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職轉生》日本輕小說(繁體)(已完結): 第二十八話「人的性命與初次工作」
利卡利斯城二號地，克裡布長捨，是一棟一層樓的建築，長方形的建築物有著四個大門。
住在裡面的人不能說是富裕的。不過也不至於像貧民窟那樣窮苦不堪，是魔大陸的普通階層。
在那樣的地方有三個影子在晃動，兩個小的影子以及一個大的影子。他們旁若無人般緩慢走著路。過了一會兒他們若無其事的在其中一扇門口停下腳步。
「有人嗎？冒險者公會的人來了——」
幼小的少年高聲喊著並敲門，好奇怪啊，這一帶的冒險者沒人會用那麼慎重的語氣說話，說到冒險者，基本上都是一些粗野的傢伙啊。
可是，房間的主人一下就被那個溫柔的聲音欺騙了，喀嚓一下把門打開。從門口出現的是一名7、8歲左右的少女，長著一條長長的蜥蜴一樣的尾巴，吐著尖端岔開的舌頭特徵的霍咖族。少年笑嘻嘻地對著看見他們三人睜大眼睛的少女說。
「你好你好，這裡是梅賽爾住的地方嗎？」
「嗯，請，請問？」
「啊，十分抱歉。我是『死路一條（DEAD END）』的盧迪烏斯，嗯。」
「死、死路一條？」
少女梅賽爾也知道死路一條這個名字，在400多年前的拉普拉斯戰役中會使用很多武功，不分敵我濫殺的惡魔，斯佩爾多族。是他們之中最最兇惡殘忍的個體。
遇到那傢伙的話，只有死路一條，和他遭遇過的人不論是誰都說「不拚命逃跑的話早就死了」。這個名字在魔大陸就是恐怖的代名詞，即便是放言可以打敗任何魔物的頑強的冒險者，在聽到死路一條這個名字後都會打氣冷顫。
說起死路一條的特徵，梅賽爾也是知道的，不是眼前這樣的小不點兒。
「今天關於尋找寵物這件事，我們接受了您的委託，我想瞭解詳情，請問您有空嗎？」
死路一條，好可怕的名字，身後那兩人也怪怪的，不過聽見少年說著這樣傻得可愛的話後，就不怎麼害怕了。而且他們是冒險者，好像接受了自己的委託。
「請幫我找我家的咪—」
「好的，名字叫咪咪對吧，很可愛的名字呢。」
「是我取的啦。」
「哦，您的取名品味好真好啊。」
聽見這些話後，梅賽爾的心情好極了。
「那麼，咪咪長得什麼樣子呢？」
梅賽爾慢慢說來，寵物的外觀，三天前不見了蹤影，沒有回家，平時一喊就會跑來卻沒跑來，沒有餵過飼料應該肚子餓了，等等。
是和年齡相仿的不得要領的說話方式，一般成年人要是聽到這種說話方式的話會覺得厭煩，沒準兒聽到一半就回去了也說不定。可是少年卻笑瞇瞇地全聽完了，努力把少女說的話一句一句點頭回應。
「我明白了，那麼我們就去找了。請交給我們死路一條吧！」
少年哼的一下豎起了大拇指，不知怎麼了，後面的兩人也豎起了大拇指，梅賽爾不明就裡地也模仿者豎起了拇指。少年確認後轉身離去，肩上披著兜帽的女人也跟著去了。最大個的男人蹲了下來把手放在小女孩頭上，大個的男人說。
「一定會幫你找到的，你安心等著」
臉上有一道很長的傷疤，額頭上有寶石，還有雜色樣的藍髮，很可怕的臉。不過頭頂上的手很暖和，少女輕輕點了點頭。
「拜、拜託了。」
「啊啊，交給我們吧。」
離去的三人，看著三個人的背影，梅賽爾朝著最大個的男人問。
「請問，你的名字是什麼？」
「瑞傑爾德。」
他做出簡短的回答後，立即背過身走去，梅賽爾臉頰紅潤，口中默默念著瑞傑爾德這個名字。
---盧迪烏斯的視線---
與委託人相遇了，在那裡我確實抓住了對話的要領。試著模仿了生前總是來上門推銷的人，似乎模仿的不錯。被其他冒險者笑也無所謂，必須給委託人一個良好的第一印象。用恭敬的態度和委託人對話。
「真有你的，會那種演技嘛。」
放下心來的時候，瑞傑爾德朝我搭話。
「沒啦沒啦，瑞傑爾德大叔最後的那個，太棒了喲。」
「最後的哪個？你在說啥？」
「把手放到那孩子頭頂上，不是說了些什麼嗎？」
那完全是即興表演，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讓我提心吊膽的，但取得了出乎我意料的成果。
「啊啊，你是說那個啊，有什麼好的啊？」
別管什麼了，那個少女滿臉通紅地看著瑞傑爾德，我要是被那樣的眼神看上一眼，理性早就飛到九霄雲外去了吧。不過正經些說的話，那個喜歡小孩的瑞傑爾德，會板起臉告誡我的言行吧。
「嘿嘿，那個女孩，已經完全迷上大哥了，咦嘻嘻嘻。」
因此我裝作開玩笑的語氣，用手肘戳了戳瑞傑爾德的大腿，瑞傑爾德苦笑著沒什麼自信地說沒那回事吧
「嗚嘿嘿嘿，大哥要是認真起來，那種小妞……哎喲！」
腦袋被後方啪的錘了一下，回過頭去，只見愛麗絲撅著嘴巴。
「不要發出那麼奇怪的笑聲喲，不是演技嗎？」
似乎她看不慣我那種卑劣的言行，愛麗絲討厭卑劣的人，從那次綁架事件起，在羅亞城裡每次看見盜賊模樣的人就會皺起眉頭。雖然我是想開玩笑的，似乎愛麗絲不太爽。
「對不起」
「哎！格瑞拉特家的人不能這樣沒品的笑啊。」
她這番話，我差點就笑噴了。聽見沒，夫人。愛麗絲她說品的說，那個不把門踹壞誓不罷休的大小姐，竟然變得如此賢淑。
但是，既然你這麼說了，像昨天那樣突然爆發的打架還是別再來了。不，看看薩烏羅斯就知道了，突然爆發毆打別人是在文雅的範疇裡的嗎，不，這不可能啊。
……不清楚在阿蘇拉貴族中優雅的區分方式
「那個，能找到寵物嗎？」
因為不清楚，所以乾脆就改變話題了，從聽到的來看，寵物似乎是隻貓。顏色是黑色，從小時候一起陪伴長大的。塊頭挺大的，少女用兩手張開比劃過，如果就那樣大的話，差不多和柴田犬差不多大小吧，對於一隻貓來說夠大的。
「當然了，約好了要找到的啊。」
瑞傑爾德清楚地做出斷言，真是可靠啊。就這樣瑞傑爾德走在了前面，步伐沒有絲毫的猶豫。我倒是有些不安，就算瑞傑爾德裝備了生物雷達，要在城裡找到一隻小動物不會輕鬆的。
