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焉起始之時》 末日下的那些人-前傳: 《終焉起始之時》 上篇
時針搭正「九」字, 這是某辦公室的一天之始。
一天的開始, 總要從.......
「大!家!早!晨!呀!」穿著牛仔褲和卡通T恤的短髮女生誇張地打開門,向IT房內的兩個人打招呼。
「ZZZZZZZZZZ。」
「早晨。」阿平標準地回應, 身邊的同事卻如早已習慣這巨響般繼續倒頭大睡。
「今日都係咁平凡呀阿平。」不知是讚揚還是反諷。
「嗯。」不引起注意是楊子平的辦公室生存座右銘。因為這樣, 才不會有人發現他正把辦公室內電郵伺服器的昨晚的資料複製到機背的USB手指中。
每天的例行工作。
「你有冇睇新聞, 美國太空總署話香港時間一點就會開記者會, 話咩有重大宣佈WOR~!」
「原來係咁。」阿平點選安全移除硬體中斷連結。
「咩反應草.....喂, Peter仔, 實習都俾D精---神呀!哈哈哈!!」
神經病。
「啊, 前輩, 早晨!」Peter仔如夢初醒。
「叫芳姐姐!」
「芳...芳姐姐...」
「乖, 哈哈!」芳姐姐作為IT部的主管, 位置自然是在窗邊, 剛好正對阿平和Peter仔的位置, 所以沒法看到二人電腦的屏幕。
這是一家相對大型的建築公司,把大部分IT工作外判後,基本上IT部的工作就只是在某白痴員工踢熄了還沒儲存檔案的電腦時過去和他說沒救了然後插回插頭的閒事。
可以監視全公司的電腦和伺服器, 卻沒有被監視。
商業間諜最佳潛伏的職位。
芳姐姐當年就是那個哭喪著臉的白痴員工之一, 因為一些辦公室權鬥, 這個連USB正反也沒法分清的OL就這樣空降IT部, 不過正好方便楊子平的工作。
他是一個商業間諜。
這公司懷疑受賄, 和洗黑錢, 楊子平就是警方商業罪案調查組的線人, 不屬警方, 但屬於一個姓齊警官所控制。
要不是齊SIR當年阻止他因偷竊被捕而入牢的命運, 他才不會為警察辦事。
「好啦, 大家自己做野, 我有野做, 冇咩事唔好叫我, 有咩事都唔好叫我!」
說罷芳姐姐帶上耳機, 點開韓劇。
阿平今天要做的就只是整合更換投影機的報價單。
表面上如此。
他每天主要的工作, 還是於內聯網中搜集證據給齊SIR, 天天如是。
但很快就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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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島區半山某豪宅。
住在這兒是姓言的一家, 身為企業家和NGO會長的言先生一直對家中的規矩看得很重, 禮貌成就非凡的人是他的信念, 一個出色的人, 必然重視「禮」。
「爸爸早晨, 媽媽早晨。」早上七時就梳洗好, 但難掩雙眼通紅的言寄葉向兩親請安。
「嗯。」言先生放下手中的報紙, 「睇左今日既新聞未?」
「睇左。」言寄葉坐下, 傭人捧上早餐, 她也有禮地點點頭。在父母面前, 她心中真正的大小姐脾氣也暫時收起來。
每天分享新聞是言家眾多家規之一, 緊貼時事,關心社會之言先生言太太對女兒的要求。他們可不想看到女兒天天上網無所事事, 看著些貓貓狗狗賣萌這些花邊新聞。
「今朝, 即係美國時間既傍晚, NASA話有緊急記者會要召開, 話係重大發現, 時間係香港時間中午。」
言太搖搖頭, 難掩失望的神情。
言寄葉一臉不解, 言父說的, 不是每天分享自己有興趣的新聞就可以了嗎?
為甚麼..?
「寄葉, 得閒就睇下財經版, 政論, D唔關自己事既野, 唔需要多理, Time is Money, Dont waste your attention!」
「係...」言寄葉低頭, 默默地而不失優雅把炒蛋送入口中。
...............一片寂靜。寧靜的早晨, 是言先生所要的, 但是對旁觀的傭人和言寄葉來說, 這就好像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毒氣般。
「個靚仔, 我已經俾左錢佢。」
「....小傑?」
「嗯, 呢D人為左錢既啫。」
「.........」淚水默默地流下來, 言寄葉不敢反駁。
「如果佢再黎, 我就報警。」
「老公....」言太忍不住出聲, 女兒的淚總使她心痛。
「女人就Shut up.」他默默地翻過一頁報紙。
寧靜, 守規, 有禮, 言先生的驕傲和信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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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楊子平的商業間諜工作中。
「肚餓呀!肚餓呀!」
臥底的生活和電影相差甚遠, 至少她們不用為上司或頭目準備零食。
「你食唔食?」阿平一如以往地交出零食。
「呀,正, 唔該阿平!」 這傢伙, 在這種死氣沉沉的部門可以說是格格不入。
「報價單, 我食完飯俾你。」
「哦, 好呀!」芳姐姐單單眼, 舉起大姆指, 「我畫埋張圖再睇!」
「圖? 啊, 我明了。」
太晚了。
口誤! 不應該問的!
