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歲了。
生活沒有什麼大變化。
上午練習劍術。下午有空就進行實地調查或者在山丘的大樹下練習魔法。
最近正在嘗試能不能用魔法對劍術進行輔助運動。
噴出風提高劍的速度,發出衝擊波讓自己的身體急速反向,在對方腳下產生泥沼拖住對方腳步……。
也許有人會認為,儘是想些小動作,劍術是不會成長的吧。
可是,我不這麼認為。
格鬥遊戲中變強有兩種方法。
第一是思考以弱勝強的方法。
第二是提高自己的能力進行練習。




現在我所思考的就是第一種。
目標就是贏過保羅。
保羅很強。雖然作為父親還不成熟,可是作為劍士是一流的。
若是重視第二種方式,老老實實地鍛鍊身體的話,確實遲早是能贏過他的吧。
我現在六歲。十年過後就是十六歲,那時保羅是三十五歲。
再經過五年我二十一歲,保羅四十歲。
遲早能贏這種話是沒有意義的。
就算贏過年老的對手,對方也能說「呀,要是我還在一線那時。」作為藉口。
在對方最鼎盛的狀態贏過他才有意義。
保羅現在二十五歲。




雖然已經離開了一線,可是肉體還是最高峰的時期。我希望在接下來五年中至少贏過他一次。
儘可能在劍術上。可是如果不行的話,就用混雜著魔法的近戰。
我帶著這樣的想法,今天也以保羅為對手進行腦內訓練。
※※※
只要來到山丘上的大樹下,就有很高概率碰到西路弗。
「對不起,等了很久?」
「不會,我也剛到。」
說著匯合的戀人的台詞,我們開始玩耍。
最開始那陣子,之前的索瑪爾小子跟其他臭小鬼都會跑過來。中途還加入了小學高年級大小的孩子,不過全都被我們擊退了。每次,索瑪爾的母親都會跑來我們家大吵大鬧。
因此才搞明白,其實索瑪爾他母親口口聲聲說著孩子的事情,其實是喜歡保羅。孩子的吵架只是她跑過來見他的藉口。真是太蠢了。




每次受了點擦傷就被帶過來的索瑪爾君也感到很厭煩了吧。看來他並不是故意碰瓷的。懷疑他真是不好意思。
擊退了約有五次。
以某一天為界線,他們就完全不來了。偶爾在遠處看著我們玩耍,在路上相遇時也沒有互相說話。
他們似乎決定徹底無視我們了。
就這樣,這件事算是姑且解決了,山丘上的大樹下成了我們的地盤。
※※※
接下來,比起臭小鬼們,還是說西路弗的事情吧。
我以玩耍為名,對他實行了魔法的訓練。
若是掌握魔法的話,他也能一個人擊退那些臭小鬼吧。
一開始,西路弗僅僅釋放了入門級魔法五到六次就氣喘吁吁了,而在這一年間,魔力總量也增長得非常多了。整整半天一直進行魔法訓練也沒問題了。
『魔力總量有上限』
這句話的可信度非常小。
只是,魔法還很嫩。
他對於火系統特別不擅長。西路弗對風和水魔法能很靈活地操縱,可是火卻一直不行。
為什麼。就因為混雜了長耳族的血麼?