「你有對策嗎？」
「動物的行動很單純，看。」
瑞傑爾德指著的地方，在那裡雖然看不太清楚看，有肉掌踩過的痕跡。太強了，我完全沒注意到。
「沿著這個腳印就可以找到？」
「不，這是別的吧，比她說的要小。」
原來如此，確實這個尺寸只是一般貓的大小吧，嘛，雖然我認為少女比劃得有些誇大了呢。
「嗯——」
「要找的獵物的地盤裡，闖入了一個別的傢伙。」
「是嗎？」
「沒錯的，氣味正變得模糊起來啊。」
氣味？難道這個男人用嗅覺把畫地盤的標記給區分開了嗎？
「走這邊。」
瑞傑爾德自己理解了什麼似的走進胡同裡。我一言不發地跟著，雖然不太明白，總覺得事情有了些眉目。跟在名偵探身後的助手，大概就是這樣的心情吧。
以壓倒性的追蹤術把犯人逼到死路，出於恐懼的誘導性審訊，再用魔界式柔道刑訊逼供，不管什麼事件都速戰速決，名偵探瑞傑爾德在此。說笑的。
「找到了，恐怕就是這傢伙吧。」
瑞傑爾德指著胡同裡的一個角落說到。找到了什麼？恐怕什麼啊？我聽得一頭霧水。至少我沒看見肉掌留下的足跡。
「走這邊。」
瑞傑爾德在胡同裡滑行板前進，腳步沒有任何躊躇，朝著越來越狹窄的胡同裡走去，完全就是只有貓才能通過的小胡同。雖然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才這樣走的，也許正順利地追蹤著腳步吧。
「看，在這裡有打鬥過的痕跡。」
在一個死胡同裡瑞傑爾德停下腳步，叫我看的說，我什麼痕跡都看不見，又沒有沾著血跡，地面上也沒有被怎麼樣過。
「走這邊。」
瑞傑爾德走在了前面，我和愛麗絲只能跟著，這是多麼輕鬆的工作啊。
走出胡同，穿過道路，又走進胡同。走出胡同，鑽進小胡同，而後又回到了胡同。在感覺會要迷路的地方匆匆前進著。
走出某條胡同後，周圍的風景變了。比剛才多了幾分蕭條，房子變得毀壞，牆壁變得光禿，物品變得簡陋。
用可怕的眼神盯著我們看的傢伙，在路上躺著的傢伙，有很多髒小孩。
這裡是貧民窟，但慢慢地我就不這麼認為了，像是抄近道反而迷路的感覺。一下子，我心裡提高了警戒級別。
「愛麗絲，請隨時處於拔劍的狀態。」
「……為什麼？」
「以防萬一，還有，如果有人擦身而過時，留心背後。」
「呃，嗯，知道了……！」
先和愛麗絲說一下，再說有瑞傑爾德在，想必不會亂來。不過全依靠別人的話，如果失誤了後果不堪設想。自己的安危必須自己來保護。
想到這些，我緊緊抓住懷裡的錢袋子，雖然裡面沒多少錢，也不能被人扒了。
有時一些流氓瞪著瑞傑爾德，不過瑞傑爾德意外的狠狠瞪了回去後，他們立刻就移開了視線，這眼力不是蓋的。在這個城裡別說冒險者了，對強者的警戒心可能相當高。
「真的在這種地方嗎？」
「不好說啊。」
瑞傑爾德的回答讓人有些動搖啊，明明是毫不猶豫的走著的不是嗎。不，雖然話比較少，瑞傑爾德一定是發現了什麼，我相信他吧。又走了一段路後，瑞傑爾德在一棟房子前停下腳步。
「到了。」
視線的前方是一條向下的階梯，階梯的前方有一扇門。像是視覺系藝人們聚集的地下酒吧的感覺，當然，沒有聽到用搖滾演奏出的流行音樂的聲音，也沒有光頭帶墨鏡的迎賓的看門人。相對的，飄散出一股動物的臭味，像是走過寵物店時的那樣，說不出個所以然的動物的臭味。這就是那個，有犯罪者的氣味。
「裡面有幾個人？」
「人倒是沒有，動物很多啊。」
「那麼我們進去吧。」
如果沒人的話，就不用客氣了。我走下階梯打算推門，但門被鎖住了，於是我用土魔法開鎖。
姑且先確認一下周圍，確認了周圍沒人後，一下進到屋內。以防萬一，從內側把門重新鎖上，整一個入室盜竊嘛。屋子裡有一條昏暗的走廊。
「愛麗絲，請留心背後。」
「明白啦。」
有誰進來的話瑞傑爾德會立即察覺的吧，應該。我們在瑞傑爾德的帶頭下，往房屋深處走去。
走廊的深處有一扇門，這扇門的背後有一個小房間，又是一道門。穿過了這兩道門後，耳朵裡傳來了嘈雜的動物的哭叫聲。最裡面的房間裡擺放著各種籠子，狹窄的擺放著的籠子，大量的動物被關在籠子裡。有狗有貓還有從來沒見過的動物，在這樣一間和學校教室差不多大的房間裡，堆得滿滿噹噹的。
「……這，到底是……」
愛麗絲發出顫抖的聲音。
就我而言，在想著這房間是怎麼回事的同時，想著這裡聚集了那麼多動物的話，要找的寵物可能就在這裡。
「瑞傑爾德大叔，要找的貓在嗎？」
「在，就是它。」
立即做出回答，我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有只像黑豹樣子的貓在裡面。好大，真心好大，有少女張開手筆劃的兩倍那麼多。
「真，真的是這傢伙嗎？」
「錯不了，你看它的項圈。」
黑豹的項圈上確實寫著「咪咪」這個詞語。
「確實是咪咪呢。」
好吧，委託算是完成了，把這隻黑豹從籠子裡弄出來，帶到少女家裡就完事了。
不過，慢著，其他動物怎麼辦。
目測一下，有多只動物都帶著項圈和腳環，其中也有寫著『咪咪』那樣的，不管怎麼看都是寵物啊。
房間的角落裡堆放著繩子之類的東西，要說繩子可以聯想到的詞語，就是抓住。
把別人的高級寵物抓住，再高價賣到別處，似乎有這檔子的買賣啊。在這個世界雖然我不認為有這方面的法律，這確實不是什麼好事吧，要說的話，就是小偷。
「嗯——？」
瑞傑爾德朝入口方向轉過臉去，愛麗絲也察覺到了。
「有人進來了。」
我被動物的聲音吵到了什麼都沒發現，瑞傑爾德先不說，愛麗絲非常清楚了。
好吧，該怎麼辦呢，從入口到這裡不需要多少時間。要逃跑嗎？不，無處可逃，只有這一條路。
「不管了，先抓住他們吧。」
把交涉這個選項放棄了，我們是非法入侵者，十有八九這裡就是犯罪現場，但也不能放棄有正當理由的可能性。