芳姐姐雙目放光:「阿平你睇下! 呢度係大澳黎架! 今次用左新既上色方式, 呢隻貓頭鷹可以話係成個構圖.......」
芳姐姐沒有放棄過, 她即使身為設計出身的人, 被投到IT部門, 也在自己可以做到的范圍內為了自己的理想而努力著。
就是一開始解說就停不下這問題還是改不了。
按齊SIR和他的同事分析楊子平交出的電郵和文件, 芳姐姐是拒絕和那些收黑錢的人同流合污, 才被棄置於這連水機也沒有的IT部門中。
所以楊子平有時還真是會認真工作的。
這部門, 主管是個不懂電腦的人, 加一個沒畢業的大學生和一個商業間諜, 已經算是在解散邊緣。
芳姐姐是個好人, 反正楊子平以前也學過電腦的基本知識, 雖說作系統入侵電子鎖偷竊用, 但在這兒可以派上用場, 幫一下這個呆呆的上司。
不過先玩一下Facebook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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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時半起床對許少傑來說是一種壯舉。
始終, 一大箱錢放在床頭, 實在叫人睡不安穩。
昨天那西裝友說的話還如在耳邊。
「許少傑, 我係言生既助理, 呢度係佢既留言, 你打我都冇用, 我都係打份工。 致, 許少傑, 呢度既錢夠你過大半世, 搞下生意又好, 投資下都好, 唔好再搵我個女, 依加我代表我個女同你分手, 你呢D人可以同佢相處一年已經係幾生修到既福氣, 如果你再搵佢, 我就會出律師信同報警, 如果你唔想再返入去坐, 就同我醒醒定定。」
一箱錢, 就否定了許少傑對言寄葉的心意。
讀書不成, 坐過牢, 這樣的人根本沒有生存意義吧, 在那些上等人眼中。
「屌你老母呀!」回想結束的他怒罵一句, 一腳踢飛那箱錢, 再向地上吐一口口水。
「死老野, 我就要你俾左錢都要冇左個女, 隻.臭...臭.......」許少傑坐下點煙, 本想罵言寄葉一頓, 但是他卻始終說不出口。
明明已經努力地念書, 兼職, 但是還是連言寄葉的家門也不給進。
兩個世界的人, 注定沒法再見。除非, 世界滅絕或是社會解體吧。
否則, 階級之壁沒法打破。
他把獄中囚友的信放好,一起開運輸公司的事, 等他們放出來後再說。
許少傑再躺回劏房的床上打開手機的畫面。為了收下這筆錢, 他已在西裝友面前把手機上關於言寄葉的照片, 訊息, 通通刪掉。
西裝友, 最令人生厭。
他算是叛逆了自己吧。
被分手, 真可笑。
自己明明不捨, 但為了金錢帶來的享樂而叛逆了自己, 更可笑。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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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工的時間不難過, 楊子平把FB看了一遍, 又看了IG一遍, 又到連登看一下講故台, 還沒更新, 還沒更新, <<我份工係收錢幫人......標題太長, 算了。
真無聊。
人生意義何在, 在這兒背叛著公司, 在這兒背叛著自己。
唉!
「啊, 食飯啦原來, 你地唔去食飯?」
芳姐姐站起來關掉電腦:「一齊啦!」
「嗯, 好....Peter仔, 行啦!」楊子平拍一拍他的頭。
「哦, 好好好!」
命運的巨輪, 即將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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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子平聽了芳姐姐的午飯時的長篇大論後, 決定要好好睡上一覺, 但因為還要完成報價單, 午膳完結後就要開始認真工作。
不需工作的言寄葉, 生活不比其他人開心, 她不明白眼前飯桌的對面,由爸爸推薦的男生, 那兒比許少傑好, 不但害羞得不會說話, 更呆頭呆腦, 和有趣的許少傑相距甚遠。
許少傑得到了錢, 失去了自己。念書不成不代表不會思考, 人的價值到底何在這問題難得於他的腦袋中出現。
同一時間----
美國白宮----
「大家好, 今日記者會好快會開始, 同以往唔同, 請記者朋友今次盡情錄影, 拍攝, 甚至直播。」
「跟住落黎, 有請太空總署同歐洲太空總署既專家出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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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做乜撚....」
屏幕上的通知如瀑布一樣從上面瀉下,不只是楊子平, 他全公司所有的電話,電腦亦如此。看來還真是有大事發生, 他心中只求放過他, 因為他的報價單還沒準備好呢....
映入眼中的, 是史上最令人震驚的標題:[世界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