不對。
是洛克希課上學過的,『擅長系統、不擅長系統』吧。
如字面意義,每個人都有各自得意的系統跟不擅長的系統。
我又一次問過他「西路弗,你害怕火麼」。
他雖然回答「不會」,可是卻給我看了他的手掌。上面有一道醜陋的燒傷。
三歲大時,他在雙親沒注意時,用手抓住了火爐裡的鐵棍。
「可是,現在不害怕哦。」
雖然他這麼說,可是還是有本能的恐懼吧。
這種經驗會影響不擅長的系統。
比如說炭礦族,水是不擅長系統的很多。
他們炭礦族一般居住在山附近,從小就與土相伴、玩耍,成長後跟父親學習鍛造、挖掘礦石為生,因此比較容易擅長火跟土。可是,在山上活動時,經常會被突然湧現的溫泉燙傷、被大雨造成的洪水淹沒,因此容易不擅長水。
大概是這種感覺,並非直接地跟種族有關係。
順便一提,我沒有不擅長系統。
因為我是被捧在手心里長大的。
要製造暖風跟溫水,並不一定需要用火。




只是要教會他這些概念很麻煩,所以還是讓他練習火魔法了。能隨時使用火並沒有壞處。沙門菌只要加熱就會死掉,所以不想食物中毒而死的話,必須要將食物煮熟。
隨時,只要使用初級解毒魔法,大部份的毒都能被中和。
西路弗雖然苦戰著,卻毫不抱怨地持續著練習。
因為是他自己提出的。
拿著我的杖(洛克希給我的)跟我的魔法課本(從家裡拿來的),鄒著眉頭詠唱的西路弗看起來很美。
就連男人的我都這麼想,將來肯定很受歡迎。
(妒忌的心是父親的心……)(註:出自松澤夏樹搞笑漫畫《轟天突擊隊》)
腦海中好像響起這樣的聲音,我慌忙搖了搖頭。
不對不對。妒忌沒有意義。再說,本來就是這樣的作戰。
帥哥朋友釣魚作戰。
西路弗大帥哥、我一般般、女人衝我來、啦啦啦
「喂,盧迪。這個怎麼讀?」
我在腦袋裡唱著歌時,西路弗用手指著翻開的書頁,抬頭向我問道。
這個仰視太強力了。讓人不禁想抱住他接吻。
忍住。




「這是『雪崩』。」
「是什麼意思?」
「是指很大量的雪積累在山坡上,無法承受自己的重量時崩落下來。冬天的房頂上不是會有積雪偶爾唰地掉下來嗎?那個的放大版。」
「這樣啊……好厲害。你看過嗎?」
「雪崩嗎?那當然……沒有了。」
只有在電視上看過。
我讓西路弗讀著魔法課本。這樣也能順帶教他讀書寫字。學習文字沒有壞處。
雖然不知道這個世界的識字率有多少,但肯定不會像現代日本那樣接近100%吧。
這個世界並沒有讓人明白文字的魔法。
識字率越低,認字越重要。
「成功啦!!」
西路弗發出歡喜的叫聲。我看到他成功使出了中級水魔法『冰柱』。從地面長出來的冰柱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已經十分熟練了呢」
「嗯!!……可是,這本書並沒有寫著盧迪用的那個啊?」
西路弗歪著頭問道。




「嗯?」
被他說到我用的那個,我想起來是熱水的事情。
我翻過魔法課本,指著兩個地方。
「有寫啊。水瀑跟灼熱手。」
「……?」
「同時用。」
「…………?」
他還是歪著頭。
「要怎麼同時詠唱兩個?」
糟了。光按自己的感覺說了。是啊,沒可能同時說兩句話的……。
這下我沒辦法嘲笑保羅是感覺派了。
「這個呢,無詠唱咒文使出水瀑,然後用灼熱手加熱。其中一邊用詠唱也可以,或者把水積攢到桶裡邊,然後再加熱也可以。」
我演示了無詠唱同時使用兩個魔法。
西路弗瞪大了眼睛。無詠唱在這個世界果然被歸入了高等技術。洛克希做不到,據說魔法大學的教師裡也只有一個人能做到。
所以,應當教給西路弗的並非無詠唱而是混合魔法吧。
我認為即便不用很高難度的技巧,只要達到相似結果就可以了。
「那個,教我。」
「那個是指?」
「不用嘴巴說的那個」
但西路弗並不這麼認為。
當然,看起來肯定是一次性使出來比起交叉使用兩種魔法更好吧。
嗯……嘛,如果實在教不會的話,他自己便會選擇混合魔法的吧。
「嗯,也是。那麼,用平時詠唱魔法的感覺,就是從身體裡往指尖集中魔力的感覺。你試試不詠唱然後重現那個感覺。當你覺得集中了魔力後,想起想要使用的魔法,然後手中擠出來。這麼做試試。一開始從水彈開始。」
有傳達好麼。
我沒辦法很好地說明。
西路弗閉著眼睛發出嗯嗯的聲音,扭曲著身體像是在跳奇怪的舞蹈一樣。
要傳達憑感覺而做的事情很困難。
無詠唱既然是在腦海中進行的,那麼不同人也有不同方法吧。