總之先把他們給綁了，是好人的話，通過交涉封住他們口。是壞人的話，揍一頓封住他們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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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後。
我朝著房間角落裡躺著的三個男女望去，兩個男人一個女人，瑞傑爾德瞬間把他們打昏，我用土魔法把他們都帶上手銬，再潑水讓他們醒過來。
一個男人因為大喊大嚷，我用掉落在附近地上的一塊布把他嘴巴塞住，另外兩個人倒是挺安靜，姑且全部塞住嘴，要平等對待啊。
「……嗯」
突然心裡湧出一個疑問，為什麼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呢？
我們應該是接受了E級的工作，尋找迷路的貓咪，瑞傑爾德說交給他吧於是就讓他帶頭找時，不知不覺就在貧民窟裡迷了路，在進入了一棟房子後發現有很多動物被抓了，回過神來的時候，不知怎麼了把人綁住了，要抓的明明不是人啊。變成現在這樣全都怪人神吧，那傢伙早就料到會發展成這樣了。事情變得有些棘手了，要是沒接受找寵物的委託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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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觀察綁住的三個人。
男A，魔族。
眼睛裡沒有眼白部份，複眼，看起來有些噁心。就是那個大吵大嚷的男人，給人粗野的感覺以及擅長打架的印象。在洛克希的詞典裡好像看到過，名字就是想不起來。只記得因為唾液裡含有毒素，要接吻的時候該怎麼辦這個的疑問。
男B，魔族。
長著一副蜥蜴一樣的臉，和守衛相比形狀和模樣少許有些不同。因為是張蜥蜴臉，表情就是看不明白，不過從眼睛裡露出理智的色彩，在對我警戒著。
女A，魔族。
有著類似於複眼的眼睛，害怕的表情，果然看起來很噁心啊，身體倒是挺標緻的正好抵消為零。
那麼，光看著他們也沒什麼用，要審問的話，選誰好呢。心情不錯能吐出情報的人是哪個呢，男的還是女的？
女A嚇壞了，稍微嚇唬她一下的話，沒準一五一十全都招了也說不定。不行，女人喜歡說謊。為了自己能活下來會編一些支離破碎前言不接後語的謊言，雖然我認為世界上並不是所有的女人都那樣，至少大姐是那樣的傢伙。我要是聽到那樣的假話的話，一生氣，什麼是真什麼是假就分不清出了的類型的人。所以女A就排除了吧。
接下來，選哪個男人。
男A怎麼樣？他顯得相當激動，三個人裡最強健的身配，臉上有傷疤，感覺最擅長打架，頭腦好像不怎麼好使吧，剛才還說過「你們搞毛啊」還有「把手銬給我解開」這些話。
男B怎麼樣？表情看不太明白，他正在仔細觀察著我們，絕對不是個笨蛋，不是笨蛋的話，現在這種狀況下會想一些假話的吧。
我選擇了男A，激動得失去冷靜的他的話，只要稍微挑撥和誘導一下的話，感覺會吧重要的事情全部說出來的。嘛，就算不行，還有另外兩個人呢。
我取出男A嘴裡塞的布團，男A瞪著我但什麼都沒說。
「我有幾個問題想問，老實點告訴我的話，我不會亂唔啊！？」
我突然被踹飛了出去，正蹲著的我沒有站穩，就那樣直接往後方飛了出去，滾了一圈後後腦勺撞在牆上，眼睛裡很多小鳥在飛。
痛死了，丫的。真是個腦子不好使的傢伙啊。這種情況下竟然還踢抓住他的對手，要是對手生氣起來會怎麼樣啊，壓根就沒想過吧。
「唉？喂喂！住手！」
愛麗絲叫了起來，我一躍而起，男A似乎在對愛麗絲做什麼，就在我思考的時候摘下手銬，在瑞傑爾德的眼皮底下把愛麗絲抓為人質……。
「什……！？」
不對，撞入我眼簾的是插在男A喉嚨裡的短槍。瑞傑爾德刺死了男A，愛麗絲看得目瞪口呆。
短槍橫向擰了一下後拔了出來，血沫飛濺，牆上沾滿了紅色的斑點。男A反方向滾了一圈，臉趴在地上，從喉嚨裡不斷湧出鮮血，背上也慢慢滲出血液，在地上擴散開，紅色的水塘。散發出香味，血腥味。
男人一瞬間抽動了一下身體後就再也不動了，死了。男人一聲也沒吭出來就死了，被瑞傑爾德殺死了。
「為…為……為什麼要殺死他啊？」
我的聲音顫抖起來，不是第一次看到人死了，基列奴那時候為了救我而殺了人，不過和那個有些不一樣。為什麼身體在發抖，為什麼心裡在害怕。
害怕人死了嗎？這不可能，在這個世界裡有人死了這是日常便飯的事情，我是知道那樣的才對，即便大腦明白了，但實際上是第一次看到所以不一樣嗎？那麼，為什麼基列奴殺死綁架犯的時候我什麼事也沒有呢？
「因為他踢了小孩子。」
瑞傑爾德用著陳述事實的語氣，平淡地說到。
啊，是這樣啊，我明白了，我並不是在害怕有人死掉了。
只是被踢了一下，明明就是這點小事，卻像呼吸一般自然地把他殺死了的瑞傑爾德，才是我所害怕的。
洛克希不是說過的嘛。
『人族和魔族在常識上不同的地方很多，因此不知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後就會爆發。』
是啊，如果瑞傑爾德把矛頭對準我的話該怎麼辦？這個男人很強，比基列奴更強，我的魔法能贏嗎？應該可以對抗。與擅長接近戰的對手的模擬對戰進行過很多次，保羅、基列奴、愛麗絲。我身邊的人不管是誰都是近戰專家，瑞傑爾德在其中恐怕是最強的。所以，不是有信心就可以說「能贏」的，不過要是動真格的要殺我的話，對抗的方法還有很多。不過，如果朝向愛麗絲的話該怎麼辦？我能完全保住她嗎？不可能。
