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甚麼關係啊……」其實我並不太想再看向外頭的那大堆多姿多彩的屍體,不過謝梓靈這樣說到,我也不好意思不看出去,「等待送出,和大量的屍體……呃?」

好像把線索連繫起來了。

等待送出,大量的屍體。

「它想指的是,這裡有一百七十多根尖柱,每根都在等待……送出去?」我喃喃的道,「送去那裡?為甚麼?」

「我那知道,只是提出自己想到的東西而已。」謝梓靈道,「倒是,從剛來這裡的時候,就有一具屍體讓我很在意……」





「總覺得好像在那裡聽過,好像就是我弟弟跟我說的。」謝梓靈拉著我,走出了祭壇之外,「和我們現在的搜索行動非常有關的,你可不可以去看一看?」

「呃,當然可以……吧。」事實上,我是二十萬個不願意的,誰不想再回到那堆新鮮的屍體群裡頭,就算多待一秒也不想,但在面對這些事情上,謝梓靈卻出乎意料的比我冷靜,於是我也只能跟著變得堅強起來。

我嘗試保持著平常心,跟著謝梓靈回到那些屍體之中,就在其中一根尖錐上,謝梓靈停了下來,並指向那個穿刺在尖錐上的那一個人。

由於已經回到了水裡頭,謝梓靈無法說話,只能指向那根尖錐,看到她的動作,我也只能抬起頭來,看向那具中年男人的屍體,而在看到他的樣貌的時候,我也瞬間回想起他到底是誰。

然後,我們就再一次回到祭壇上,並重新對話起來。





「這是……我們最初,從學校跳下來的那名老師!」我驚道,「那些老師曾經說過,在看到他掉下來以後,即使派遣出大量的人手到附近搜索,也找不到他的屍體,沒想到竟然到了這裡。」

「原來是老師嗎,那我就想起來了!」謝梓靈抬起手思考著,「弟弟跟我說過,那好像是他們一年級的時候的班主任……由於是新來的老師,我沒有被他教過,所以也不認識他,只有一個很模糊的印象而已。」

「所以,這裡聚集著的,都是已經在這個地方死去的人麼……」我瞬間想起了黃俊傑,雖然以梁俊聲的說法,他很大機會已經被仇柏希所殺死了,但在剛才所見,我也沒有留意到他的屍體,倒插在這個地方的任何一根柱上。

「問題是,為甚麼會有一百七十多具屍體的?我不記得我們學校有發生過任何的使學生大量死亡的事件啊。」我把另一個疑問提了出來。

「難道說……在我們不在期間,學校又發生了一次大屠殺的事件,然後才出現了這樣多屍體?」





「這當然也可能是其中一種原因。」謝梓靈分析著,「只是,你記不記得,我們在那些晚上,老師把學生分成了兩隊?」

我當然記得這件事,那時候,仇柏希讓我們選擇自己的去向,把整家學校的學生分成了兩批,一批留在學校搜索,另一批出外到學校外頭,就是那時候,我選擇了留在學校裡。

「等等,我認得外頭其中幾人的樣子!」我大叫起來,「那些都是選擇到了外頭的學生!他們……都死了?」

「至少,在我們進來這個地方以前,也沒有聽到任何有關他們從外頭回來的消息。」謝梓靈道,「如果不是學校的話,那肯定就是外頭出了甚麼事情了……看來另一邊的狀況,比我們想像中的還要嚴峻啊。」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們應該不是全滅才對,不然的話,我們就不可能在這裡只看到一百七十這個數字,而是三百多了。」謝梓靈嘗試往樂觀的一面想著。

但就像是為了打碎她的幻想一般,地面突然開始震動起來。

「這是甚麼,地震?」我道,「雖然的確知道海底會有地震……但這地震的時機也太巧了吧?」

「不是地震,你看看外頭!」謝梓靈駭然的看向祭壇周圍的尖柱。





那些尖柱,正在同時的向著地底下沉。

而在那些尖柱下沉的同時,那些吸力的方向也由原來的向下,跟著改變了,我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被吸到那些石柱的位置之中。

吸力的來源,就在那些尖柱裡頭。

「快捉住附近的東西!」我說罷,雙手捉緊了那座人像,但在這時候,卻發現在較後方的謝梓靈已經抵抗不住,被那吸力一步步的拉到祭壇的外頭。

如果她被拉進尖柱上,後果將不堪設想。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我衝上前撲向謝梓靈,並把她撲到了祭壇的其中一道斷牆上,多虧了它,雖然我們仍然感受著拉扯的痛楚,但也僅僅是撞在那道牆上,而安全的留在原位上。

我們看著尖柱一根根的縮進地底裡頭去,而那些屍體,也跟著尖柱被拉進裡頭。





最後,在最後一具屍體拉進地底以後,湖底就只餘下一百七十多個大洞,而那些限制我們行動的吸力,也在這個時候消失了。

「……你沒有事吧?」我問謝梓靈。

「沒事,謝謝你。」謝梓靈在道謝以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對了,那個人像!」

我聽罷,立時會意,隨即跑到那個人像上,去察看上頭寫著的字。

「等待送出:0」

「……看來,那些在外頭搜索的人真的有可能全部死去了。」我沉聲道,「如果他們是分開幾遍死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