因為我覺得一開始學習,基礎是很重要的,所以讓西路弗這一年一直靠詠唱使用魔法。
果然是詠唱越用得多,無詠唱就越難吧。就像讓至今為止都是右手做的事情改成左手做一樣,要再改回來是很困難的。
「成功了!成功了哦盧迪!!」
可事實並不如我想像那樣。
西路弗高興地大叫著,連續使用著水彈。
雖然一直用著詠唱,不過也只有一年麼。似乎也就是將自行車的輔助輪卸下來的程度的感覺吧。年輕的感性。或是西路弗的才能麼。
「好。那麼,就試試將至今為止學過的所有魔法都用無詠唱來使用一遍。」
「嗯!!」
不管怎麼說,如果他也懂得無詠唱的話,我教起來也容易。
因為只是交給他自己正在做的事情而已。
「嗯?」
突然,零星的雨點開始落下。
我抬頭望去,不知何時天空已經被漆黑的烏雲覆蓋。
下一瞬間,豪雨如瀑布般降下。
平時我都是留意著天空的情況,確保在下雨之前能回到家而對進度做出調整的,可是今天因為西路弗成功使用了無詠唱魔法而大意了。
「啊——啊,這雨真大。」
「盧迪,你能讓雨下起來,不能讓它停下嗎?」
「雖然可以,可是都已經濕了,而且農作物要是沒有雨水是不會長大的。不到被抱怨天氣太差而困擾的程度我是不會干預的。」
說著,我們跑向了格瑞拉特宅。
因為西路弗家很遠。
※※※
「我回來了。」
「打、打擾了……」
我一進家門就看到女僕莉莉婭拿著一張大毛巾站在門口。
「歡迎回來。盧迪烏斯少爺……跟您的朋友。熱水已經準備好了。趁著沒感冒,請趕快到二樓擦拭身體。老爺跟太太很快就會回來了,我需要他們做準備。您一個人沒問題吧?」
「沒問題。」
莉莉婭看到大雨下起來,預測到了我會濕著回來吧。她雖然話很少,而且也很少跟我說話,但的確是為有能力的女僕。即便不用我說明,她看到西路弗便立即回到家中,又拿出了一張大毛巾。
我們脫下鞋子光著腳,一邊擦拭著頭髮跟腳丫,一邊來到了二樓。
一進我房門就看到一個大桶,裡面裝著熱水。這個世界裡,別說沖澡了,連在浴池裡泡澡的文化都沒有,只有用這個來擦洗身體。
根據洛克希所說,似乎是有溫泉的。
嘛,對於不愛洗澡的我來說,有這個就夠了。
「嗯?」
我脫下衣服變成全裸時,西路弗卻紅著臉扭扭捏捏的磨蹭著。
「怎麼了?不脫下來是會感冒的哦?」
「誒?嗯、嗯……」
可是,西路弗還是不動。在別人面前脫衣服感到害羞嗎……。
還是說,還不會一個人脫衣服麼。拿他沒辦法,畢竟只有六歲。
「來,舉高雙手。」
「可是……嗯……」
我讓西路弗舉起雙手,將他濕透的上衣脫了下來。
露出了沒有長肌肉的白色肌膚。我正要順勢脫下他褲子時,被他抓住了手。
「不、不要……」
對被看到感到害羞麼。
我小時候也是。幼兒園那時。每次游泳都要全裸地衝涼,那時對於被同年級的孩子看到感到非常害羞。
可是,西路弗的手冰涼的。不快點可就真的會感冒的。
我強行脫下他的褲子。
「停……停下……」
手移到了小孩子用的燈籠褲上時,我的頭被他打了。
我抬頭,被西路弗流著眼淚瞪著。
「我不會笑你的啦。」
「不、不是這個……不、不要……!!」
他拒絕得很認真。自從與西路弗認識以來,他第一次如此激烈地抗拒著。
有點受打擊。
是那個麼。長耳族有不能被別人看到裸體的規矩麼。
若是這樣的話,強行脫光他也不太好……。
「我知道了。知道了啦。那你答應我,等會要好好換下來哦。濕透的內褲很難受的,而且冰涼得容易搞壞肚子。」
「嗯……」
我把手放開後,西路弗流著眼淚著點了點頭。
好可愛。我真想跟這位可愛的少年搞好關係。
突然,我心裡產生了惡作劇的想法。
只有我全裸,不是很不公平麼。
「有破綻!」
我一口氣拉下了他的內褲。
去吧!!全裸鐘擺!(註:密斯馬路卡興國物語的全裸俠的必殺技)
「不……不要!!」
「…………誒?」
西路弗的慘叫。他一瞬間就彎下身子遮住了自己的身體。
那一瞬間,進入我眼簾的,並非最近看慣的純潔的短劍。
當然,也不是有著可怕紋樣的暗黑之刃。
那裡有的是,不,那裡沒有的是——。
對……沒有。
沒有該有的東西。
生前,我在電腦顯示器上看過無數次。
有時是打著馬賽克的,有時是無碼。看著那些,我一邊想著總有一天要舔、插入真物,一邊讓黑色噴油管中的白色炮彈擊中紙巾——這就是我剛剛看到的東西。
西路弗是。
他是……她來的。
我腦袋一片空白。
我剛剛是不是做了沒法一笑了之的事情……?
