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沒想到最先死的竟然會是年紀最小的。」持槍的男人邊上前,邊搖頭道,「原本還想先把你幹掉再說,沒想到你竟然竟然把別人當作擋箭牌,比身邊那兩個女生更沒用啊……」

我瞪大眼睛看著倒在自己懷中的程筱,卻發現伊莉莎正在拼命向著自己打眼色。

「拖,時,間。」似乎是因為對面和這裡還有一段距離的原因,那些人並沒有聽到伊莉莎的話。

「……為甚麼你們要這樣做?」我裝作沒所事事的望向那些人,事到如今,也只能相信伊莉莎了,「那枝槍是你乞求擺尾從前排的那些傢伙裡取回來的嗎?為了在最後六天裡好好滿足自己的獸性?」

這回輪到伊莉莎瞪大眼睛了,她似乎沒有想過我會以這樣的方式去「拖延」時間,但事實上,這才是最有效的方法。





由原來一無所有,到突然掌握了生殺大權,對反抗他們的人,肯定是要他們從身體乃至精神上屈服才會滿足的,如果遇到像我這樣的人,早早殺掉反而會令自己不爽。

「死到臨頭還嘴硬!」果然出現了,反派十大著名台詞之一,特別是即將完蛋的反派。

「我們的槍是以堂堂正正的方式從方尖塔身上取回來的!方尖塔給予了我們偉大的使命,我們是不受獎勵制度影響的局外人!」男人說罷,還興奮地把槍朝向天上開了幾槍。

「所以就連畜牲也會患上妄想症了?」我裝作對他的話若無其事,事實上卻是暗自吃驚起來--「方尖塔」讓後排的人自相殘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反正你都要死了,告訴你們也無妨。」男人笑了笑,彷彿對我的嘲諷無動於衷,不過這還是符合拖延時間的大原則。





「我們並沒有像你們這些低等人一樣,收到同樣的訊息。」突然,我們之間就有了階級之分了,雖然一直以來「前排比後排優秀」這樣的觀念也已經根深柢固地刻記在每一個人的腦海裡。

「我們收到的,是來自方尖塔的命令,以及它賜予我們的神器--我們會淨化所有劣等的人,這個世界只容許優秀的人活著!」

男人的手無意識地向著不同的方向擺動,嘴巴卻仍然說著話,這舉動竟然使我不寒而慄,因為不止那個人,其他握著不同武器的人,也是維持著這個呆滯迷茫的表情,看起來簡直像僵屍一樣。

「我們已經淨化了一百多人,是時候把你算在裡頭了。」

然後,只見他獰笑起來,舉起手槍再一次指向我和伊莉莎的方向。





「可惡!」我抱緊了程筱,想在他開槍以前逃出手槍的射擊範圍,但從剛才的情況看來,這似乎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沒有關係,他開不了槍的。」突然,程筱緩緩的打開眼睛,並看著我低聲的道。

「你沒有受傷嗎?--還是說,剛才的血花是偽裝用的?」雖然已經預算到這樣的情形,但我還是嚇了一跳,忍不住問道。

「我沒有避開子彈,剛才的血也是真的。」程筱沉默了一會以後,認真地看著我:「不過,你是不是可以放我下來了?」

「啊,對不起!」我不禁臉色一紅,連忙把程筱放回地上,這時候,卻發現原來已經蓄勢待發的子彈,在這個時候卻突然消聲匿跡了。

那男人呢?那十多個人呢?抱著這樣的疑問,我把視線移向了那些人的身上--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那名男人並沒有開槍。

因為他已經沒有能力這樣做了。





即使突然出現的霧氣阻礙,但還可以看到那名男人的頭顱正在出血。

準確來說,他被自己的子彈打中了,使他跪坐在地上喘息著。

男人滿臉難以置信的表情,伸出手摸向他中槍的傷口--位置和程筱的一模一樣。

而其他人,則全部倒在地上昏迷了--從他們蒼白的肢體可以看出他們的身體現在可是非常虛弱。

伊莉莎在不知甚麼時候消失了,而周圍亦突然出現了一股突如其來的白霧。

「原本我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所以才沒有讓伊莉莎出手,畢竟他們一旦這樣躺下去,還是要花上很長的時間才能康復過來……」程筱看起來非常自責,「最後,還是要害死一個人才能了事嗎……」

程筱說著並撥開頭髮,她額頭上的傷口已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