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妳當時並不享受Sing-Con。」脫下耳機後,我說。
 
 
在海旁邊,狂風亂吹柳桑榆的髮絲,像柳絮隨風舞動。
 
 
微微細雨加上狂風,讓人有點喘不過氣來。
 
 
歲月把她姣好的面容,如玫瑰盛開的,從昔的青澀變得美麗動人。


 
 
「我不喜歡唱歌。」她柔聲道:「從小我也不喜歡自己的歌聲。」
 
 
「我當時沒有留意⋯⋯對不起。我還以為⋯⋯大家都過得非常開心。」
 
 
我想起⋯⋯那個人說的話:「你以為快樂的一些回憶片段,其實在別人的角度,可以是完全相反的感受。」
 


 
我⋯⋯好像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應該說,當時根本就沒有留意,自己只顧自己開心,忽略了她的感受。
 
 
「我都沒有怪你,不用道歉啦。」柳桑榆還是招牌式微笑說。
 
 


「不過,你說的重要測驗,是哪一回事?我能怎樣幫你?你只是問我一道問題,然後要我陪你聽歌。」
 
 
「就是他手上做的卷,我直覺。」溫子仁說。
 
 
「但⋯⋯這是什麼考試?重要到讓你終於聯絡我?」
 
 
「我也是這樣說他。」溫子仁又再助攻,說:「我們三個人已經好久沒有再相聚一起,只差⋯⋯」
 
 
話說到那個名字,又再吞回肚裏。




 
「你們已經幫上我不少的忙,真的。」
 
 
我在試卷的那一題:「人生的一次你以為快樂但朋友不享受的經驗(2分)」
 
 
記下:「Sing Con 」
 
 
「還是不說?」柳桑榆問。
 
 
「我說了,不能講得太多⋯⋯」我說。
 


 
只能間中的透露一下。
 
 
再多,我真的不能再說。
 
 
「許諾天,你還是老樣子。」
 
 
「嗯?」
 
 
「所有東西都藏心裏,所有事都自己一個人去面對。」
 


 
她的說話⋯⋯又讓我想回從前的日子。
 
 
我微微笑說:「這次,我真的需要你們的記憶,這次詳細的事我不能講太多,但希望你們相信我⋯⋯」
 
 
溫子仁跟柳桑榆面面廝覷。
 
 
溫子仁對我說:「你是我的朋友,我當然相信你啦。」
 
 
「為什麼仍是這樣?」柳桑榆皺眉,聲浪提高的說:「許諾天,為什麼過了這麼多年,你的性格仍是這樣?」
 


 
我不明白她動怒的原因。
 
 
「什麼?」
 
 
「就是你這種性格⋯⋯」她的眼框開始通紅,淚水在眶內翻滾。
 
 
「我們才會分開這麼多年也不見呀,你明不明白!」
 
 
明不明白。
 
 
仿如一隻纏綿蚊子,在迴盪不絕。
 
 
我默然。
 
 
她灑淚跑走,踏踏的腳步聲漸漸消失,我們卻呆在原地。
 
 
「對不起⋯⋯」
 
 
溫子仁嘆口氣。
 
 
「跟我說對不起沒有用呀。」他說。
 
 
「我知道⋯⋯」
 
 
「你還是這麼多年也沒有改變。」
 
 
「這算是讚美嗎?」
 
 
我們相視而笑。
 
 
這時候,他掏出一枝煙、點燃。
 
 
我皺了皺眉頭。
 
 
「我不知道你變成煙民。」
 
 
「工作壓力大,還有許多事你不知道。」
 
 
他吐出淡淡煙雲,在風中瞬間消散,就如沒存在過一般。
 
 
「你不是說,還有問題要回答嗎?」他問。
 
 
 
「對。」
 
 
「下一題是什麼?」
 
 
我拿出Mp3機,選好歌曲,把耳機遞給他。
 
 
「人生最深刻的一次被人拒絕的經驗是?(1分)安慰你的人是?(1分)」
 
 
我記得,人生最深刻一次被人拒絕的經驗應該是長洲旅行那一次。
 
 
是我親口的向她表白。
 
 
而當時表白失敗後,是溫子仁過來安慰我。
 
 
「我沒有來安慰你呀。」溫子仁說。
 
 
「吓?」
 
 
「我說,當時我也跟呂蘊晴表白,哪能安慰你。」
 
 
「為什麼我記得的是你?」
 
 
他戴上耳機說:「我當時心情也很差,哪能安慰你。」
 
 
「什麼?」
 
 
回到過去的歌聲又響起,在海旁徊蕩。
 
 
 
 
 
 
 
 
原則3:不能透露考生已死的任何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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