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慢慢的退回位置較高的樓層上,多虧了那些霧氣,我們沒有被那些人發現。

「……我們現在身處的位置是二樓,這裡應該是學生會的勢力範圍才是。」王亮端道,「那些人走來這裡的目的到底是甚麼?」

「我們也許可以看到結果。」我說道,看著那六個人漸漸遠離我們,並走向二樓禮堂的門口。

在稍經檢查以後,那些人就悄悄的跑進了禮堂裡頭。

「看來即將發生一場打鬥啊。」梁俊聲道,「--但我們還是快跑吧,現在也不容許我們到處伸張正義。」





眾人聽罷,也默默的認同了梁俊聲的看法,在肯定那些人不會回來以後,就很快的繼續往著一樓操場的方向走去。

我們到達了一樓的側門,側門外頭就是操場,而操場中間,就是那個仍然散發出詭異的藍色光茫的大坑。

「那邊沒有人,我們可以直接跑過去。」我道,「操場是露天的,一旦走出這個邊框,整間學校的人都會看到我們,所以我們要一口氣衝過去。」

「那是當然的。」梁俊聲說,一一環顧著場上的眾人,「……這是最後的機會了,一旦走進這個大坑裡,沒有人知道會發生甚麼事情,所以,我要再做一次確認。」

包括我在內,其他人都向著梁俊聲點了點頭。





「很好。」梁俊聲看罷,轉身看向那個大坑,「那我們出發吧。」

於是,我們一行六人,都在同一時間向著大坑的入口跑了起來。

愈靠近那個大坑,那發出的藍光就愈為強烈--我突然發現,那些不僅僅是藍光這樣簡單,而是藍色的,且能發光的霧氣。

不知為何,在跑進這個大坑的同時,我亦開始生起一種怪異的感覺來。

我很難用單一的詞彙去形容自己的感受,事實上,那是兩種完全相反的反應--我感受到一股溫馨的、像是回到家鄉感覺,但同時,又帶著不可揮發的,強烈的不安。





我們六人,終於走進了那個大坑裡頭。

「哇……」才走了幾步,周遭的環境瞬間就變得清晰起來,那種感覺,就像是剛剛跨過瀑布,走進被水流所遮蔽的山洞一樣--相對於那些白霧,藍霧對於視野的影響度少得多,使我們也能更清楚探索這個地方。

眼前所見,是一條不斷往下走的地道,雖然視野是變得清晰了,但唯一充當照明功能的藍霧,也不能使我們看到通道的盡頭。

「我們向前走吧。」梁俊聲道,說罷就帶頭向前走了起來。

我們神情凝重的向前探索著,我亦在行進的同時,四處打量起這條通道來。

要形容的話,我們就像是正在一個礦道裡行走著,四周都是以石塊堆積而成的道路,除了藍霧以外,
都沒有甚麼特別注意的地方。

沒錯,就只是一條普通的地道而已。





--這是我最初的想法。

然而,在接下來的路程之中,路上的狀況漸漸改變了我的看法。

「你們覺不覺得,我們正在走的路比剛才的窄了?」阿源是第一個提出這件怪事出來的人。

「我雖然也有這樣的感覺……可是,你們看看後方。」梁俊聲說罷,轉過身去向我們指著原來的路,「回頭看向後面的路吧,那寬度和剛才一樣,沒有改變。」

我們回頭一看,的確如梁俊聲所說的一樣,後面的路看來沒有變寬,也就證明前方的路沒有變窄。

「可是……的確變窄起來了。」阿源喃喃的道,「剛才我離那牆還有五六步的距離的,可是現在,好像就只餘下三四步了。」

我們都沒有回答阿源的話,而是繼續默默的走著。

也許因為不知該怎樣解釋這個現象的原因,我們都下意識加快了自己的速度,在這個地道裡迅速的走著,期待能看到甚麼其他的,不同於現在所看的東西。





畢竟,這漫長的地道,實在是使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可是,五分鐘過去了,十分鐘過去了,二十分鐘過去了,除了這地道外,還是沒有任何新的東西。

而那牆與牆之間的寬度,也就由原來的不易被察覺到,直到現在,變成了即使是神經再大條的人,也能察覺出來的變化。

「通道的確正在不斷變窄。」我嘆了口氣,並在說話的同時望回後方,那後方的路還是和我們在二十分鐘、十分鐘、五分鐘以前看向的一樣,寬敞得能夠讓每一人橫排走動。

「可是,那明明……沒有啊!」妹妹慌了起來,沒頭沒尾的說道,「為甚麼?」

「對,為甚麼。」

現在,那牆幾乎都能要碰到我們隊伍左右方的人的手了--而在最初踏進這個地道的時候,其寬度至少能把走在隊伍左右翼的人,完全的伸展雙手起來。





雖然它沒有變窄,但事實上,還是變窄了--突然,就形成了這種邏輯有問題的狀況了。

而在最初走進地道的時候,生起的那種「既溫馨又不安」的矛盾感覺,也隨著深入地道而愈加強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