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飲茶的風氣已頗盛行,不僅貴族們喜愛啜飲,民間飲茶之風也大為流行。當時陽羡唐貢山所產的「貢茶」,是皇室喜愛的珍品,產量不多,非常名貴,那時陽羨茶得在清明前送到長安,做好的茶,即快馬加鞭,月夜奔行數千里,到朝廷必先薦宗廟後賜重臣,以茶開清明大宴,茶的身價由此可知。因受到宮廷的重視,才由官府培植茶樹,於是茶樹由野生而成農物栽種。接著民間再種植,因此有了「茶稅」的出現。「上有所好,千必有甚焉者。」由於上位者的喜愛與重視,民間亦群起效尤,於是飲茶蔚為風尚,尤其是各大都市到處可見茶肆,茶經有云:「……謝安、左思之徒,似皆茶飲,是以與時俱廣,浸於世俗。至國朝而盛,兩都荊州、渝洲諸地,已為每家必飲之物。」這是描寫茶飲盛行的情況。我知道你班友一定無人會睇得晒呢段文字大部分人都係跳咗佢又封洛見聞記載:「開元中泰山有降魔大師,與禪教學禪,務於不寐,又不夕食,皆許其飲茶,人自依挾,到處煮飲,從此轉相仿傚,遂成風俗。」由這兩段記載,方可為茶飲風行的佐證。而詩風盛行的唐代,詠茶的作品,更是不勝枚舉,也更證明當時的茶風⋯⋯」導師孜孜不倦地說起跟紅樓夢一樣厚度的歷史。
 
 
「ZZZZZZZZZ⋯⋯」
 
 
「喂,那個什麼同學。」導師說。
 
 


「ZZZZZZZZZ⋯⋯」
 
 
「叫你呀。」
 
 
「許諾天⋯⋯?」身旁的同學拍了我一下,我醒過來問:「吓?」
 
 
「我還未說完茶的歷史。」導師指着一大堆字海的Powerpoint說,


 
 
「喔⋯⋯對不起⋯⋯對不起⋯⋯」
 
 
「陸羽,唐代竟陵人,又名疾。字鴻漸.又字季疵。對茶有很深的造詣,時人稱之為「茶神」。他奉詔著茶經。茶經一出對飲茶之風.尤有推波助瀾之勢,全文分上、中、下三卷,共有十個單元:一之源,二之具,三之造、四之器、五之煮、六之飲、七之事、八之出、九之略、十之圖等十章,對茶有全盤的介紹,是中國茶道的先聲,也是中國茶道最原始最具體的指導原則,以後的茶書皆依此改良。」
 
「ZZZZZZZZZZ⋯⋯」
 
 


「喂!給我起身呀!」
 
 
到真正我們真正教品茶和沖茶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
 
 
滴滴滴⋯⋯茶如70年代制水的水喉一樣,一點半點0.35點的落入碗中。
 
 
我開始悟道什麼是秒速五厘米,為什麼不能是六厘米、十米?
 
 
多一點也沒有。
 
 


「老師,會不會太慢⋯⋯」我問。
 
 
「不會,泡茶是要用耐⋯⋯⋯⋯⋯⋯⋯⋯⋯⋯⋯⋯⋯⋯⋯⋯⋯⋯心。」導師說。
 
 
「好⋯⋯ZZZZ」
 
 
「又睡!」
 
 
「呃⋯⋯對不起老師⋯⋯」
 
 


參加完茶道活動,我仿佛見到自己變成一隻烏龜。
 
 
但整個活動都不見柳桑榆,她往哪裏去?
 
 
對了,溫子仁說過,她還可能去演戲。
 

 
「噢羅密歐呀!醒呀!不要睡呀求求你!噢,沒有你我怎樣生存下去呢!羅密歐!」
 
 
我還未來得及反應到底是什麼境況,豬脷孽已經想一嘴親過來,嚇得我馬上彈起。
 


 
「Cut!喂!搞什麼許諾天,羅密歐已經死了的,死了的人怎會彈起身呀!」全場演員靜止,一個老女人站起來對我大罵,四周的人都在竊笑。
 
 
老女人是Miss鄭,音樂科老師兼舞台劇會總監。每年學校校慶的壓軸重頭戲都是舞台劇,而Miss鄭是當中的總策劃,包辦招生、編劇、排劇。而每年的電影都會吸引無數的外賓和家長進場觀賞,深得民心。
 
