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意漸濃,即使是日間,天色也是一片灰濛,沉甸甸的雲像是隨時都會傾瀉下來,但空氣卻甚是乾燥,風也不見行跡。

孫策一行人,比預想中更快到達了長安城,望著這座巍峨的古城,不禁肅然起敬,因為這是一座連洛陽都難以與之相比的古城,不但是西周和秦國的定都之地,更是當朝高祖所選定的立國之都。

眾人之所以能提早到埗,是多得翊終於掌握了飛行的技巧,雖然其體力不足以載著三人一口氣飛到長安來,卻還是大大縮減了旅程,大概是危機下觸發的潛能吧?

「長安既是當朝新都又是先漢古都,想必也有龍脈吧?」禰衡望著長安綿綿的城牆說道。

「當然。」孫堅答道:「但無論對活人還是亡魂來說,皇城都不是能自出自入的地方,洛陽只是因為通曉陰陽之道的官員都撤了,而本身布下的陣法亦被大火摧毀,才會有機可乘。」





「還提龍脈?你不怕嗎?」孫策笑道。

但禰衡卻沒有回答,反倒露出落寞的神色,但孫堅卻還是老樣子毫不在乎這些細枝末節,只顧催促道:「好了,觀光完了,出發吧,郿塢已在不遠處了。」

孫策由於擔心禰衡,所以沒心思去駁嘴,只是乖乖地跟著父親走。

「你在龍脈裡是看見了什麼嗎?」孫策放慢了腳步,好與禰衡及肩而行,並輕聲問道。

「看見?」禰衡思念著道:「我沒看,而是聽到,聽到一首時而悠揚、時而悲涼的古樂,像是在頌揚著歷史,不,更像是…那首樂章就是歷史本身。」





禰衡重重地嘆了口氣,然後才續道:「但我醒來後,卻記不起這樂曲的一音半調,真可恨。」

「這麼好聽麼?」孫策問。

「不是好不好聽的問題。」禰衡哀道:「而是…那種讓個人與世界混成為一的感覺,讓人陶醉。」

「這樣啊…」孫策敷衍地答道:「說起來我弟倒是精通音律,說不定與你談得來呢。」

禰衡苦笑了會,然後便轉了個話題:「你剛才問我是不是在龍脈裡看見了什麼,那代表你曾看到了什麼吧?」





「對,我看到那老頭子在洛陽時的經過。」孫策乾脆地答道。

「這倒很好理解,他泡過龍脈,其記憶應該也融入過到龍脈裡,然後再被你這血親觸發了之類吧?」禰衡道。

「有道理…」孫策靈光一閃:「等等,那老頭子他在洛陽的那段記憶還在他腦海裡嗎?」

然後,禰衡便怔住了。

「怎麼了?」孫策問。

「我終於知道,從龍脈出來後,還何總感覺有種說不出的奇怪了。」禰衡一臉鐵青地道:「我的記憶有所缺失,不單如此,還摻雜了不屬於我的記憶…」

禰衡再次苦笑:「哈,禰衡,不再是本來的禰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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