「盧迪烏斯,你在幹什麼……」
我猛地回頭,保羅就站在那裡。什麼時候回來的。是聽到叫聲跑過來的麼。
我一動不動。保羅也一動不動。
旁邊就是全裸地蹲坐著的西路弗。
而我的手上正握著她的內褲。
而我那可愛的BabyBoy正突顯著它的年輕氣盛的存在感。已經是無法辯解的狀況了。
我手上的內褲跌落掉落在地。
外面下著大雨,可是我卻感覺靜悄悄的,只有內褲跌落的聲音。
※保羅視角※
工作結束回到家,卻看到兒子正在襲擊青梅竹馬的少女。
我差點不經大腦地就叱責他,可是我也變得慎重起來。這次也許也是有隱情的。上次的失敗可不能重來。總之我先將抽泣著的少女交給了妻子跟女僕照顧,我用熱水擦拭著兒子的身體。
「為什麼要做那種事情?」
「對本區。」
一年前我教訓他時,他展現了絕不道歉的意志,可是這次卻爽快地道歉了。他的態度也很奇怪。感覺就像被鹽醃過的青菜一樣。
「我在問你理由。」
「被雨打濕了。我打算幫她脫衣服……」
「可是,她不是不願意嗎?」
「是……」
「父親我說過,對女孩子要溫柔的吧。」
盧迪沒有任何解釋。我在他那麼大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呢。
好像儘是在說「可是」「但是」之類的詞。
我就是個找理由的小鬼。兒子真是了不起。
「嘛,像你這麼大的孩子,肯定也是有興趣的吧。可是強迫是不行的。」
「…………是的,對不起。我再也不會犯了。」
看著好像受了打擊似的兒子,我感到有點抱歉。
好色是我的血統影響。我在年輕時就血氣旺盛,精力旺盛,一見到可愛的女孩子就不斷地對她們出手。現在雖然已經沉靜下來了,可是以前我真的不知道什麼叫忍耐。
這就是遺傳吧。
理性的兒子對於這種本能感到煩惱是理所當然的。
為什麼我沒有注意到呢……不,現在不是共鳴的時候。
應當用經驗來告訴他怎麼做。
「不是對父親,而是對希露菲愛特道歉。知道了麼?」
「希露菲、愛特……會原諒我嗎?」
說著,兒子更加失落了。
仔細一想,兒子從一開始就對那孩子很執著。一年前的騷動也是為了保護那孩子而引起的。結果甚至被父親打了。
那之後也是,每天都一起玩耍,從其他孩子手上保護她。劍術與魔法都從沒放下,同時還為了她抽出時間。跟她親近到了願意將自己最重要的杖跟魔法課本送給她當禮物。
一想到可能會被那孩子討厭,我也明白他肯定會失落。
我以前也是。被討厭了也會感到失落。
不過,放心吧,兒子。從我的經驗來看,還有很大挽回的餘地。
「放心吧,沒關係的。你至今為止都沒有對她做過什麼壞心眼的事情,只要用心道歉,肯定會原諒你的。」
我說完,兒子的臉色稍稍改善了一點。
兒子這麼聰明,雖然這次犯下了錯,可是肯定很快就能補救回來。
更有可能巧妙地利用這次失敗,俘虜她的芳心也說不定。
即可靠又可怕。
洗完澡的兒子對希露菲愛特說的第一句就是:
「對不起希露菲。因為你頭髮很短,所以我一直以為你是男孩子來的!!」
我還以為兒子是個完美的人,可是意外地也有很笨的地方呢。
我第一次這麼想到。
※盧迪烏斯視角※
我又道歉又安慰又誇獎地,好不容易得到了原諒。
因為西路弗是女孩子,所以以後稱呼她為希露菲。
本名似乎是希露菲愛特。
我居然將那麼可愛的女孩子看成男孩子,保羅對於我的眼光感到了十分無語。
我也沒想到「原來你實際上是女孩子嗎!!」這種事情會實際發生。
有什麼辦法嘛。第一次相遇時,她頭髮比我還短。雖然不像短碎髮那麼時髦,也沒有平頭那麼短。服裝也沒有一次打扮地像個女孩子過。淺色的上衣加褲子。就這麼多。若是穿上裙子,我也不可能搞錯的吧。
不……冷靜想想吧。
