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當晚袁頌婷補完習跟我食宵夜的時候,她還在責駡我。
「算喇,脆脆地今晚你請。」無視她的不滿,我繼續自我感覺良好。
「食屎喇你!莫講話唔算數喇!就算真係當你勝,都係請飲嘢啫,無端端做乜請食宵夜呀!」
「好鬼小氣呀你真係。」
「我未嬲完呀!」
「你似未驚完多啲喎。」
「仲講?食飽喇﹗買單!每人34蚊!」
離開品香,袁頌婷不讓我陪她到地鐵站,勒令我馬上返回宿舍,當下我才開始知驚,怕是我真的過份了令她生氣,馬上真心來一個遲了大半天的道歉,但她依然堅持要我走。沿路回宿舍,內心都有點忐忑,回到房間我馬上以短訊再道歉。
「咁快返到房?」袁頌婷的這個回覆來得有點慢,但收到後我尚且可以安心一點,似乎下了氣。
「係呀。你呢?去到邊?」


「關你鬼事呀!」糟糕了。
屏幕上真的猜不透對方的心意,似乎仍在生氣。






「去到邊呀?」融了半分鐘,我又發了一個SMS。








無回覆。








躺在床上握著手機發呆,以往這個狀態的我應該是想著Michelle的。






又半分鐘,我按下撥打鍵,印象中第一次致電給袁頌婷。








無人接聽。






「喂,自己落草地,唯一一張台把太陽傘係無打開嘅。」又一次被因震動而脫手的手機直擊鼻樑,同樣是來自袁頌婷的SMS。
「下?」
「叫你落就落喇!即刻!」
我馬上衝出房門。

明明是夜晚應該沒幾多人上落,為何電梯這麼慢?
明明只有我一個人在電梯內,為何電梯這麼慢?


明明四樓是低層,為何電梯這麼慢?

城大的宿舍分成九幢,圍成一個大圈,大圈的中央有大一片草地,宿生經常都會三五成群在草地上的桌椅上聚集,尤其是來自外地的交流生,現在是否已被強國學生佔領了我不知道,但當時的確經常見到如模特兒般外藉型男美女在草地「交流」。

可能時候已不早,而有點涼意,眼見就只有一對情侶在談情,相信是在討論今晚去男家還是女家,沒有理會他們,我急步走到那張沒有打開太陽傘桌子旁。

桌面上,一罐可口可樂正在月光下乘涼。

紅色的罐身上,用塗改液寫上「死人頭陳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