「你，你不能殺死他啊！」
我慌慌張張的說著。
「為啥，他是壞人喔？」
瑞傑爾德聽後大吃一驚，從心底裡沒有理解的表情。
「因為……」
該怎麼解釋才好呢？我想讓瑞傑爾德怎麼做？說到底，為什麼非要殺死不可啊？一般的善心我是沒有的，「殺人是不行的」之類的話只會嗤之以鼻。父母死的時候也是那樣，一邊想著今後慘了，一邊想著關我屁事，比起那種事情還是打飛機重要。我那樣的說的話，只會變得徒有其表吧。
「不能殺死他的理由，是有的」
我正在動搖，醒悟吧，我現在正在焦慮，醒悟了之後再思考。
首先，為什麼我在發抖？因為我害怕啊，至今都以為瑞傑爾德是個善良的男人，輕易地就殺了人。我深信斯佩爾多族只是被誤解了的心平氣和的種族，我錯了。雖然不知道種族是什麼樣的，至少瑞傑爾德不是那樣的。從拉普拉斯戰役的年代開始，一直持續不斷的殺死敵人，這次也是事件之一吧。
而且，矛頭指向我或愛麗絲的可能性，也不能完全排除說是沒有。我不是瑞傑爾德所認可般的純潔無暇的人，遲早有一天會語言上激怒他的吧。到時他要是生氣也就算了，想法不同所以意見相左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算是吵架的其中一種吧，可是我沒想過殺個你死我活。
不管什麼情況下，都不至於發展到把對方弄死那樣，現在，在這個階段，我必須好好地把瑞傑爾德糾正一下才行。
「這樣，瑞傑爾德大叔，請你好好聽一下」
不過我還沒想措詞，該怎麼說？說些什麼他才能理解？還是懇求他不要殺我們兩人？搞毛啊，我前幾天剛剛說了自己是要和他一起戰鬥的戰士，不是在他的庇護的光環之下，我們是對等的，懇求是無用的。
也不能劈頭就說這樣做不行，不讓瑞傑爾德本人認可沒有意義。想一下，我為什麼要和瑞傑爾德在一起？是為了想辦法洗清斯佩爾多族的惡名，瑞傑爾德殺死人的話，斯佩爾多族的印象就會變差，這應該是毋容置疑的。所以要好好勸說不要和其他冒險者打架。斯佩爾多族的印象是最糟糕的，不管做了多少好事改變了多少對他的認識，一旦眼前看到斯佩爾多族殺了人的話，至今一切努力都將付諸東流，瑞傑爾德會聲名狼藉。
沒錯，所以不能殺人，不能讓人們一想起斯佩爾多族就和可怕兩個字畫上等號。
「瑞傑爾德大叔如果殺了人，斯佩爾多族的惡名會傳播開的。」
「…………也就是說，壞人也不能殺死嗎？」
「殺了誰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是誰殺了人。」
我一邊思考一邊斟酌用詞，慎重地說。
「我不明白啊。」
「斯佩爾多族殺了人的話，意義是不同的，像是被魔物殺死了那樣。」
瑞傑爾德聽後有些不悅地板起臉，可能是聽到自己種族的壞話了也說不定。
「…………我不明白啊，為什麼會那樣。」
「斯佩爾多族，人們認為是專門殺人的種族，只要少許有些不高興，就會立刻把人殺死的魔鬼。」
雖然我認為說得有些太重了，不過世間的看法確實是這樣，我就是想要改變這一點。
「斯佩爾多族不是世人所說的那樣子的魔鬼的，說說是挺簡單的。用行動表示的話，大多數人的看法會改變的吧」
「………」
「可是如果殺了人，全部都泡湯了，人們會認為果然斯佩爾多族是魔鬼吧。」
「豈有此理。」
「你沒有什麼頭緒嗎？以前救了別人後，成為好朋友後突然反目的事情？」
「………………有過。」
我邊說邊在心裡總結起來。
「可是，如果一概不殺人的話……」
「會怎麼樣？」
「人們會認為，斯佩爾多族也是有理性的。」
真的會那樣嗎？在這個世界裡不殺人就會被當做是有理性的嗎？不，現在別去想這些，我應該沒有說錯。瑞傑爾德殺的人太多了，人們自然會認為斯佩爾多族是專門殺人的種族。如果不殺人的話，這方面的看法會改變的應該，合乎邏輯的應該。
「請不要再殺人了，為了斯佩爾多族考慮的話。」
可以殺或不可以殺，一般來說必須要判斷一下才行。可是，這個世界的判斷標準我不清楚，瑞傑爾德的判斷標準恐怕過激了。在兩個極端要看清楚整條線是很難的，那樣的話，乾脆全部禁止更加直截了當。
「又沒人看見，有什麼關係？」
瑞傑爾德的這番話讓我差點抓狂了，沒人看見就可以做壞事，哪裡的小學生啊，這傢伙真的活了500多年了嗎？
「就算你以為沒人看見，也會有人看見的喲？」
「這周圍沒有喔？」
是啊，丫的，我忘了他額頭上的寶石了。
「有人看到的喲。」
「在哪裡？」
就在這裡。
「我和愛麗絲不是看見了嗎？」
「姆……」
「請不要再殺人了，我們也不想看到瑞傑爾德大叔就感到害怕。」
「……好吧。」
最後的最後，我哭了出來，對自己說的話沒什麼信心。不過，瑞傑爾德對我點了點頭
「那就拜託你了。」
我朝瑞傑爾德低下頭，看到自己的手在不停顫抖，冷靜。這種事情是正常的。好吧，深呼吸。
「吸——呼——吸——呼——」
還是冷靜不下來，心跳也沒放緩，愛麗絲那邊怎麼樣，有沒有害怕呢？我朝她望去，愛麗絲相當淡定，雖然事發突然吃了一驚，不過馬上就露出一臉出死有餘辜的表情。
不，我覺得她完全沒有認為這是非常殘忍的事情。不過抄起雙臂，岔開雙腳，頂出下顎是最常見的姿勢。就算內心再怎麼動搖，表面上還是會做得和往常一樣。
既然她都那樣淡定了，我還動搖的話成何體統。
我的手停止了顫抖。
「那麼，繼續審問吧。」
在這間籠罩著濃厚血腥味的房間裡，我強裝著微笑。
第二十九話「初次工作結束」 「翻譯 by Dark_Pa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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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該審問了。
