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煲店內是長枱,我們分兩排對着坐,卓行正好坐在我的對面。下單點菜後,我們開始聊着陳年往事,就像大多數的中同聚會一樣。我想要集中精神,內心卻想着卓行那個已經分手了的「女朋友」,難道是Paula嗎?

「芯言唔出聲嘅?近排點啊你?」琪姐坐在我旁邊,經他一問眾人的焦點都放在我身上。

「無啊,都係咁啦...」

「拍拖未啊?好快就A0 grad㗎喇喎!」Jacky是班中最八卦的一個,特別是對於大家的感情事都十分關心。

「係囉,我記得芯言中學都有啲師兄追下㗎喎,點解無咗下文嘅?」Tony跟Jacky雙劍合璧,都是看好戲食花生的人。





「無啦,無遇到啱咪無拍。」我隨便回答打發他們,只見阿寶和殷殷看着我,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然後替我解圍。

「我哋芯言咁正,遲早都出pool啦,洗你哋擔心?」

「就算A0 grad又點啫,呢到都係得殷殷同卓行拍過咋嘛,相煎何太急呢?」

「Sorry我仲拍緊~」殷殷向阿寶展示勝利的笑容,阿寶則反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知你食到師兄威喇,無人想知ok?」阿寶不甘示弱,又是一輪打打鬧鬧的場面。





卓行一直都沒有搭話,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也許是注意到我正看着他,他就起來說要出去拿飲料。

「我都拎,一齊啦。」我立刻跟着他,我們站在放飲品的冰箱前,顯然都不是想着要喝甚麼。

「咁靜嘅你?唔想佢哋提起你拍過拖?」我率先打破沉默。

他似乎有點嚇着了,猶豫了一下,就打開冰箱,拿起一罐忌廉溝鮮奶。

「你要唔要?」他把飲料遞給我,自己再多拿一罐。





「唔該...」我知道他大概不想回答我的問題,我正打算轉身離去,他卻捉住我的手臂。

「一陣再講好無?」

「吓?喔...」聽到我的回覆後,他就越過我走回位子,我也默默跟着他。

一整晚他們再也沒有提過感情事,反而聊着畢業後要一起去旅行,眾人都興致勃勃的樣子。

「去台灣啦,近近哋,去掃街正啊。」
「緊係去遠啲啦,grad trip喎,一於去歐洲!」
「歐洲咁貴,又要去得耐,好難夾時間㗎。」
「有心去實夾到嘅!」
「係就早啲買機票平啲啊。」
「大家夾咗日子先啦!」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似乎已經決定好,雖然實際上是否可以成團,又是另一回事了。氣氛使然,感覺卓行心情變好了,也積極地參與討論。說實話,如果可以跟卓行一起去旅行,也是值得期待的事。

關於旅行的事我們沒有定論,雞煲就早已被我們吃光了。本來還說要去吃甜品,但Tony和Jacky說很飽要先回家,很快就離開了,剩下我、卓行、殷殷、阿寶和琪姐,我們只是交換一個眼神,就自動往麥當勞的方向走去。

「我哋好似好耐無試過咁樣喺m記傾計喇。」琪姐好像很感觸的樣子,的確升上大學後,跟中學同學聚會的時間只會越來越少,能維持朋友關係就已經很難得了。

「以前我哋食完糖水都仲要去m記玩陣先走㗎!」阿寶和應,自然地聊着彼此的共同回憶。

「唉,好懷念啊,點算?」殷殷嘆一口氣,其實大家的心中都有一樣的想法,不經不覺就來到大家生涯最後一年,大家都無法想像畢業後的事。特別是我自己,從大學回去中學又回來大學,明明是昨天的事,教人難以適應。

「咪咁啦,而家都好好吖,唔係咩?」卓行少有地提出意見,他看着我說,反倒讓我有些不解。

「都係嘅,幾好吖。」我跟着回應一下,免得大家傷春悲秋的樣子。然後,阿寶就說要買雪糕吃,叫卓行陪他。

「嗱,剩低我哋三個女仔,芯言你有咩唔怕講喎。」




「係囉,你近排點啊?」

「咩啊?我唔明你哋問咩喎。」我實在是大惑不解,不知道他們無原無故在說甚麼。

「無對象咩?」殷殷直接地問,原來她在說這件事。

「緣份到了自然有對象啦,哈哈。」

「真係唔明你,好幾次都可以出pool,最後竟然咩都無,得個吉。」

「咩啊?你又講咩啊?」我不禁失笑,怎麼他們比我還要着急。

「中學個師兄係咁,卓行係咁,你話你喇,問題出喺邊?」殷殷語重心長的說,我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大概都是時機的問題啊。





就在這時,卓行他們回來了,我們又回復原狀,沒有再談及。

這也是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