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暑假記事 

這是一段小插曲,發生在我和主人交往不久後的暑假。其實我起初並不想公開,因為我認為這件事實在不應該發佈出來。而且故事的主人公並不是我,我也很怕會牽連到與這事沾上關係的人。我偶爾回想起這段經歷時,總覺得當中的情節太駭人聽聞,太像小說情節,很難想像到是真實發生過的事。不過正正因為如此,所以我才敢寫出來,為求保險,我更會將人名地方都盡量隱去或改寫,情節和細節上也會作些刪減和修飾。大家就當是個故事看就好,不必究真。 暑假時,我經鄰居介紹找到一份暑期工,是在一間小型工程公司裏做文書工作。一個高中生沒有經驗,也做不了什麼。加上工程公司除了清潔姐姐之外,本來就沒什麼女性動物,男同事都不忍心叫我做半點困難的事,頂多就教我看工程圖,數數標之類。我平時主要就聽聽電話,整理下文件,算是十分輕鬆。我想老闆其實只是想隨便請個女的裝個樣子,鼓勵下員工士氣,反正請我這個冗員也很便宜,絕對不虧,哈哈! 所以我在公司有不少空閒時間,也沒人有空管我。我會將手機亮度調到最暗,方便我上網和玩遊戲偷懶。有一次,午飯後我又在休閒地上網,剛好看到一篇虐戀文章,大約名字叫《一路做功課一路俾人屌》,現在隨便google可能也找得到。

其實我也看了很多SM文章,不過主要的還是大陸文章為主。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是說真的香港的作品整體數量少,質素參差不齊,確實比不上大陸的多元化作品,各種重口的、女女的、玄幻的、甚至古代武俠、什麼稀奇古怪的題材也一應俱全,文筆水準也相當高。所以當我看到這麼直接、新奇又刺激的標題,而且還是罕見的廣東話,就忍不住點進去看。我的位置剛好是冷氣風口位,即使是夏天我都要帶件薄外套在公司穿。可是這篇文章居然超乎我想像的重口味,連我也有點受不了,其實我也覺得情節太過火了,卻是一直停不下來,越虐越想繼續看,我看得熱血沸騰,完全不覺得冷。 「Chloe,睇咩睇到咁入神呀?」一把聲音忽然在我面前響起,嚇得我差點跌了手機。對了,很抱歉一直都沒有跟大家介紹過我的英文名是Chloe,除了英文堂很少用到。其實我還是喜歡被人叫我中文名或是阿晴之類的。但是在公司,還是用英文名更方便,全公司都用英文名,只有我跟清潔姐姐兩人用中文名好像也怪怪的。

「冇呀冇呀……咦,Kevin你唔係話要出去咩,仲未走既?」我強裝鎮定,抬頭對眼前的年輕同事Kevin說。Kevin大學畢業不久,全公司就只有他和我的年齡最接近,其實也差了五六年,不過他是和我最沒有代溝的一個了。
「仲差你份野呀,print左未呀大小姐?」Kevin屬於黑實高大的那種壯男,雖然也挺帥氣,不過不是我喜歡的那類。

「啊……唔好意思呀,唔記得俾你。」我臉頰一紅,我連忙把文件塞到Kevin手上。果然不應該工作時看色文。



「咁我走喇,陣間我做完個test俾埋個數你,收工前記住send埋份report俾XX。」Kevin的溫柔語氣完全不配他的外在,可能他對着女生有所收斂吧。

「OK!」我望着Kevin的背影,突然不由自主地幻想被他抓進儲物室,扯開衣服狠狠懲罰的情境。淫娃!我又在亂想什麼?就算想犯賤也應該想主人呀!

我視線重新落到令我邪念四起的文章上,作者名是Fanny,我在網上找到她的介紹,竟然還是個和我差不多年紀的高中女生。其實我自以為我寫的小說已經夠重口味了,可是我實在怎樣也想不到一個和我一樣的女生可以寫到比我更黑暗的文章,文字間我看得出她無止境的受虐慾望,也刷新了我對SM的觀念。Fanny的幻想作品的確很引人入性,情節設計得也很刺激、沒有底線,將女M犯賤的奴性展現得淋漓盡致。但有一點我是不能接受的,就是她在文章和留言中表達了她推崇古代男尊女卑的思想。她的理想世界就是一個男權社會,女人生下來就比男人低下,無論任何男人都可以肆意玩弄女人,女人不能反抗,只能由心接受自己的卑賤命運。

我雖然也是女M,但我一直只認主人為唯一的主宰。我心底裏完全不認為作為女M就需要對任何男人服從。我覺得主奴關係最神聖的地方在於女奴只對自己的主人盡忠,在其他人眼中她還是高高在上的女神,這樣有反差的表現才令女奴更有魅力,令主人更有成功感。即使我的確有點想試試被Sabina玩,但是如果主人不同意我也不會好像上次這樣乖乖就範。不過後來我也知道有不少女M有着和Fanny類似的思想,我也不好說誰對誰錯,SM本來就無分對錯,只有合適與不合適。

只是當時我還不太懂事,固執地以為自己才是正道,Fanny就是極端和扭曲的異教徒。於是我忍不住到Fanny上載文章的網站,私下留言罵她。



「唔好影衰女仔啦,做女M唔代表要盲目崇拜男人架!」「你真係賤過雞!係咪要貼埋錢跪係度求成班男人玩你先安樂?」「你知唔知你寫個篇XX大廈好核突呀!睇到我想嘔!究竟要幾淫幾公廁先寫得出?」
「我唔知你寫既野有幾多係親身經歷,不過只要有十份一係真,你已經唔配做女人,同淨係識發情既母狗母豬根本冇分別!」

耳濡目染下,我也學了不少主人的羞辱說話,被罵了這麼多,現在終於有機會宣洩了。我越罵越有感覺,手指飛快地敲打屏幕,傳送了一連串的羞辱訊息給Fanny。我猜Fanny每天都一定收到不少像我這種訊息,之後我有點後悔罵得她這麼狠,我想我很快就被她封鎖吧。想不到當天晚上我竟然收到Fanny的回覆。

「你都係女奴,冇資格話我……」她應該是看了我的小說,居然敢和我叫板。
「淨係男人先可以話你?」男人在文章下面留言罵她,她就阿諛奉承,我罵她在就裝傲嬌,真是的!我馬上火了。

「唔係咁架……」她連反駁也這麼無力,看來比我的M性還要重。


「你都幾有性格喎,男人話你咩都得,我係女奴話你就唔得。」我忍不住嘲諷她。
「我唔知呀……其實我睇左你既小說,好有感覺,不如我地約出黎傾下交流下,我係XX區。」想不到她居然和我在同一區,世界真小。

「好呀,我都係附近,一於聽日出黎?」其實Fanny除了和我觀念不同之外,確實也是一個不錯的寫作同好,我還真的想認識一下。之後我和Fanny互相錄音驗證後,就交換了電話號碼,並約好了在明天4點半在一間咖啡廳見面。她的聲音聽起來是很正常,就是每天在學校聽到的那種。她在文章中描述自己是乖乖女的樣子,身材卻不可思議的好,嘿嘿,我明天就知道她有沒有造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