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塊回憶的碎片拼湊起來,組出來的就是對我的指控。

指控著我的疏忽。

指控著我把秋淼拋下出國比賽。

指控著我沒有好好珍惜最後與秋淼相處的時間。

換來的懲罰就是永遠失去秋淼嗎?





當我意識回到現實時,已經是良久後的事。

雙眼好像被乾了的眼淚像漿糊般黏著眼皮,我用手擦一擦,勉強睜開雙眼,發現我躺在沙發上,隱約傳來陣洗髮水的香味。

我轉頭望上天花,卻看見思堯的臉龐。

思堯也睡著了,合起雙眼靠著沙發睡。

我嚇得整個人彈起來,我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睡在思堯的大腿上。





思堯還把自己的毛衣蓋在我身上,免得我著涼。

因為我一番誇張的舉動,思堯也被我驚醒了。

「唔⋯⋯訓醒啦?」思堯伸一伸懶腰問。

「啱啱⋯⋯發生咗啲咩事?」我尷尬地問。

「抖先我講完之後你成個人呆咗無晒反應,跟住無啦啦成個BB仔係度狂喊,咁我唯有安撫你啦,之後你就一邊訓係我大脾一邊喊,你睇吓啦。」思堯指著自己的校裙說,確實是濕了一大片。





「咁……我訓左幾耐?」

「幾個鐘頭到啦。」思堯望一望時鐘答道。

「呃……唔好意思呀。」我尷尬地道歉說。

「唔緊要啦,係因為我講咗件事出嚟,你先會崩潰姐,我都有責任嘅。」思堯平靜地說。

「我真係失敗。」我抱著自己膝蓋說「明明係好多細節都可以發現秋淼有野瞞住我都發覺唔到,仲為左一個比賽放棄最後可以同佢相處嘅時間。」

「你都唔想嘅,我知道嘅時候都好愕然接受唔到,試問唔知情嘅情況下點會估到咁樣嘅悲劇發生係秋淼身上,唔好咁怪責自己啦。」思堯安慰道「咁你打算點?」

「我都唔知點。」我諷刺地笑道「我好想搵返佢,照顧佢陪佢行最後一段路,但係我連佢係邊一個洲都唔知,大海撈針仲點搵佢?」

茫茫人海,要找到一個人,何其困難?





何況即使找到她,現在的我有資格,有面目去見她嗎?

「水火不容。」思堯回應說「呢個係秋淼臨走前同我講嘅比喻,話火接近水只有被淋熄,佢唔離開你最後受傷痛苦嘅會係你。」

「比起佢所受嘅,我受嘅算得係啲咩痛苦,點解就唔可以俾我去分擔一下?」我有點激動且不解地問。

「火會被水淋熄亦都可以將水燒乾。以你而家咁嘅狀態,俾你搵到秋淼,你肯定你可以分擔而唔係增加佢嘅壓力?何況我估佢都唔想俾你見到佢嘅病容。」

我啞口無言,因為我也想不到任何理據反駁,或許現在的我真的不應該去找秋淼。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