因為頭髮顏色而遭到欺凌。所以,肯定會想把頭髮剪短,顯得不那麼顯眼吧。因為遭到欺凌,肯定要逃跑。所以,比起裙子,還是褲子方便吧。西路弗家並不富裕。所以,縫製一條褲子就沒有餘裕再做裙子了。
若是在三年後相遇,我也不會搞錯。
只是先入為主地認為她是可愛的男孩子,實際上並非顯得很中性。
如果她……算了,不說了。
說什麼都是藉口而已。
既然知道她是女孩子,我的態度也相應改變了。
看見打扮得像個男孩子一樣的希露菲,我總有種奇怪的感覺。
「希、希露菲長得那麼可愛,頭髮再留長一點不也挺好嗎?」
「誒……?」
若是乾脆外貌都能變過來,我的心情也能切換過來吧。
因此,我提議到。
希露菲雖然不喜歡自己的頭髮,可是綠寶石色的頭髮在陽光下顯得透亮而閃耀。我非常希望她能留長發。而且最好能弄成馬尾或雙馬尾。
「不要……」
可是,自那天以來,希露菲對我產生了警戒心。
特別是對於身體上的接觸有露骨地避諱。
以前是那麼的聽話,真是讓我有點受到打擊。
「這樣啊。那麼今天也來練習無詠唱魔法吧。」
「嗯。」
我端正了表情,隱藏自己的內心。希露菲只有我一個朋友,所以只能兩個人一起玩。雖然她心裡還有芥蒂,可還是願意跟我一起玩。
所以,今天就先這樣吧。
※※※
現在我的技能以這個世界的基準是這樣的:
————————————————————————————————————————————————————————————————————————————————————————————
『劍術』
劍神流:初級  水神流:初級
『攻擊魔法』
火系:上級 水系:聖級 風系:上級 土系:上級
『治癒魔法』
治癒系:中級 解毒系:初級
治癒魔法果然也是分成七個等級,由治療、結界、解毒、神擊四個系統組成。
不過,跟攻擊魔法不一樣,並沒有火聖、水聖之類的帥氣的名字。
而是用聖級治療術師、聖級解毒術師之類的稱呼。
治療就是如字面意義,治療傷口的魔法。一開始頂多治療一點擦傷,上升到帝級的話似乎連斷掉的手臂都可以再生。只是,即便達到神級,也不能復活死去的生物。
解毒也是如字面意義。治療中毒或生病的魔法。高階級還能製作出毒藥、解毒藥等。異常狀態相關的魔法是聖級以上,似乎很難學。
結界則是提高防禦力、製造出障壁的魔法。簡而言之就是輔助魔法吧。詳細情況我並不是很清楚,我才大概是靠加快新陳代謝來治療輕傷,或是讓大腦分泌激素來麻痺痛覺吧。洛克希並不懂得用。
神擊系似乎是對幽靈系的魔物或邪惡的魔族產生有效性傷害的魔法,不過神擊系是被人族的神官戰士秘藏的魔法,魔法大學裡也沒有教,因此洛克希也不清楚。
雖然我沒有親眼看過幽靈,不過這個世界似乎真的會鬧鬼呢。
不清楚原理便無法使用無詠唱,真是很不方便。
再說,雖然攻擊魔法有點理科系的原理,我卻不知道其他魔法是否有相應的原理。雖然我知道魔力這種東西有點類似萬能的元素。可是,要讓其怎麼變化才會做到什麼這一點我完全搞不清。
比如說,讓遠處物體飄起來或吸引到手上的精神力操控。
這些感覺是可以再現可,可是根本不是超能力者的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再現。
順便一提,我對於治療傷口的過程感覺非常朦朧。所以,我無法做到無詠唱使用治療術。如果我擁有醫生的知識,也許能連治癒魔法也能無詠唱地使用了吧。
其他也是,如果知道些相關的知識,也能用魔法再現吧。
或者,如果以前參與過運動,劍術也能更進一步吧。
這麼想著,我感到生前真是無為地浪費了很多時間。
不。並不是浪費。
確實我既沒有工作也沒有上學。可是,我並不是一直在冬眠,而是接觸了眾多遊戲與興趣愛好。在其他忙著工作與學習的時間裡。
那些遊戲的知識、經驗、思考方式,在這個世界也能派上用場的。
應該……!!
