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又愛又恨的大姨媽遲了一個多星期還不肯來。她透過驗孕棒上的兩條紫線告訴我她不來了,小寶寶會代替她來。

大約有半天的時間,我認真考慮過把小寶寶生下來。我可以搬回家住,請爸爸媽媽幫忙照顧。素與勤會是乾爸乾媽,教他欣賞古典音樂。怕只怕小寶寶長大後像心理學家一樣人渣。

我趁著中午外出見客的時候偷偷溜了去看醫生。
「我在網上看到的資料說懷孕五、六個星期就已經見得到胎兒心跳。」我躺在檢查椅上,兩腿張開,超聲波探頭在我的陰道裡左右移動。
「對啊。你要不要看看?」醫生示意護士把屏幕轉向我。
「我不想看。」對不起,媽媽怕看了以後狠不下心。

兩天後,我如常醒來,打電話回公司說我感冒了,需要請一天病假。


婦科門診有一個個腹部平坦或隆起的女人,以及陪伴著她們的丈夫。我辦好入院手續,醫生跟我再次確認人工流產的手術同意書。我躺在手術床上,麻醉師對我說:「現在深呼吸…」

醒來時才不過下午一點多,下腹隱隱作痛,下體在流血。醫生說少量的出血可持續一個星期。
「上一次是胃潰瘍。這次竟然懷孕了!真的不要再喝太多了。」素皺著眉頭來接我出院。
從前的我或許會一笑置之,畢竟酒喝了這麼多年,大學順利畢業,事業也發展得不錯。可是,我把週末全浪費在一夜情、斷片和宿醉上。這種生活其實很空虛。

我是因為感到孤獨而開始喝酒的。
為什麼孤獨?
都說不清了。反正多想無益。
一醉解千愁。我習慣把一瓶伏特加藏在床頭。


酒量越練越好。想買醉的話,惟有越喝越多。
為了逃避孤獨,我陷入了另一種空虛。

「可能徹徹底底完全戒掉會更好。」素見我難得在認真考慮,趕緊補充道。

只告病假一天的話是不需要醫生紙的。我少量流血地準時在第二天的上午九時正回到公司。
在走廊碰到上司,她問道:「好了點嗎?」
「好多了。我剛把下午會面的資料傳送給你了。」我假裝咳嗽。
感覺就像什麼事也不曾發生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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