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氣漸遠,春意正濃,漫山樹綠花紅,蟲鳴鳥啼,更讓殘破的洛陽城再多添了幾分蒼涼。

城裡的兵馬已少了大半,皆因糧草不繼,所以孫堅安排將士按傷勢和年齡,分批撤退,現在餘下的,都是經驗不足,卻精力旺盛的新兵。

「將軍!前方那大宅發現地窖,裡面存有不少黃金!」幾個年輕士兵興奮地飛奔相告。

「做得好!」孫堅大笑,然後用力地,逐個揉了揉他們的肩頭以示嘉許,士兵們既驚且喜,用力地抱拳還禮。

孫堅吩咐那些士兵去搬走黃金後,朱治才不懷好意地走來,嘲弄道:「又收服了幾個小伙子的心了呢。」





「不然我為什麼要留新兵殿後?」孫堅笑道。

朱治看到孫堅的笑容,不禁釋懷:「呼…果然,文台仍是文台。」

「什麼意思?」

「那一天的你,像變了個人般,我以為永遠都再見不了你這樣的笑容了。」

「哈哈,江山易變,本性難移嘛!」孫堅的大笑聲,感染了周遭將士,加上這幾天的收穫,讓笑意不住擴散開去,洛陽城不知有多久沒沐浴在歡樂之中。





但當孫堅遠離人群後,臉容又頓時寒了起來,他摸著剛才發現地窖的大宅外牆,按著地勢和牆磚的材質,估摸著這座大宅又是屬於哪位位高權重的大臣,然後默默記下,這一個又一個中飽私囊的狗官的名字。

「人的本性雖然難以改變,可是思維卻會因經歷而有所突破呢…」孫堅望著西下的晚陽,不禁喃喃自語。

入夜,孫堅漫步走回紮在城西的軍營,打算好好休息,然後再待個幾天,就全軍回師,卻沒想到,單是在途中,已不斷收到搜括出財物的消息,讓孫堅感嘆年輕士卒們驚人的體力,還有朝廷高官的腐朽。

而在洛陽城裡,眾多被搜出的金銀珠寶中,竟有一件,是連孫堅作夢都不敢想像的天下瑰寶。

孫堅和那瑰寶的相遇,正是這晚。酒喝多了急著小解的朱治,在掀開一口被封閉的枯井時,卻被一道直衝天際的虹光嚇得跌坐在地。





雖然那道虹光一閃即逝,卻已足以吸引孫堅的目光。

「酒醒了沒?」不知不覺間,孫堅已摸到枯井處,並向還未緩過神來,仍跌坐在地的朱治伸出援手。

「你、你來這幹什麼?」朱治腦袋仍然混亂,卻不知是酒醉,還是那道異光的緣故。

「突然出現那麼粗大的一條光柱,誰都會來看看吧?」孫堅抓住朱治的手,輕鬆將他地拉了起來。

「你也看到嗎?還以為是幻覺…」朱治感到四周都在打轉,令他站都站不穩,但在孫堅眼裡,就只是朱治自個在打轉。

「那道光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孫堅左顧右盼道。

朱治總算站穩,然後說道:「我只是想來撒個尿…」

「放狗屁!」孫堅笑道:「你的尿會發光啊?」





「我還沒說完啊…」朱治沒好氣地道:「我見這有口被木板封住的枯井,就打算借用一下,沒想到一掀開木板,就射出那道光了。」

「周遭幾乎都被燒成飛灰,但這塊木板竟完好無缺,有夠奇怪。」孫堅好奇地摸了摸那塊被掀起的木板,奇道:「這是什麼木啊?杏木?又有點像桃木…」

然後,孫堅便探頭向井內視察,卻發現井裡竟藏有一行木梯,於是他決定下去一探究竟。

「等等,你想幹什麼?」朱治驚道。

「還用問嗎?當然是探險啊。」

「你忘了自己是一軍是將、一城之守嗎?豈能輕易做出這種說不定會讓自己身陷險境的事?」朱治氣道。

「你才忘了,要我提提你我那四個兒子的名字嗎?」





「策、權、翊、匡,我怎可能忘記?」

「那不就行了?」孫堅笑道:「我早就為他們定好了前路並各學所長,無論統率孫家軍還是管治長沙,都自有人接手。」

「說到底你就是不下去看看不罷休吧?」朱治沒好氣。

「廢話!你拉完尿就跟上來吧。」說罷,孫堅便爬了下去。

井比想像中深,向下爬了一、兩丈,都還沒到底。

再爬了三、四丈左右,孫堅的腳才踏到地面,卻意外地相當乾爽。孫堅拿出燧石,撞出火星,點燃了本來插在腰間的包棉火把,照亮了井底。

這井底更像是個狹長的走廊,兩邊是打得光滑的亮黑石壁,走道的盡頭,是道和牆壁同色的鐵門,若不是被打開了,恐怖難以發覺是道門。

孫堅毫不猶疑地跨過那門,門後是一個火把照不到底的碩大空間,似乎是由岩柱撐起,身旁盡是同樣的亮黑石壁。





而在這空間的中央,有一塊方形的物體,散發著不同尋常的虹光,孫堅走過去拿起察看,感覺像是塊玉,卻不同尋常玉般滲著寒氣,反倒是帶點微暖,而且崩了一角,由黃金補上,頂部雕有五條紐成一團的龍,底部則刻有「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字。

毫無疑問,是傳國玉璽。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