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也跟我們留下來了?」為了打破令人感到非常尷尬的沈默,我主動地跟李迪聊起天來。
 
「什麼?」也許他沒有料到我會主動說話,好像聽不清楚我說什麼似的。
 
「我是說,為什麼你會照著嘉怡的說話跟我們一起留到晚上,你不是一點兒也不相信非科學可以解釋到的事情嗎?」
 
「這個⋯⋯要說的話鬼魂也是可以解釋得到的——」
 
我連忙打斷了李迪的說話:「我知道,就是你中午所說的什麼、什麼維他命不足引發幻覺這些?我是想知道你為何會在知道不可能出現『幻覺』的情況下也願意留在這裡。」
 




「這個嗎⋯⋯⋯⋯」李迪有點不自在的看著我,眼光稍稍移動到別處:「就像鄧嘉怡所說的那樣——我希望在畢業之前能擁有一些難忘的回憶。像我這種書呆子,在這所學校本來就沒有什麼朋友。雖然我平時總是跟藍天啓吵架,但我私底下還是把他當作好朋友的。」
 
「從我們的眼中⋯⋯不、也許從藍天啓自己的眼中看來,也不覺得你把他當成是朋友吧?我想,你也該改改自己的態度、或是表達一下自己的想法⋯⋯⋯⋯」
 
「我知道,但是我做不到!」李迪對著我說:「我從少就不太懂得與人相處,所以在沒有朋友的情況下才把心機都花在書本上。」
 
雖然這裡只有微弱的燈光僅夠我們看清楚對方的樣貌,但我彷忽看到他眼鏡內的雙眼發出了淚光。
 
基於同情的心理下,我拍了拍李迪的膊頭,並道:「不需要勉強跟人相處,只要在別人嘗試接近你的時候放下腦子裡所想的任何情感,嘗試讓他人接觸你就可以了。就像我現在這樣對你一樣——我們現在不就是朋友了嗎?」
 




話畢,我隱約聽到班房內傳出了聲音。我連忙示意李迪暫時靜下來。
 
還記得嘉怡說過,校工的工作態度不會認真得把學校所有大大小小的門鎖好才離開。為什麼我就沒有想到呢?換句話說,要是本來不應該鎖上的情況下門被鎖上了,也許是班房內本來就有人的關係,門就自然是內裡的人鎖上的。
 
但是,為何那個「人」又要走到我們的班房呢?
 
就在我把耳貼在門邊的時候,一下清脆的開門聲把我嚇得向後跌下了。
 
由於班房內的窗邊能把街外微弱的燈光透射進來的關係,我立刻便認清眼前的人就是永輝——嘉怡的男朋友。
 




為什麼他也會在這裡呢?這個問題在我腦中殘留一秒後便被刪去,因為我看到了他身旁站立著一名衣衫不整的女生——別班的趙菲賢。
 
想不到嘉怡的想法真的成真,我們的學校內真的有人在「打野戰」,而且更被我看到了。但萬萬想不到的是,那個人竟然就是一向對嘉怡照顧得無微不至的張永輝。
 
「這、這不是劉若瑜跟李迪嗎,為何在這裡?」永輝也被我們嚇到的說。
 
「我才要問你跟別班的女生在搞什麼,你不是⋯⋯⋯⋯」
 
我擋著李迪的嘴巴,並搶話:「你們快走吧,嘉怡也在這裡,你也不想讓她看到你所做的『好事』吧?」
 
我也不知道為何我要掩護永輝。以我的性格,我應該會想也不想便跟嘉怡說出他男朋友出軌的事情,更不要說會替他隱瞞了。
 
「謝謝。」他簡單地道謝過後便拉著趙菲賢走了,也沒有打算跟我解釋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
 
趙菲賢走時還不忘給了我一個不知是什麼意味的微笑。這個女生⋯⋯在我們學校內也蠻有名氣的,不過是負面方面的名氣。聽說她跟校內過半的男生也睡過,而且當中更有男老師被學校發現而導致現在還在牢子裡頭坐。




