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這裡逗留的時間愈長,建造的建築物也就愈多。」侯尚新道,「我們一直的創造著自己心中所想的每一項事物,直至看到某樣東西為止。」

「我已經忘記是那一天了,總之,開始有人自殺了。」侯尚新說,「或者說,他可能是自殺的--在那一座建築裡。」

眾人屏息起來。

「待會你們也可以看到,就在這座城市的東南方。」侯尚新繼續道,「它長期也是燃燒著的,雖然如此,但火不但沒有熄滅,而那裡的東西也沒有因為這樣而毀掉,一直保持著半爛的情況,更要命的是。」

「這座建築物,和我們學校長得一模一樣。」





「那個人自殺的消息,是從另一名目擊者的口中傳到城市的各處去的,那時候我們還在沉醉於可以創造任何事物的能力之中,所以並沒有特別在意這件事,因為屍體消失了,所以也只是為他安排了一個簡單的悼念儀式,然後就結束了。」侯尚新說。

「然而,那名目擊的人也在葬禮結束的第二天以後死掉了。」

「於是,為了弄清楚到底發生了甚麼事,我們派遣了五個人前往那些平常最常停留的城市區域去搜索,藉此希望能找到甚麼東西出來……最後,那些人全都沒有回來過。」

侯尚新這樣的說著,「我們想,他們也死掉了,因為那個區域的緣故,不,是因為那地方的緣故……那座永遠沒有停止燃燒的學校。」

「我們終於忍受不住,開始調查起到底是誰把這東西建造出來的,又是誰參興這東西的加固工作。」





「然而,沒有結果--那東西就像是憑空生成的一樣,在我們意識到的時候,它就已經在那裡了。」侯尚新說,「完全沒有人知道,它到底是由誰創造出來的。」

「在多次詢問周圍人的人,卻完全得不到任何的結果以後,我們最後決定把這東西拆掉,已免去不必要的麻煩。」侯尚新說。

「然而,不論派多少人去,都似乎無法達成超過九成人數的效果--即使在沒有任何人對其進行加固的情況下,不死心的我們,組織了所有的人到那裡去,並打算以所有人的力量合力讓這東西從我們的家園中除去。」

「就在我們到達那個地方,並組成隊列準備除去那東西的一刻--有人走進去了。」侯尚新說到這裡,呼吸突然變得急促起來。

身旁的郭珊珊走近侯尚新,並遞了一杯水給他。





「謝謝。」侯尚新接過水以後說,「我每次想起這個情形的時候,都會開始顫抖起來--放心,我會繼續說下去的,但那還是真的太恐怖了。」

「沒有關係,待你覺得可以的時候再說吧。」我道。

「不,現在不說的話,我以後也不會說,倒不如現在一口氣把話說下去。」侯尚新放下了杯子,然後繼續道,「那些人走了進去,然後,嘗試自殺起來--例如,走到某團火堆前讓自己燃燒--」

「等等。」我打斷了侯尚新的話,「我們學校也曾經有人讓自己的身體燃燒起來,但他並沒有因此而死,他還是活得好端端的。」

「你能耐心聽我的話嗎?」侯尚新有些不滿的道,「當那些火燃燒著那些人的時候,某樣位於上方,正在燃燒的物事就會突然碎裂,並掉下來壓死那個正在被燃燒的人--就像是等待他的到來一樣。」

我們眾人瞪大眼睛,聽著侯尚新的話。

「沒有錯,他們都因為這樣而死了。」侯尚新道,「不僅如此,還有其他的死法--例如單純的被東西刺死、被濃煙悶死、從天台上跳下來導致死亡一樣--但是,無論是那一個行為,都是我們自主的前往去做的。」

「被東西刺死,就是自己衝上前讓要害被那東西刺中、被濃煙悶死,就是走到某家正在燃燒的課室裡躺下來,天台自然也不用說了。」





「眾人就像是受到控制一樣,自己走到某處,迎接著屬於自己的死亡……在那一天,所有前往那一個地方的人都死了。」侯尚新道,「除了我,以及小部份人以外。」

「為甚麼?」我問道,「難道對你沒有影響嗎?」

「不,對我也有影響,當我站在那個地方的時候,會有一種強烈的慾望想要到達那個學校的一處去--我知道的,我會走進六樓的化學室去,然後,上頭的燈光會掉下來壓死我。」侯尚新道,「這是當我受到控制的時候,腦裡不斷湧現的景象。」

「然而,在當我受到控制,並走進去的一刻,我以僅餘的意識創造了一台圍繞自己的囚車,並把自己裹住囚車裡頭。」侯尚新說,「我讓囚車永遠只會向著遠離那座燃燒中的學校的方向離去,而不能由任何的外力改動它的方向。」

「在我因受到控制而掙扎著的途中,我撞到自己的頭因而昏迷過去,這樣我也確保自己不會因為受到控制而把囚車毀掉了。」侯尚新道。

「總之,在遠離那個地方一定距離以後,我也總算從那種被控制的狀態中回復過來,並找到其他的生還者--他們也是用著類似的方法,這才從那種精神控制的狀況下逃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