男的和女的，先審哪個好呢。
長著蟲子一樣的眼睛的女的看起來相當害怕，已經拚命地發出呻吟聲，想要從我們手裡逃跑。看見那害怕的樣子實在讓人……先不管這個了，拿下她嘴裡的布團後，大叫起了聽起來實在是支離破碎的話語，要審問她的話，可能還要讓她稍微冷靜下來更好些也說不定。
蜥蜴臉的男人那邊，他的表情難以捉摸，對蜥蜴的臉孔上的變化我可是不清楚的啊，總覺得他臉色發青。而且他在仔細觀察著周圍，我的臉色，瑞傑爾德的臉色，愛麗絲的臉色。他這時一定拚命想著，怎樣做才能在這裡活下來吧。
事到如今，瑞傑爾德正為自己殺死了一個人而懊惱著，能和頭腦簡單的傢伙對話是最輕鬆的。乾脆把兩人的布團取下，挨個審問更好吧？把其中一人帶到隔壁，分開審問，回頭再把情報統和起來。好，就這麼辦。
「愛麗絲，請看好那個女的」
「知道了」
愛麗絲用力點了一下頭，我帶著男人走到走廊裡，我一個人控制不住，讓瑞傑爾德協助。從走廊上來到聲音傳不過去的位置，生怕被咬到般小心翼翼地把布團取出。
「請你回答些問題」
「我，我說，全都告訴你，不要殺我」
「沒問題，你告訴我的話，就放過你」
「是，是——！」
為了讓他放心我特地嘻嘻笑了一下，不過反而更加害怕了。還以為他是個冷靜的傢伙，其實不是嘛。
「這棟房子裡的動物，都是哪來的？」
「撿，撿來的」
「哼，那還真厲害啊！那……從哪撿來的？」
「哎呀，是從……」
視線飄忽不定，看著我再看看瑞傑爾德的臉色，他還想撒謊嗎？
「從，從那一帶……」
謊也撒得忒爛了，看他樣子好像挺聰明的，也許其實沒我想的那麼聰明。
「原來如此！這城裡的動物掉得到處都是呢！…………你這傢伙，看我是小孩就耍我是吧？」
稍微嚇唬他一下。
「沒、沒那回事」
還是不行啊，這幅身體，就算想要嚇唬似乎也會感覺很蠢的樣子。才十歲啊，沒辦法，恐嚇他一下吧。
「爆炸（explosion）」
指尖發出啪的一聲，同時在男人眼前發生小型的爆炸。
「哇好燙！」
男人的鼻尖焦了。
「你，你你做什麼？」
無視他。
「你啊，好好想一想再回答喲，不想死吧？」
可能是想起剛才死掉的那個人，蜥蜴男渾身顫抖起來，這時我想起來，剛才對話用的是魔神語啊，他們能聽得一清二楚地說了斯佩爾多族什麼的。嘛，算了。已經被他知道的話，就盡可能的利用一下。
「我說，你知道的吧，那個男人，頭髮雖然染成了藍色，是如假包換的『死路一條』本尊。」
「本、本尊……？」
「我們和你們是同類，快說實話，說不定我會幫你求情的」
往這個方向開展對話
「但是……呀！」
男人喵了瑞傑爾德一眼，馬上移開視線，大概是被他瞪了一眼。
「快說，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把，把寵物抓來……」
「霍，然後呢？」
「把委託尋找的寵物裝作找到了送回去」
「原來如此啊」
這話可能是真的吧，雖然無法確定。做的事情先後相符，令人信服。這次接的委託雖然是楚楚可憐的少女的尋找請求，另外還有「尋找貴婦人的小克裡斯汀」這樣的委託吧。
公會雖然根據每個級別的委託決定了報酬的上限和下限，不過可能還有委託人額外提供的特別報酬也說不定。運氣好的話，光是尋找寵物就會發財吧。
「那，要是沒有貼出尋找委託的話怎麼處理？」
「過一陣子就會放掉的……」
「哼，賣給寵物店不是更划算嘛？」
「哈！要是這麼做的話會露出馬腳的吧」
男人剛想要嘲笑我的時候，瑞傑爾德把槍桿重重得砸向地面，男人隨之渾身一震。
不愧是瑞傑爾德，在他快要得意忘形的時候，讓他想起自己的處境，你這威脅的時機實在太棒了呢！
「考慮得相當周到啊」
「當，當然啦」
「換做是我，抓來的動物是要賣掉的啊，大卸八塊，賣給肉商。那樣就不會露出馬腳了吧？」
可以把魔物的肉當成美食的這個世界的話，就算不是家養的也能賣掉。啊，蜥蜴男露出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怎麼會這樣？大王陸龜的肉和寵物龜的肉不是一回事麼？
「盧迪烏斯，你打算把他們那樣子賣給肉商嗎？」
回過頭去，瑞傑爾德正在說這危言聳聽的話，原來如此，這個蜥蜴男也在往這方面想像吧。
「這沒準是個好主意呢……」
稍微恐嚇他一下，只見蜥蜴男的臉抽搐了起來。啊，這個表情我很明白，好懷念啊。
「盧迪烏斯……」
瑞傑爾德大叔，請不要從我背後那樣瞪著我啊。好強烈的視線，我是開玩笑的，不會那樣做的。
「嘛，我們要找的只是一隻貓，也不是什麼正義的使者，所以我們就當什麼都沒看見，離開了就可以了」
「真，真的嗎？」
「但是，被你們知道了瑞傑爾德是斯佩爾多族本尊了啊，該怎麼處理啊？」
「不，不會告訴別人的！而且死路一條就在這個城裡，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的吧？」
「不，會相信的。所謂的壞事傳千里啊」
特別是對自己不利的壞消息啊，相信這些壞消息的話對自己有益無害。
「就我來說，把你們全部殺光再埋了最省事呢？」
「求，求你放過我……。叫我做什麼我都會做，饒過我一命……！」
既然這麼說了我就不客氣了，威脅就到此為止了吧。不過，該怎麼辦呢。他們是寵物綁架犯，也就是壞人。話雖如此，聽起來像是沒什麼後台的小壞蛋。放著他們不管的話，也不會有什麼麻煩吧。不過被他們看到了瑞傑爾德殺人的場面了。接下來可能會成為瑞傑爾德紅人計劃的阻礙，真想排除後顧之憂。
不過不可以殺人，剛還對瑞傑爾德說了不能殺人啊。那麼押送到城裡的衛兵那裡的話怎麼樣？不行，再怎麼說他們只是寵物綁架犯。就算交給警察，也能也不會被怎樣問罪的。要是被不痛不癢的罰了錢，反而可能會被記恨，現在這態度雖然值得讚賞，可能會好了傷疤忘了痛。
