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石倌觸感,黑漆漆伸手不見五指的周遭,身體就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壓力壓制著似的,完全無法移動。
「我是在發夢嗎...?」

等待了好一會後,甚麼的事情也沒有發生,一股令人噁心的幽閉感瞬間走遍全身。
「有沒有人呀? 這裡是甚麼地方呀?」

我撕聲力竭的大叫起來。
嗖...嗖...
大叫過後,外間傳來一陣鐵鏟翻掘泥土的聲音,聲量非常的嘈吵,感覺就像是在耳朵旁邊進行打樁工程似的。
在聲音停止的那一刻,一陣強光突然照耀到在我的臉上;




大概是逗留在漆黑環境過久的關係,我並無法能夠適應外間的強光,只好緊閉眼睛起來。
「嗯,畢時,四十三歲,香港永久居民...」

朦朧之間,我聽到一把女聲在準確地朗讀出我的個人資料起來。
本能反應下,我盡可能的睜大眼睛,只見漆黑的天空高掛著一個像鹹蛋黃狀的皎潔月亮,真真正正如銀盤般無異;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與否,在銀色月光的洗滌下,我的身體終於能夠自如活動起來。

雙手用力的撐起身,我才驚覺自己較早前一直睡在一個雲石棺材,簡直就是大吉利是。
「你終於醒了啦嘛?」





在我的右手方位、棺材的旁邊,一名戴著黑色紳士帽的紅髮少女,嘴唇塗上黑色唇膏,一身雪白哥德式宮廷長裙,向我伸出一隻毫無血色、真真正正是雪白色的右手。
「歡迎加入,吸血鬼的一份子!」







「哈哈....哈哈..」





我單著眼仰頭對著天上的月亮大笑一輪,用力拉扯了臉頰一下。


「..哈................」

臉部傳來痛楚感後,我的笑容頓時僵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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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看來那幫斷間的人真的是越來越不靠譜呢!

他們甚麼也沒有跟你說清楚便把你送回凡間嗎....」

那名紅髮少女從我的反應中大概能夠得知,我對現狀亳不理解。
「斷間?凡間?」





這兩個用詞令我感到特別的在意。
「唉...無緣無故又要增加我的工作負擔,待會我定必下去跟他們追討額外人工的。」

那少女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並把一大疊文件塞到我的手中。
「簡單來說,你已經死了,不過你死前的執念太重,地府經過一輪的判決下,格外開恩讓你重返凡間一天,成為世俗所稱的吸血鬼而已!」
接過文件後,我發現自己的個人資料、身前所發生過的重大事情均一一列舉了出來;
以文字的方式回顧自己一生所發生的事情,心情可謂非常的複雜,尤其是在我看到與妻子孫旗結婚並誕下兒子畢深這句子的時候,我實在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跪在地上黯然地痛哭起來。
嗖!
那名少女無情地從我手中搶過文件,一臉不屑的鈄視著我。
「妖,男人老狗,有甚麼好哭!」
「....」

男人也是擁有感情的人,並不是神,情緒激動的時候痛哭一輪,又有甚麼問題呢?
「畢時,因食物中毒而身亡...」





那少女朗讀出文件最後一句的時候,出奇地反常的傻笑起來。
「哈哈哈哈,壽司店的總裁因吃上自家店舖的壽司中毒身亡,哈哈哈哈哈,換作我是閻羅王的話,也會忍不住大笑起來,把你彈回返間吧!」
雖說男人是並不會輕易的去打女人,但此刻我實在是甚麼的也沒想便握緊拳頭,朝她右邊臉頰用力的揮下去。
「箇中的來龍去脈,你懂甚麼!」

腦海裡充滿著妻兒臉貌的我,咬緊牙關的用力揮下去。
啪!
那名少女輕易的舉起左手擋下我的拳擊,右手呈蓮花手狀往我的腹部輕輕一彈,我整個人如同一顆彈珠的直飛數十米之外,直至撞向一顆老樹盤根的大樹下才停止飛行起來。

「小朋友,看來你並不太明白自己所身處的處景呢!」

那名少女嗖的一聲瞬間轉移到我身前,右手強行鉗制著我的頸部,一手把我舉高了起來。
「這裡的話事人可是我呢!

在這地頭,就連閻羅王也要忌我三分,就憑你一介莽夫便想傷害我分毫,你也未免太痴心妄想了吧!」




在月光的映射下,那名少女的眼珠變成血一般的紅,源源不絕地散發出一陣殺戮的氣息。
黑色的紳士帽、白色的長裙、少女的臉孔再配上血紅色的眼睛,這種微妙的反差配搭,讓人生起一種無法用言語表達得到的鬱悶。
「......」

我單著眼睛,奄奄一息的凝望著她,腦海裡感覺好像就是從哪裡曾經看見過她似的。
啪!
在我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她噢一聲的鬆開了右手,我整個人隨即乏力的攤在地上去。
「嗯,還挺不錯!

你是少數在如此困境中並沒有散發出求降氣息的人類,我欣賞你!」

那名少女蹲下了身,並從其腰間裡拿出了一個月餅。



























「今天是中秋節,你要吃一塊月餅嗎?」

這一刻,她的眼睛再沒有任何鮮紅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