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

這是那裏?

我僅記得自己叫作易洭,以外的事就甚麼都不記得了。

看著街上人來人往的身影,他們都無一不向我透露出同情的眼

神,然後離去。





我聽著行人交談的言語……慶幸我還能聽得懂,我現在是身處

在一個名叫灣仔的國家中。

……咦,又好像不對,灣仔僅是一個地區而已,面積約九百七

十六公頃,規模並不大。

但我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





先不管這個,現在我的肚子感到嚴重的饑餓,再過十一小時,

我就會虛脫,二十七個小時,身體停止活動--等等,為甚麼我又

會計算得如此清楚的?

不,太多問題了,我還是先完成現在必需要做的事吧--設法

弄到食物來。





一股香氣噴向我來,我順著位置看去,一排的麵包正被一個人

取出來,然後放到架子上,那是一間麵包店。

我走進了麵包店,隨意地取了幾個麵包,就狼吞虎嚥地吃了起

來。

「喂!你忘了付錢了!」在我的身後傳來了一個極響亮的聲音,我回

頭一看,是剛剛取麵包的人。

付錢?甚麼是付錢?

「你這傢伙,居然一手便偷走了十多個麵包,看我不打死你!」





十多個?我不是只拿了兩個嗎?

他見我沒反應,捉著我,打出一拳。

我輕輕向左一移,就躲了過去。

我驚訝地看著這一狀況,沒想到我的身手比我想像中的更好。

「你竟敢躲?」那人又是一拳,這回我意識到,此地不宜久留了

。我掙扎逃出他的攻擊範圍,很快跑了出去。

我為自己的速度感到驚訝起來,為甚麼我可以跑得這樣快的?





我跑進一個小巷裏,見那人沒再追來,我才鬆了一口氣,坐在一

件雜物上休息。

「沒想到你還能逃出,真是幸運。」在我背後,湧起了一個稚氣

的聲音。

我嚇了一跳,然後回頭一看,一名穿著破爛的小孩,正向著我道。

我看著他手上抱著的一堆麵包,就甚麼都弄明白了。

「你差點就讓我被抓了。」我無奈地道。

「沒有,你現在不正是站在這個安全地帶中嗎?」那小孩笑著,





「你跑得真快,或許我們可以一起合作?」

「合作甚麼?」我問。

他望了望周圍,見沒有人,才悄悄地道:「當然是偷東西吧!」

我思考了一會,然後點頭同意--反正我現在也想不起自己從

那裏來,身上又沒甚麼證明文件,被執法員捉到的話,肯定會被捉

到那裏去,倒不如順水推舟,就這樣偷偷地生活也好。

執法員……我好像對這個詞比較熟悉,為甚麼?





「那就好了,先去我的家吧。」那小孩示意叫我跟著。

我和他就這樣向後巷深處走去。

「我叫易洭,你叫甚麼名字?」我問他。

「我?我沒有名字的……你叫我的時候,『喂』就可以了。」那

小孩道,「反正所有人,都是這樣叫我的。」

「那麼,喂,我們現在去那裏去?」我又問他。

「我們到了。」他停了下來,指著一個垃圾房跟我說,「這是我

的家。」

我並沒有太驚訝,從他剛才的舉止看來,就可以看出,他不是正

常家庭的小孩。

應該說,他沒有家庭。

那我呢?我又有沒有家庭?

我不斷努力地回憶著自已的過去,但都一無所獲。

時間很快地過去,一個月後,我們從戶外的大電視中,得知了瘟

疫發生的消息。

我們起此並不以為意,認為那僅是一場小規模的傳染病而已,直

至街上的行人愈來愈少,小孩又受到攻擊,因此而發起高燒來,我才

知道,它並不簡單。

小孩發了燒,因此不能再活動,到處又是那些見鬼的怪物,我只

能呆在那「家」中,等候別人的救援。

救援?我為自己的幼稚而笑了起來,會有救援嗎?

我邊吃著垃圾中找到的人們吃餘的食物,打開收音機,聽著它的災難

應變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