可以的話，在可以監視到的地方，每隔一段時間威脅他們一下，不過至少要讓他們感到是安全的。可是，這樣做也有一定的風險。他們會因為不斷的被威脅而懷恨在心，也有可能會變成單純的憎恨。本來就是這邊先殺了那邊一個人。現在是可以當做恐怖的素材，不過早晚一定會變成憎恨的素材。
既不能殺，也不能交給警察。那麼把他們拉攏過來嗎，留在身邊叫他們幫忙賺錢和升等級吧。在城市裡進行情報收集或各種貼身女僕。必要的話把綁架寵物的活兒接手過來也行。
不過，這樣做的話瑞傑爾德臉色不會太好看吧，在瑞傑爾德眼裡他們是殺之而後快的壞蛋，不會想和他們一起行動的吧。嗯——把這幾種風險收益整理一下看看。
1、殺掉他們
風險：瑞傑爾德產生混亂+養成不管出了什麼問題滅口就可以了的壞習慣
收益：無後顧之憂+可以把他們的錢搶過來
2、押送給衛兵
風險：可能會被懷恨在心
收益：或許可以得到一些聲望也說不定。
3、扔下不管
風險：可能會被懷恨在心
收益：沒有
4、拉攏過來
風險：同伴臉色難看+可以會被認為在為虎作倀
收益：可以近距離監視他們+可以增加人手
第1，總覺得對今後行動不太妙，我雖然不是什麼正義的使者，不過無論如何都要殺人的話，就是思考停止了啊。總覺得早晚會遭到報應的。
第2和3，是低風險低收益。就算被記恨了，有瑞傑爾德在要抓到他們很簡單，不過最終還是會殺死他們，重複勞動啊。
只有選4了嗎，瑞傑爾德心裡的印象大概會變差吧，但是我們有這迫切需要金錢這個實際的問題，對啊，是金錢。我們現在需要金錢。
有人手就可以賺錢，幫他們綁架寵物也可以，要是他們加入隊伍的話，F級的工作可以分工去做，升級是很重要的。至少要能接到C級以上的委託我們才會安穩下來吧。
…………嗯？
「話說，按委託把寵物交過去這麼說來，你們是冒險者嗎？」
「是，是啊」
竟然，他們是冒險者。
「等級呢？」
「D，是D級」
而且等級居然還比我們高。
「D級為什麼要去接E級的工作啊？」
「是這樣，已經可以升到C級了，不過E級尋找寵物可以穩定的賺錢」
升到C級的話就不能接到E級的工作了，一直停留在D即，穩定的進行E級的工作賺錢，有這樣的傢伙嗎？以他們而言簡直就和詐騙一樣。
換做是我們，趕緊的升到C級後，會去接B級的討伐委託，不過也會有些不擅長戰鬥系的冒險者吧。嗯，乾脆叫他們去接C級的工作，讓後我們幫忙完成也不錯啊，賞金平分，錢的問題可以解決。慢著，這樣的話我們在公會的等級升不上去啊。
「對了……」
這時一股電流閃過我大腦，是啊，我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我說你們……沒有剛才那個傢伙，這份工作還能繼續下去嗎？」
「不，不會，我再也不做這樣的工作了，去做正經一……」
「快說實話」
「能繼續！那傢伙監視著我們兩個人幹活，想要拿到他的那份威脅著我們！」
真的假的？運氣也真好啊……。就是說可以拿到三份之一，這算是人神的意思嘛。
「很好，那麼和我們聯手吧」
我話音剛落，瑞傑爾德在身後吼了起來。
「聯手？你在說啥！」
「瑞傑爾德大叔，你稍微安靜一點好嗎？」
「啊！？」
「不會做壞事的啦」
「……」
回頭看去，果然瑞傑爾德的臉色難看。雖然我覺得是個好主意，要不還是算了吧？但這個計劃很完美啊，既可以存錢，又可以提升等級，瑞傑爾德的名聲也會提高。全部滿足的完美計劃……可能是。我重新轉向蜥蜴男。
「剛才你說過，叫你做什麼你都做是吧」
「只，只要饒我一條小命的話，我，我給你們錢」
「我不要錢，相對的，給我升一個等級。」
「哈？」
我開始解釋。
「聽好了，我們幾個如你所見全都是戰鬥系，找寵物雖說不是不擅長，可以的話還是討伐類的工作效率更高」
「也，也是啊……話說，為什麼要做這個工作？」
「因為一些緣故剛剛成為冒險者啊」
「哦，哦……」
「嘛，先不管這些」
話題好像要偏了，回到正題。
「我們可以接受戰鬥類的委託，不過等級太低了接不了。相反你們接不了戰鬥類的委託，我說的你明白嗎」
「嗯，嗯」
「這樣，把工作交換一下」
聽到要交換工作，蜥蜴腦袋微微歪了一下。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們去接C或B級的戰鬥類工作，我們要升等級，去接尋找寵物的工作。然後，我們來做你們接的工作，你們做我們接的工作」
「請，請等一下。把自己接受的工作交給別的隊伍去匯報……」
「蠢貨！匯報的時候再交換回來啊！」
「啊」
男B終於想明白了。
我們：接受E級的工作，去做B級的工作。匯報E級的工作領取報酬。
他們：接受B級的工作，去做E級的工作。匯報B級的工作領取報酬。
以這種形式，最後再把報酬交換，這與公會規章可能會產生問題，不過聽說高級可以幫忙完成低級的委託，只是反一反而已，沒做什麼違法的事情。
「我們既想要錢也想要等級，你們想要安穩的生活，這是雙贏啊。要不這樣，從B級委託的報酬裡抽出一些分給你們也可以」
「B、B級委託的那份……」
蜥蜴男咕咚嚥了一下口水，B級的報酬很高。胡蘿蔔加大棒，光是用棒子錘的話會背叛，所以要給他們一點甜頭。必須得讓他們自發想要和我們聯手才行。
「不過，有個條件」
「條，條件？」
「是啊，給我到處去宣傳『死路一條』這個名字」
「宣傳的說……沒人會不知道吧？」
也是。
「扮個好人的樣子喲，把我們的良好的品行就算撒謊也給我到處去宣傳去」
「為什麼要這樣做……？」
為什麼，嗎。瑞傑爾德漫長的過去要說起來的話，他們會相信嗎？不，不可能吧。這傢伙剛才還眼睜睜看著同夥被瑞傑爾德殺死，雖然不是什麼關係好的同夥，不過在這傢伙心裡，應該已經深深烙上了斯佩爾多族很可怕這個感情了。
