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告訴你,就能反制這鬼東西嗎?」符問。

「不知道。」孫堅卻堅定地說著自己並不肯定:「但我只能想到這方法了。」

「可惡!」符急道:「我們竟蠢到將一切都賭在你身上,以為能有甚麼好方法!」

「沒試過,怎知道好不好?」孫堅的聲線開始減弱,他身上的金光開始閃爍。

符一怔,然後才徐徐說道:「這句話,你在死前也說過吧?」





「你怎麼知道…」孫堅奇道:「啊,是君理跟你說的麼?」

「對,他喝醉後,總是會埋怨自己,說如果當時肯死命地阻止你,讓你別去奇襲黃祖的話,你就不會死。」符說。

「那傢伙怎麼自大到把我的死當他的責任了?」孫堅笑了笑:「那,難道你要彌補他這無聊的遺憾嗎?」

「不,我會和當時的他一樣,送你去死。」符也笑了:「畢竟我完全不在乎你的死活。」

這兩父子,已不知有多久,沒這樣相視而笑。





笑畢,符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突破自我的方法,說起來很簡單,卻不知道你能否做得到。」

孫堅不語,只是堅定地點了點頭。

「只要你能直接面對自己,內心那最忌諱被他人知道,最難以說出口,甚至要不惜欺騙自己以讓自己忘記的感情,就是這樣。」

孫堅呆了呆,然後開始細想,卻似乎想不透,於是再問道:「那你的那份感情是甚麼?」

「才、才不告訴你!」符急道。





「不,我只是想知道大概是怎麼樣的感情…」孫堅聲線越來越微弱,似乎很快就會再被奪去魂魄:「因為細想之下,總覺得有很多事都很難說出口…」

符真的很不想說,但眼見時間無多,急得亂搔頭髮,連臉頰也紅了起來,他無可奈可,只能坦白道:「我…我曾經不惜欺騙自己,說服自己對你恨之入骨,即使你死了也是如此,但其實…那只是我不敢面對,自己竟然和你一樣,強搶別人當妻子,還沾沾自喜…」

「這…你還真的頗有老子風範啊…」孫堅欣慰地說道。

「我本來…只是看上她的美貌,卻沒想到,娶了她後,朝夕相處下…」符越說越小聲,幾乎快要聽不到了。

「朝夕相處,加上強娶的內疚,讓你在刻意保持距離之際,卻越來越喜歡,甚至是完全沉溺到她之中了?」孫堅滿臉懷念地說道。

「你、你怎麼知道的?」符嚇倒了。

「我倆真的相像到有點噁心了,我和小…不,我和你娘親,當年就是這樣。」孫堅說。

符突然想到,如果他娶大喬時,孫堅仍然在生的話,是否就能更早地聽到這段話?然後,他和大喬,是否就能相處得融洽一點?





「只可惜,我死得太早了…」符空虛地說道:「沒法像你和娘那般,讓她慢慢對我生出感情…」

符嘆了口氣,然後笑著說道:「就是這份,我一直藏著,而且死後更是永遠都無法宣洩的這份感情。」

「簡單來說,就是對妻子的愛吧?」孫堅斬釘截鐵地道。

符臉更紅了,他不想說話,只點了點頭。

「她…我的兒媳,叫甚麼名字?」孫堅問。

符雖然仍紅著臉,卻同時露出自豪的表情,答道:「大喬。」

這時,誰都沒察覺,在上空有一隻黑色的鴿子在盤旋觀察,牠是靈巫的信鳥,能將牠所見所聞,都報告予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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