屎尿血膿痰,救護員經常有機會接觸到,若然要揀是但一樣去用手掂,大家又會想揀邊樣?
 
邊樣都好,但我一定唔會揀屎,因為屎唔單止好多菌,仲好臭,而且好難清理。
 
關於屎呢…印象中最深刻既一次,大概係以下呢單「屎撈人」個案。
 
當日係返早更,時間大概係十二點,準備返局食飯,但好不幸地我地架救護車又遇到中途擊落。
 
根據資料顯示,對象係一名男性長者,病況係痔瘡痛。
 




將救護車泊好後,準備上樓之際,我腦裡忽然靈光一閃:「咪住…等我帶多幾張床單先。」
 
於是我返上車拎多咗幾張床單。
 
係直覺…直覺話我知,拎多幾張床單或者會有用,至於有咩用,我當時並唔知道,總之就係有用。
 
去到事發現場,推開門見到屋內環境之後,我地三個人分別有以下既反應:
 
杰佬:「嘩屌…等陣仲使食飯既…」
 




輝仔雙手抱住後腦:「Holy shit…」
 
我被當前既景象被嚇至退後咗一步:「唔乸係呀嘛…」
 
我地見到一個阿伯以雙膝跪地既姿勢伏喺床邊,佢條褲除剩一半,肛門位置有一粒頗為巨型既痔瘡凸咗出黎,粒痔瘡沾滿血。同時,肛門亦不斷有啲爛爛地既屎跌落黎,而屎當中亦混合咗好多血…
 
地下一片紅,一片啡,溝埋一齊變咗做草莓朱古力新地。
 
都唔緊要,最令我地感到卻步係屋內既環境,因為屋入面成地都佈滿屎跡,仲要係新鮮滾熱辣嗰隻。
 




除咗阿伯,屋內仲有一個人,佢就係阿伯個仔,但阿仔係有少少輕度弱智…
 
呢個都唔係重點,重點係唔知點解佢會搞到自己成對手都沾滿哂屎。
 
「阿sir…你幫吓我手啦…」阿仔個樣好似想喊咁。
 
見到咁既情況,其實我當時都有啲想喊。
 
「係咪你打電話叫救護車架?」杰佬問。
 
「係啊阿sir…我而家唔知點做好…你可唔可以幫吓我?」阿仔攤開一雙沾滿屎既手,表現得好無助。
 
杰佬眼見目前慘況,不禁表現得有啲浮燥:「你咩事搞到成手都係屎架!?」
 
阿仔:「我諗住幫佢清潔呀嘛…」




 
我見到床上面擺咗幾條沾滿屎既毛巾…我唔明白,點解要將啲抹完屎既毛巾放上張床度呢,而唔拎去掉咗佢呢!?
 
呢個時候,阿伯好勞氣咁講:「你呢個衰仔…都完全幫唔到手既!無鬼用架你!」
 
「我搞唔掂啊…阿sir你幫我搞啦…」
 
杰佬眼見阿仔好似想行埋黎咁,於是大聲叫喝:「喂你企喺度先!唔好行過黎!你而家乜都唔使做,立即去廁所洗乾淨自己對手,明唔明白?」
 
「哦哦哦!」阿仔點頭如倒蒜,之後走咗入廁所洗手。
 
然後我地有個好大既煩惱,就係究竟點樣行入去屋入面,而又避免踩到屎,最後得出既結論係完全無可能。
 
不過,幸好門口附近個櫃頂有疊報紙,我地於是將報紙鋪放喺地上,然後好似小朋友喺公園玩跳飛機咁跳入去。
 




下一個煩惱,就係點樣將阿伯搬到我地既救護輪椅上,而過程中又唔會整污糟自己。
 
期間,阿伯既下體一直有血屎流出黎,而跌落地上既一粒粒血屎就好似平時食嗰啲鐵蛋咁款。
 
我地商量咗一陣,決定先用幾張床單將阿伯包住,然後我同杰佬一左一右,扶住阿伯既腋下將佢抽起,而輝仔就負責喺後面推架輪椅過黎,然後阿伯坐上輪椅,綁安全帶,離場走人。
 
「一…二…三…起!」我同杰佬一齊將阿伯扶起。
 
嗰陣屎味真係好臭,我當時憋氣憋得好辛苦。
 
杰佬:「輝仔,輪椅!」
 
輝仔:「好!黎!」
 
當輝仔推架輪椅過黎既時侯,我見到輪椅底部既腳架將地下既屎通通剷起,呢個畫面令我諗起剷泥車。




 
過程中其實我都顧唔到咁多,鞋底應該都踩咗唔少屎…
 
不過算啦,唯有事後再進行清理。
 
杰佬:「用床單包實啲,落到車先搞…你地小心中招啊。」
 
將阿伯安置好後,我立即更換過一對新既手套。
 
呢個時候,阿仔終於喺廁所出返黎:「阿sir!我都想跟埋去啊!」
 
杰佬:「你洗乾淨對手未架!?」
 
阿仔:「洗乾淨喇…」
 




杰佬:「洗乾淨!?你啲手指罅仲係啡色既?入去同我洗多次!洗乾淨啲!」
 
「哦哦!」阿仔神經兮兮咁又再返入廁所洗手。
 
花咗好大既力氣,我地終於都將阿伯成功運送到救護車並安置好。
 
雖然阿仔話已經洗乾淨對手,但我信唔過,最後我俾咗對手套佢戴,以免佢整污糟救護車。
 
做完呢轉call之後,我地要為車廂進行徹底消毒及清潔,搞掂哂先至食飯,而嗰日既飯餸竟然咁啱有咖哩…
 
一見到呢兩種顏色,我就諗返起頭先既畫面。
 
屎撈人都唔係第一次做,但呢一次都算係經典。嗰次輝仔就慘喇,因為佢係負責清潔輪椅,仲記唔記得輪椅個腳踏係剷起哂地下啲屎?
 
可能大家會覺得好核突,但做得救護員,就要預咗經常要面對類似情況,而唔係剩係救人咁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