 
「可是她想親過來⋯⋯」
 
 
我望一望豬脷孽,她那活力四射的發黃蛀牙、香氣撲鼻的惡臭沼氣毒口,不禁讓人精神為之一振,誰人中她的霹靂毒口,一定三天不能起床。
 
 
「這叫演戲精神,人家是女生呀,人家都願意為藝術而犧牲,你一個男人在婆婆媽媽什麼,快給我倒下!不準再起身!」
 


 
「可是⋯⋯我實在配不上她呀。」
 
 
「來啦,睡下吧,羅密歐!」豬厲孽笑淫淫地說。
 
 
「真的要嗎⋯⋯」
 
 
「快,還有下一組人等着要試演!」
 
 
我極不情願的躺下,嗚⋯⋯身體⋯⋯好像已經不屬於我了,我跟鴨有什麼分別。
 
 
「噢羅密歐呀!醒呀!不要睡呀求求你!噢,沒有你我怎樣生存下去呢!羅密歐!」
 
 
我頓時覺得有極為刺激且有害的氣體要進入我的呼吸系統,破壞我腦部的神經中樞。不行不行,身體的本能正呼叫求救,呼爹喊娘。我拼命的滾了三個關斗,來到一個女生的腳前。
 
 
「我扶你?」
 
 
抬頭一望,原來是柳桑榆,她本來站在台邊等候出場,看見我自轉360就伸手扶我。
 
 
「啊⋯⋯謝謝⋯⋯」我扶着她的手站起來,在觸碰肌膚的一刻,發現她的手很嫩滑,如初生嬰兒的滑不溜手。
 
 
「你跌得好誇張,對不起,我剛才笑了一下。」她說,她的笑容和一舉一動都有仙女的氣質。
 
 
我感到自己的耳根在發熱。
 
 
「對不起⋯⋯」
 
 
「你們的感情真好。」她說。在近距離時,我才發現原來她的眼睛是閃亮的,好像會說話一樣。
 
 
「我們⋯⋯?」
 
 
「那個女生。」
 
 
我搖搖手說:「我怎會跟她相熟。」
 
 
「不是呀,我覺得挺相襯,不然你怎會跟她一起排演羅密歐與茱麗葉?」
 
 
我又怎能說,是老師編排的問題。
 
 
「不會啦,我跟她永遠都沒有可能,除非世界只餘下一個女人,那我到時就會考慮一下。」
 
 
「考慮一下她?」
 
 
「考慮一下我變性。」
 
 
她被我逗得掩嘴大笑。
 
 
「你說話好有趣。」
 
 
我的血壓忽然升上危險高度,高得不能再高。被自己喜歡的人認為你有趣,是一件比中六合彩更快樂的事。
 
 
「之前的事⋯⋯對不起,我不是想得一想二,想跟妳們兩個人同時表白⋯⋯只是我想跟呂蘊晴有點誤會,所以才會⋯⋯這樣⋯⋯」
 
 
不過到底是什麼誤會,我也不太清楚就是。
 
 
「我還說你花心,對不起⋯⋯」
 
 
果然是校花,有禮貌得令人舒服。
 
 
「不過呂蘊晴很可愛呀,大家都喜歡她,想寄情信給她也是正常。」她說。
 
 
她可愛?
 
 
沒有問題。
 
 
首先恐龍必先絕種,大概就可以。
 
 
「我不想呀,我沒有向她表白。」
 
 
「那我的那一封情信也是假的嗎?」
 
 
「吓?」
 
 
「你說你沒有跟她表白,那麼我的那封情信也是假的?」
 
 
「不,那是我寫的。」
 
 
「喔?」她眉頭一挑。
 
 
「是惡作劇?」
 
 
「不,不是惡作劇。」
 
 
我知道再說下來,就等於表白一樣,我只好把話題拉開。
 
 
媽的,連情信也寫好,卻沒有膽去承認。
 
 
你真不是一個男人呀。
 
 
「妳的名字好有詩意。桑榆是詩中常用的樹。」我把話題扯到她的名字。
 
 
日暮行采歸,物色桑榆時。
 
 
我是真心覺得她的名字不錯。
 
 
「可是,我不太好中文⋯⋯」她有點尷尬的說,然後問:「那你的名字是什麼意思?」
 
 
「許下諾言給天見證的許諾天。」我說。
 
 
她瞪大眼睛問:「嘩,你的名字真是這個意思?」
 
 
「不是,只是剛剛想起就隨便講。」我說。
 
 
她又再次被我逗得哈哈大笑。
 
 
「你說話好好笑。」這是她第二次講。
 
 
「那你要多點跟我說話,因為妳笑得好好看。」
 
 
「呵,原來你還會口花花,但⋯⋯多謝你。」她微笑致謝。
 
 
今日雖然失了身,我的守宮砂丟了,但能跟柳桑榆有這樣的說話,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而且⋯⋯氣氛還不錯。
 
 
「但你沒有答我的問題呢 。」她失笑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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