他明顯比藍天啓更有說服力。但我心底裡還是多多少少相信著超自然學說，畢竟人是感情用事的生物。李迪應該會說所謂的感情用事，也就只是科學吧？愈想他們剛才的對話便愈感到頭痛。
 
「好了好了，你們別在爭辯下去了，根本上是沒有結果的。」嘉怡說：「李迪，也許這個世界上所有事也可以用科學所解釋，但你又如何證實那些所謂得出來的科學結果跟科學家的思維，不是被『神』所控制呢？根本沒有所謂的對與錯。」
 
「這根本只是無稽之談，這樣說的話任何事也得不到結果的。但是⋯⋯⋯⋯」李迪瞄一瞄了我，再對著嘉怡說：「始終人類的知識是有限，我不否認你的想法。」
 
也許是因為我、也許是因為他想表現得君子一點，我實在分不清嘉怡跟藍天啓的論點有什麼分別，明顯都是偏去神學說。
 
「要證實你們各自的想法很簡單。」嘉怡說：「那個童子軍自殺的房間聽聞就是我們現在這個班房，我們在這裡留一個晚上便知道這世界上究竟有沒有所謂的『鬼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