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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先生]
 
下午三點,1E課室。
 
來到放學之前的班主任課,我站在講台上,整理手中雜亂的紙張。同學都很興奮,剛才我宣布了將會調位的消息,那些孩子們收拾好書包,站在走廊上,等待我公佈他們坐的位置。
 
折磨學生的第一式,從坐位配置開始。
 


座位表是比死亡筆記更有趣的玩具。中學經歷最影響人的性格,假如學生有幸得到滿足的校園生活,他將成為朝氣勃勃的年青人,但要是情況相反,他們就會顯得萎靡不振,成為社會的邊緣分子。放心,我一定會玩死眼前受父母期待的孩子們的。通過決定學生接觸的對象,我便可以干涉到他們的中學經歷。有些惡劣的老師還會利用調位把不順眼學生隔離呢,不過我不會這麼沒品味就是了。我要下子了,比如說……
 
「丘南湖,你坐中間,李西川,你坐佢隔離。」我已經檢查過他們的入學成績了,這兩個成績不太好的頑皮學生組在一起,一定不會讀書,整天玩耍談話,放在課室中心,便可以吵死所有人,大家都不用上課了,Yes!話雖如此,這兩個學生已算幸運,大獎可是那個面目獰猙,一副暴力傾向模樣的大胖子,嘻嘻,誰會坐在他旁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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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甘甘]
 
很興奮很興奮很興奮!老師要調位了,上學的第一天我都一個人用兩張桌,悶死了,雖然可能要和坐在身後的小Y分開,但不要緊,有學生妹就對了!快把學生妹編到我身旁!我要談戀愛!
 


學生聽取D先生的指示,一個一個獲安排入座,他們蠻開心的,坐下時還不忘和旁邊的同學擊掌。我也替他們感到高興,畢竟同學愈是高興,課堂的氣氛就愈好。
 
「小U,小Y。」哎呀,D先生把小Y分好了,我看著她走起來一彈一彈的屁股,想到不能和她一起便悶。算了,不用學生妹,給我一個朋友就好。
 
「呀圓,呀方。」D先生繼續分配位置,我繼續等。站著的人愈來愈少,愈來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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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先生]
 


我故意留下那個矮子不理,裝作若無其事的處理班務。
 
他真可憐!站在那兒,他的同學都不察覺他沒位坐,哈哈!
 
他還站在那兒,我快憋不住笑了。
 
「老師,我未有位坐呀。」
 
***
 
[木甘甘]
 
我忍不住發問,尷尬,全班同學都轉頭望著我,盯得我好不舒服。
 
「哎呀,漏左你添,好啦,比啲自由你啦,你想坐邊就坐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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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先生]
 
自由萬歲!民主萬歲!小矮子,我對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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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甘甘]
 
我老不情願,只好打量課室裡剩下的位置,空位還有三個,兩個拼一起的在右下角,坐在那就會被全班同學認為我不想交朋友了,右上角有另一靠牆的位置,在一個胖同學旁,要主動坐到別人身邊又難為情,正躊躇間,D先生又發話。
 
「唉,木甘甘同學,你坐到吳相古身旁吧。」D先生有點不耐煩的語氣道,該不是見我挑食不高興了吧。我如蒙大赦,趕緊坐到吳相古胖子同桌。那個位置貼著牆,吳相古和牆壁一左一右把我包住。那時我年紀還少,不知道被包圍跟被強姦是一個意思。
 


吳相古大口咧開,斜眼看著比他矮一個頭的我。
 
***
 
我的頭貼在牆壁上。

貼得很實。

很痛,用力貼在牆上,頭臉便會被堅硬的混凝土擠壓,壓損頰骨。

我也不想貼在牆上,可是我不得不貼在牆上。

因為有一隻油膩的豬手正抓實我的頭,把它推向牆壁,所以我整個身體都歪了,頭也沒法轉動,為了不嗅到牠的汗臭,我又不想呼吸,因為不呼吸,於是未能說話。

怎麼辦?要怎做才可脫困?



這隻手哪來的?我不是要校服囡囡的嗎?怎麽來了一隻豬手?把我按在牆上?

我冷靜思考,可是因為頭痛,思考也難了。

眼前金星冒現,我快撐不下去。

對了,同學,找同學幫我。

同學就在我身後。

我望向身後。

小Y小U正在低頭玩手機、呀圓呀方在談戀愛、陳東星他們抱著籃球準備出門。



唯有靠自己。

靠自己前,左側忽又​一痛。

死胖子一腳踹我左腰,我一拳敲在他的寬額上,發出「啪」的清脆聲響。死胖子站起來了,我也站起來,雙手抓著椅子向他便擼,「呯呯嘭嘭」,桌椅、筆蓋、書包散地,一片狼藉,鐵製的椅腳在他身上又磨又插,死胖子豬吼一聲,往後便倒,我來了個餓狼撲肥豬,他雙手擋在頭前,我對準他的頭,揮出一拳又一拳。突覺腹口一痛,給胖子膝撃正著,腔腹像要倒轉過來,午餐都要吐出來了,只好退出兩步,死胖子掙扎著站起來,他捂著自己的額頭,卻沒有乘勝追擊,像是開始怕了。我一聲低吼,用力把數張連著的桌子推向他,他怪叫一聲,逃出課室去了。
 
開始的時候不怎麼樣,他不過是偶然會搶搶我的文具,偷看我的默書罷了,我也並不在乎,卻是人善受人欺,他開始對我頤指氣使,我不聽話,他便會封住出入口,拋擲我的文具,傷害我的身體,這次他一腳踹來,我不演了,管他媽的個人形象,她老母的直接開打,D先生在一旁依依呀呀的看著,也不制止,下課時候一到更直接一走了之,走的時候背影還在顫抖,看來是氣的不得了。小Y一定會體諒我的,她不會因為我打架而討厭我吧?然後我終於不用和吳相古坐一起了,天南地北,兩個人都有一雙桌椅用,哈哈哈真方便。吳相古自此被同學列入黑名單,甚麼活動也不用參加,甚麼朋友也不用識了,我還以為我贏了呢,我還以為我和吳相古是不同的呢!
 
[朋友總數:0]
[同學被吵到]
[同學好感度-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