嘛,雖說現在並沒有派上用場。
※※※
那是在跟保羅進行劍術鍛鍊時發生的事情。
「哎……」
我不禁漏出嘆息。
我還以為露骨地漏出嘆氣聲會惹保羅生氣,沒想到他卻笑眯眯的。
「哈哈。盧迪,我猜猜。你是被希露菲愛特討厭了而感到失落吧?」
剛剛的嘆氣並不是這個原因。
雖然不是,可希露菲的事情也是煩惱之一。
「是啊。劍術也沒什麼提高,又被希露菲討厭了,肯定會想嘆氣的啊。」
保羅笑嘻嘻地將木劍插入了地面。他靠著木劍,低頭看著我。
這傢伙不會是想拿我當笑話看吧。
「父親可以幫你出出主意哦。」
說出了讓我意外的話語。
我考慮起來。
父親,保羅,很受歡迎。簡妮絲可以說是美女,而且還有艾特太太那件事。莉莉婭被保羅摸屁股時也曾喜形於色過。是不是有什麼不會被女孩子討厭的秘訣呢。現充之路麼。嘛因為他是感覺派,我可能難以理解,不過也許能作為參考。
「拜託你了。」
「嗯,要不要說呢。」
「需要我舔您的靴子嗎?」
「喂,你幹嘛突然那麼卑微。」
「要是不告訴我的話,我就把你對莉莉婭暗送秋波的事情告訴母親。」
「這次態度又這麼高壓……哇!!你看到了嗎!!我知道了。吊你胃口不好意思了。」
對莉莉婭暗送秋波只是我套他話而已……。
難道是——外遇?
算了。說明這個男人就是有這麼受歡迎。來聽聽受歡迎的男人的講座吧。
「聽好了,盧迪,女人呢。」
「是的。」
「雖然也喜歡男人強大的地方,可是也喜歡男人弱小的地方。」
「哦。」
似乎有聽說過類似的論點。是指母性本能什麼的麼?
「你呢,在希露菲愛特面前只展現了你強大的部份吧?」
「這個麼,我也沒什麼自覺。」
「仔細想想吧。比自覺明顯要強大的傢伙如果展現出慾望逼迫自己的話,會怎麼樣?」
「會感到害怕吧。」
「是吧?」
是在說那一天的事情吧。他成為她的那一天。
「所以也要展現自己弱小的部份。用強大的部份守護對方,弱小的部份得到對方守護。要建立這樣的關係。」
「哦!!」
簡單易懂!讓人不覺得保羅是感覺派!
光強大也不行,光弱小也不行。可是兩方都具備的話就能受歡迎!!
「可是,要怎麼展現弱小的部份呢。」
「這多簡單。你現在不是在煩惱嗎?」
「嗯。」
「你只要將一直隱藏起來的煩惱在希露菲愛特面前如實地變現就行了。告訴她你在煩惱,因為被她避開而失落」
「然後會怎麼樣?」
保羅笑了。一臉壞笑。
「如果順利,對方就會主動靠近。也許會安慰你。然後,你就打起精神。關係好的人打起精神來,沒有人不會因此而高興的。」
「!!」
原來如此。用自己的態度去控制對方的感情麼……。
了不起。不過計畫不一定能順利的吧?
「如、如果不行的話該怎麼辦?」
「那時你再來找我。我教你下一招。」
居然還有第二手。策士,這個男人真是個策士!!
