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每晚跟Peggy聯繫,約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其餘時間我的手機都是關機狀態,我想確保有足夠的電源,可讓我每晚準時向Peggy報平安。

二十八號晚,是我們留在山區的最後一晚,到廿九號早上,我們便會離開,再一次經過九至十個小時的車程,返抵昆明市,在市內旅館住一晚,三十號朝早上機飛往深圳。

不單是出發,連回程也是很會選日子。

那個留在山區的最後一個晚上,我們二人一組,分別到當地不同的家庭留宿一晚,我跟室友到了一個距離政府辦公樓約十五分鐘路程的一個農家作客。

這個家庭有一對夫妻以及兩個兒子,幼子正就讀小六,長子則在初中畢業便離開農村,去了外省打工,每逢過節才會回鄉一聚,他兩年前出發時只有十五歲。



晚餐得到他們的款待,我們吃過了這輩子最清甜的青菜,往後很多年都再找不回那味道。唯一的肉是豬肉,而且多為肥膏,這戶人有養豬,瘦肉比較好賣錢,所以只留肥膏自家食用。

這家人環境,算是區內較好的一戶,他們的房子旁有個小貨倉,由於並非收成的季節,貨倉暫為備用狀態,便作為我們留宿的地方,主人家特意打點一番,放上了一張床供我們使用,但步入貨倉的一刻,感覺不是太好,因為環境有點嚇人,就像是恐懼鬥室的場境 (我Facebook專頁有相),但始終是人家一番安排,我們當時不會亂加意見。

當晚我和室友便是在那個貨倉,繼續做室友,我們沒有在床上大被同眠,各自各睡在自己的睡袋中。當時,我的確很感激他極力鼓勵我參加。

經過幾天的早睡早起,加上每天都有一番體力勞動,晚上才不過十時我便開始有睡意。

睡袋內,為免自己不小心進睡,我翻過身來,拿出紙筆,記下最後一天的點滴。



然後,依舊節錄一段,SMS給Peggy。

「今晚最後一晚,有點不捨。今早居民及學生在活動上歡送我們,沒有一個不是哭崩長城的,原本我還好,沒有太激動,但有一個小女孩跟我拍照後,突然低聲嗚咽,說她無法保留那張照片,感覺很可惜,聽到她的說話,我一咬牙,把我的頸巾送給她,跟她說,這條頸巾於我而言,別具意義,送我頸巾的人,在編織之時,是希望送我溫暖,而那個人,的確陪我過了幾個寒冬,現在把這轉贈小女孩,不單單是留個紀念,也希望時刻提醒她,要好好的生活。我幫她繫上頸巾後,她便豪哭起來,我亦失守了。」

「回來後,跟我鉅細靡遺的分享每一個片段,萬一說著說著你哭了,我陪你。」

不知何故,我想起那天在旅遊巴上,室友偷看我的短訊後,所問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