「有些事情不要去知道才好哦？」
「……明，明白了」
我隨便找個藉口搪塞，不過似乎他明白了。
「我們去宣傳你們的名聲就可以了吧？」
「就是這個意思，當然情況不妙的時候可別宣傳哦？我們這兒可是有一個能追到地底下去的傢伙在啊」
男人朝瑞傑爾德看來一眼，時不時地點著頭。
「盡量幫我們把等級搞上去，合作愉快」
「啊，啊啊」
「明天早上在冒險者公會碰頭，別偷懶喲」
我在他背脊上咚得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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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且，女的那邊也審問了一下，套出了一些話。
他們是搜尋寵物的專家，聽說從以前開始就一直從事這個工作。有一次，在保護一個顯然是迷了路的寵物時，突然想到如果事先抓住的話可能就會省下不少工夫呢。靠著這個逐漸升級之後轉變成了綁架寵物的方向。起先是兩個人小心翼翼地做的，不過有一天在抓寵物的時候被男A發現了，男A硬是加入了他們的隊伍說是當保鏢，就這樣當上了隊長把事業做大了。假稱收保護費玩女人，分錢的時候也拿得更多。所以不怎麼在意我們殺了那傢伙，至少女的是這樣。運氣真是太好了。
順便一提，蜥蜴男名叫賈利爾，女的名叫貝絲凱魯。
我和他們進行了簡短的談話之後，摘下他們的手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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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貓咪從房子走出時，瑞傑爾德瞪著我。
「喂，那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是什麼啊？」
被瑞傑爾德抓住前襟，兩腳懸空起來。
「別裝傻！那些傢伙是壞蛋喔！竟然和他們合作！？」
瑞傑爾德真心生氣了，嚇死人的表情，看著這張臉讓我想起這傢伙剛剛殺了一個人。
「確，確實是壞蛋，不過只是小壞蛋。他們也沒有做特別壞的事情」
「壞事沒有大小之分，壞蛋就是壞蛋！」
我早知道會變成這樣了，但是為什麼，腳在發抖，聲音也顫抖了，眼角還滲出水珠。
「我，我說啊，這個計劃，可以一箭雙鵰……」
「……所以我問你是什麼意思啊！」
瑞傑爾德似乎完全不能接受。
麻煩了，我嚇得思緒停止了，我的大腦被牙齒打顫的聲音佔據了。
「壞人會出爾反爾的喔！」
瑞傑爾德瞪著我吼道。
出爾反爾，這種可能性已經考慮到了，不過這件事對他們來說也是有好處的，已經狠狠嚇過他們了，暫時應該沒問題的。
「竟然和那些傢伙們合作，你到底在想什麼！」
被他這樣一說，我迷惑了，是啊，其實根本不用和他們合什麼作的，只要花些時間就可以了，錢不夠用的話去平原狩獵魔物，一點點的接受委託，踏踏實實地把等級提高上去，那樣也一樣可以。
就算不利用那些傢伙也能搞定的，只不過有些繞遠路，僅此而已。看來還是放棄嗎？現在就折返回去把他們全部殺光嗎？在血的海洋裡Let's洗海浴嘛？
我究竟做的對嗎？猶豫不決。
「瑞傑爾德！」
大音量把我的猶豫給打斷了。震撼鼓膜的聲音與同時搖晃著的瑞傑爾德的身體。
「把手從盧迪烏斯身上放開！」
愛麗絲一腳踢在瑞傑爾德的屁股上，一腳又一腳的。
「有什麼不滿意的啊！」
愛麗絲的大音量把鼓膜都震得發麻，周圍人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都看了過來。
「我不喜歡和壞蛋合作」
「因為不喜歡就抱怨嗎！？他都是為了我和你才這樣做的啊！」
瑞傑爾德睜大了眼睛，我的身體踏踏實實地回到地面上，愛麗絲也不再踢了，不過大音量仍舊沒停下。
「再說了，只是了抓動物而已啊！」
「不是的，那傢伙踢了小孩子」
「踢就踢唄，我也踢過喲！」
「……但是，壞的就是壞的」
「你以前不也幹過壞事嘛？」
瑞傑爾德語塞。
愛麗絲姐，你幫我我很感激你，不過太深入核心部份可不太好喲？
「盧迪烏斯很厲害的！讓他去做的話全部都能辦到！所以你就乖乖的照辦！」
「……」
「不要為了一點不開心的事情就發牢騷啊！」
「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要發牢騷你就回去啊！我和盧迪烏斯兩個人就能搞定了！」
瑞傑爾德顯然對愛麗絲拚命般的表情感到有些躊躇。
「……好吧，抱歉」
結果，瑞傑爾德向我道歉了，感覺是被愛麗絲的氣勢硬逼的，絕對不是說他已經認可了吧。
「不，不用，不要這樣啦」
話雖如此，感覺難度提升了不少，這氣氛由不得我猶豫。
和那些傢伙合作可能是輕率了也說不定，不過事到如今，已經不能改變主意了。心裡七上八下的，只能硬著頭皮做到底了。只能去相信一開始認為這是個好主意的自己了。
雖然我並不是不相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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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貓咪送過去了，委託人梅賽爾喜出望外。她看到貓咪的瞬間就衝了過來，流著眼淚緊緊抱住了貓咪。看來是相當重要的吧，貓咪也很聽話，不過這貓咪其實是隻黑豹。