 
「為什麼你要就這樣讓他走了?他不是你好姊妹的男朋友嗎?」李迪難得地有點生氣地道。
 
「我也不知道⋯⋯只是不想看到嘉怡傷心而已,難道我真的是做錯了嗎?」
 
正當李迪打算回話之際,嘉怡她們從走廊的另一側走回來了。
 
「我們找到螺絲刀了!快點把門打開看看!」嘉怡興奮地說。
 
「咦⋯⋯你們怎樣把門打開了?」她有點驚訝地問。我都忘了剛才永輝走的時候沒有把門關上。
 
「這⋯⋯⋯⋯」
 
「我身上剛好有個萬事夾,打算試試看可不可以像電影裡頭的人一樣就這樣把鎖打開了,想不到還真可以。」李迪替說不清話的我解釋著,同時也跟我一樣替永輝剛才做的事隱瞞著。
 




他這個行為跟我平時認識的他有一點兒不同。如果他本來是我不感興趣的香蕉的話,現在就是我接受到的梨子。但我始終認為沒有可能到達蘋果的階段。
 
「那我們快到裡頭看看有什麼吧!」嘉怡興奮地說,並帶頭走進班房內。
 
就在我們一行四人走到班房內的時候,突然發生了一場大地震。
 
「怎麼了?」我驚呼。
 
「是地震嗎?」藍天啓跟嘉怡異口同聲地道。
 
「不可能的,雖然近一百年香港也發生過近百場極輕微的有感地震。但是——」李迪在這場地震中也不慌張地顯露一下自己的知識:「香港並非位於地殻板塊邊緣,發生大地震的機會應該最多也只有零點幾個百分比啊!」
 
「那也就是說不是零吧?那麼我們也只是剛巧遇到罷了。」藍天啓說。
 
「小心!」李迪大叫的同時把我撞到別的地方去,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他替我擋下了櫃上掉下來的雜物。




 
「謝、謝謝⋯⋯」我道謝。
 
雖然沒法確認,但大地震持續了大概兩到三分鐘左右便停下來了。
 
「你沒事吧⋯⋯?」我問李迪。
 
「沒事,還好那些雜物不太重,但跌在我身上也被跌在身為女性的你身上來得要好。」他拍了拍肩膀的灰塵說。
 
「終於停下來了⋯⋯⋯⋯我想現在全香港的人也在討論著剛才的大地震⋯⋯」話畢,藍天啓便拿起手機打算查一下:「真是奇怪,我這個電話台居然也有收不到訊號的時候。」
 
李迪也拿起自己的手機查看一下:「我的也是。可能是剛才的地震把某些電纜震斷了吧?就像在下大雨的時候收不到訊號一樣。畢竟香港沒有任何應對大地震的措施。」
 
「不過剛才的地震也算是我們的回憶之一吧?」嘉怡有點興奮地說:「我們接下來要到哪裡去好呢⋯⋯⋯⋯」
 




「你不是要在班房內證實一下有沒有鬼魂的嗎?」我有點無奈地問。
 
「你不會真的相信有鬼魂吧?李迪不是說了那些東西只是在人們缺乏營養的情況下才看到的嗎?」她說:「我們到別的班別探險吧!在黑板上畫畫、或是在某些人的座位上留下示愛的訊息好像也蠻好玩呢。」
 
***
 
「真是奇怪,怎麼這間班房就沒有鎖門了?」嘉怡問。
 
「別、別管這些細節了,你不是還要進內惡作劇一番嗎?」我連忙把話題帶過。
 
「你看你看——」藍天啓對著某一張桌子說:「趙菲賢這婊子的抽屜內連安全套也有好幾種。我們要不要拆掉幾個放在她的桌面上?」他把鎖都爆開了。
 
沒記錯的話藍天啓曾經是趙菲賢的追求者,但好像一直被無視了而導致因愛成恨。
 
「這樣做不太好吧?」嘉怡說,然後露出了陰森的笑容:「把那些套都弄破再放回原位就算了!」
 
我有想過,如果永輝的事情被發現而導致他們二人分手的下場的話,嘉怡跟藍天啓還是挺合襯的⋯⋯至少在思想方面。
 
「說起來⋯⋯」李迪雖然表示想跟我們留下一些美好的青春回憶,但看似沒多大喜趣的對著窗外道:「你們覺不覺得外頭的樹好像矮了十幾公分,然後那邊好像有一些沒看過的建築物?」
 
「我看我看——」藍天啓走過來,道:「哪有什麼不同。而且,矮了十幾公分你也看得出?就算你對了,可能也是大地震震得它們矮了吧、哈哈!」
 
「不。」我把話接過來:「我平常上課時也會經常看向窗外,我幾乎肯定那個方向沒有這樣的建築物。」
 
我指著的是一座大概有十五層高,牆身呈啞黑色的突兀四方型建築物。即使真的會有人設計這座奇怪的建築,也不會在香港出現。至少,不會在數小時間就突然出現。
 
「這座建築物還真奇怪⋯⋯同志們,要不要現在到那裡探險一下!」嘉怡雀耀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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