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的一個屋邨裏。
站在仇柏希面前的,是一個血肉濛糊的身影。
沒有人知道那是甚麼東西。不過仇柏希知道,若果不再阻止它對仇柏希的進
擊,不消幾分鐘,他也會成為街上行屍走肉的一員。
仇柏希看周圍看了一下,附近並沒有甚麼可供他自衛的武器,不過那雜物箱
下倒是有一瓶漒水--那是昨天一群流泯搶劫一位被那些怪物咬斷手腳的女子時
所使用的要脅用具。
仇柏希記不起流泯們用了甚麼言語動作迫使那女子交出財物來,然後如何在
街上強姦了她,只記得那女子死後的反撲。
「他們都被女子咬死了。」仇柏希還記得昨天那血腥的情形。




胡思亂想是沒有用的,現在他要面對這個怪物,必須採取非人的手段,和
那些流泯一樣的手段。
仇柏希離開了,只留下一具腐爛的屍體和一瓶冒泡的瓶子,在這楝他居住
單位中。
仇柏希離開住宅,想乘升降機到達大堂,再升降機打開時卻發現了一具屍
體,仇柏希隨即轉身,選擇了走後樓梯。
在大堂升降機的門口,一定有很多東西在等著他。
這個城市的狀況已經持續了兩個星期了,一個不知名的病毒正在散佈,
把患者在高燒的情?下突然死亡,然後無意識地到處攻擊途人,然後途人又會受
到感染……病人一天比一天多,街上的死屍以堆數增加。




健康的人躲在家中,盼望著奇積--事實上,各國都已經宣佈這裏是疫區,
而禁止所有人進出。
仇柏希並沒有甚麼可到的地方來避難,他的雙親在他二三十歲的時候已經
相繼死去,雖然現在他正值中年,但現今的制度並不會邀請他這種無畢業證書、
無工作經驗的人。所以他求職處處碰釘,仍然沒有任何一份正式工作。只能替他
那在小學時認識的朋友,在他所經營的餐廳中工作。
而現在,當仇柏希看見他的朋友也受到了感染,死在街頭上的時候,他才
知道,何謂真正的無家可歸。
打開防煙門,仇柏希看到的,是一條堆著死屍的大馬路。
「整個香港就像變了死城一樣。」仇柏希喃喃地道。




他聽到在小巷中,有一個人在說話。
還有人沒有死嗎?他好奇地望了過去。
就在一個簡樸的家中,一位十一二歲的少年正在用手翻查垃圾袋,找出人
們吃餘的食物,並「享用」著。這當然不會好吃,但是對少年來說,他已經習
慣了。
在他身邊,還有一位躺著休息的小孩,他看起來十分虛弱,正在聽著收音
機的特別新聞報道。
「香港特首跟身在疫區的生還者問好,鼓勵他們堅強地活下去,他已經決
定委派救援隊明天出發到疫區展開救援工作…….」
「他媽的,天天都明天,天天都推延,何時才能救人?」少年一邊吃著一
隻剛剛死去的壁虎,邊吃邊罵。
叫也無補於事,這是他所餘下最後一樣找到的能吃的東西了,他必須為上
找尋食物。
更壞的是,在少年面前出現了一個陀背的身影,在外面也開始有東西走進來。
「一,二,三。」少年數著。




沒有人會愚蠢到在手無寸鐵的情況下和這些生物搏鬥,少年抱起那位小孩,
就要奪門而逃…
仇柏希看著一隻又一隻怪物爬進去的情形,他知道裏面有活人,亦知這個活
人,身陷險境中。
他看著自己手上的鐵通,苦笑著。
不管怎樣,他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