「原來如此,那我現在就去了!!」
「去吧去吧」
保羅向我揮手。我焦急難耐地衝了出去。
「都教給六歲的兒子什麼了……」
好像從後面傳來這樣的聲音。
※※※
來到大樹下的時間還太早,希露菲還沒來。
平時我也有帶著木劍,可是一般我都是擦拭過身體後才過來的,而今天則是滿身汗。怎麼辦。沒辦法。現在應該進行腦內訓練。我揮舞著木劍進行腦內模擬戰。先展示強大。再展示弱小。弱小。該怎麼做來著。對,顯示出自己很失落。該怎麼做。時機呢。是突然表現出來麼。會很唐突吧。應當乘著對話的流向。能做到嗎。不,一定要做到。
我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揮劍,不知何時握力變弱了,木劍滑出了手。
「唔……」
劍掉落的地方,希露菲就在那裡。我腦袋一片空白了。
怎、怎麼辦。該說什麼好?
「怎、怎麼了盧迪……?」
希露菲看著我,瞪大了眼睛。怎麼了,在問我為什麼來那麼早嗎?
「嗯、呼……呼,只是舉得看不到希露菲可愛的樣子,很遺憾什麼的。」
「不、不是這個啦,你的汗。」
「哈……哈……啊,汗?怎麼……?」
我喘著氣靠近她,她露出害怕的神色後退了。跟平時一樣,不願意讓我靠近一定距離。
我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氣息也平穩了。好。
我露出一副受打擊的樣子,手靠在樹上,擺出反省的姿勢。雙肩失落地垂下,大大地嘆了口氣。
「哈……最近的希露菲,很冷淡啊……」
沉默持續了一陣子。
這樣就行了嗎?這樣就行了嗎保羅。是不是應該更軟弱一些。還是說太假了?
「!!」
我的手從後方被緊緊握住了。我感到即柔軟又溫暖,回頭,希露菲就在這裡。
哦、哦哦哦!
好近。好久希露菲沒有離我這麼近了。保羅先生!我,成功了!!
「因為,最近的盧迪,有點奇怪……」
嗯。這點我有自覺。
不用說,我沒有用跟以前一樣的態度對待她。
從希露菲來看,我也許態度大變了吧。就像知道了對方是富豪的適婚女人一樣。
肯定會感到不舒服。可是,讓我該用什麼態度好呢?
像以前一樣肯定不可能的。我跟這麼可愛的女孩子在一起,怎麼可能不緊張。
年幼、同年代、可愛的女孩子。我不知道該怎麼跟她友好相處。
如果我站在大人的立場,或是希露菲再長大一些,我肯定將工口遊戲中獲得的知識總動員來想辦法了。如果她是男人,我也能活用弟弟年幼那時的經驗了。可是她是同年代的幼女,又是女孩子。當然,跟這個年齡的女孩子在性方面友好相處的遊戲我也玩過,可是那些不過是幻想。而且,我也不想跟她變成那樣的關係。希露菲還太小了。
不在我的守備範圍之內。
現在暫時是這樣。雖然我很期待將來!!
先拋開這些,她是被欺負的孩子。我被欺負時,沒有人站在我這邊。所以,我希望成為她的夥伴。不管是男是女。只有這部份是不會變的。可是,要跟以前一樣對待她是很難的。我也是男孩子,也希望跟女孩子建立良好的關係。
為了今後!!
唔……搞不懂。該怎麼辦才好。要是這些事情也諮詢過保羅就好了。
「……對不起,可是我不討厭盧迪哦。」
「希、希露菲……」
我露出不爭氣的表情後,希露菲撫摸起我的腦袋來。
並且,希露菲露出了放心的笑容。溫柔的笑容。
我心裡一跳。
明明是我的錯,可是她卻向我道歉了。
我抓住她的手,緊緊地握住了。
希露菲有點吃驚地紅著臉,抬頭看著我。
「所以,就像平常那樣行麼?」
抬頭說著這句話的效果非常強大。
有著足以讓我下決心的威力。
我下定決心。
是啊。她期望著平常。
跟以前一樣的雙方關係。所以我儘可能地平常地對待她。
為了讓她不害怕、不狼狽,我要將自己男人那部份隱藏起來與她相處。
就是那個了。我只要成為那個就行了。
做就做吧。
遲鈍系男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