「謝謝你！啊對了！這個，給你！」
交到瑞傑爾德手上的，是不知用鐵還是什麼做的卡片，外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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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040023
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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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寫著這樣的文字。
「這是？」
「冒險者居然會不知道！？」
少女臉上寫著難以置信四個字。你，你要是能告訴我，我也不會反對的啦。
「可以的話，請告訴我」
「你聽我說啊，帶著這個東西去冒險者公會，就可以換到錢了喲」
啊，原來如此。D040023就是委託的編號啊，雖然我不明白是按什麼規則編號的。
「開始時不是沒有完成嘛！不過呢，朝著空白的地方把手指放上去，只要說一句完成，就這樣了。」
意譯的話就是「把手指放在卡片上念一句完成，卡片就會變成完成狀態」
是防盜措施嘛，不對，但是要是我也這麼來一下的話不就完成了麼？只要把卡片偷過來，完成後拿錢……。不，很快就會暴露的。會有相應措施的吧。
「但是，這卡片不是一開始就寫著完成嘛？」
一般來說，不是委託在完成的同時，再對卡片進行完成處理的嗎？
「嗯！我相信瑞傑爾德一定會想辦法找到的，所以就先把他完成了！」
哎呀，這個小孩太可愛了，相信他人的少女實在美麗！
瑞傑爾德撫摸其少女的腦袋。
「是嘛……你相信著我啊，謝謝你」
「嗯！我相信魔鬼裡也有好人的！」
聽到魔鬼的時候，瑞傑爾德的表情看起來好像凍結了一瞬間，我理解你的心情，不過現在人們的看法，就是這麼回事啦。
「那麼小姐，請你一定不要忘記『死路一條』的瑞傑爾德」
「嗯！又走丟的話再請你們幫忙！」
少女的這番話，讓我心裡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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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冒險者公會的時候天已經完全變暗了，花了不少時間啊，要是每次都這樣的話，馬上就會破產的。
「哦喲，那些人回來了說的」
「喂喂，迷路的小寵寵被找到了嘛！？」
進入會館後，馬腦袋的傢伙開始嚷嚷起來，像米諾陶諾斯那樣，不過腦袋是馬。特徵明顯所以我記得，話說這傢伙一直在公會館裡嗎？
「你是？早上那個馬頭人……。今天不工作嗎？」
那個人有些難應付啊，和以前欺負我的那些傢伙很像，怎麼說呢，現在我要去欺負他的話，大家都會喊No的那種感覺。
「你，你咋了？怎麼突然開始說的那麼鄭重了，真噁心啊……」
喔唷，糟了，忘了演戲了，矇混一下吧。
「對給我提出建議的前輩表示敬意不是應該的嗎？」
「哦，是哦，是嗎？」
馬面人害羞起來，這傢伙真是單純啊。
「拜您所賜，委託順利完成了喲」
「娃特？」
我把寫著完成的卡片在他面前晃了一晃，馬面露出打心底裡的佩服。
「好厲害啊，在這城裡，寵物可不怎麼好找喔？」
可不是麼，失蹤的原因可是人為的啊。
「嘛，對『死路一條』的瑞傑爾德來說不成問題」
「真的假的……冒牌貨還挺厲害嘛」
「我不是說了是真貨嘛！」
最後表演了一下後我來到櫃檯，把完成卡片以及三個人的冒險者身份卡交了過去。過了一會連同冒險者身份卡，以及一枚陳舊的百圓一樣的硬幣交還了過來。嗯，好廉價。折返回去之後看見瑞傑爾德正在和馬面人說話。
「喂——你是怎麼找到的？讓我參考一下啊」
「只是用了狩獵的追蹤術而已」
「狩獵！你是的部族是啥來著？」
「……斯佩爾多族」
「別扯了，看到這條項鏈時我就知道了」
馬面男的眼睛，注視著掛在瑞傑爾德胸口上的洛克希的項鏈。
「俺叫諾克巴拉，C級的」
「瑞傑爾德，F級的啊」
「知道你是F的啦，嘛，有什麼不懂的儘管問，作為前輩一定知無不言，嘎哈哈哈！」
瑞傑爾德和馬面男（諾克巴拉）正在愉快地對話，那個人人畏之的瑞傑爾德可以和別人說話是件好事。不過有些擔心，要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會不會突然爆發打過去。希望不要涉及到與小孩子相關的事情。
說起擔心，我旁邊坐著的愛麗絲也是。我朝她那邊偷偷瞄了幾眼，貌似有時會有人來找她搭話，不過她聽不懂所以就不理睬了。
「喂，你的劍不錯啊，從哪裡弄到的？」
「…………」
「我說，你倒是說些什麼啊！」
一個女戰士被她無視之後看得出有些火大。
「怎麼了？」
我趕緊去勸架，而後女戰士扔下一句「切，沒事啦」就離開了。作為交換，諾克巴拉過來搭話。
「拿到錢了嗎」
「嗯，鐵屑錢一枚，我們第一次幹活」
「哈哈，真是少的可憐啊」
「小女孩本來就沒什麼錢，你這樣說可不行哦」
「少不就是少嘛」
「金額上吧」
那名幼小的少女為了找貓咪把自己的儲蓄罐砸了，那般景像在腦海裡浮現出來的話，就會明白鐵屑錢一枚這個金額不便宜了吧。
「你不會懂得這份價值的啦，請讓開，去去去」
「幹嘛呀，真薄情啊。嘛，要努力喲！」
諾克巴拉擺了擺手在館裡閒逛起來，這傢伙到底是做什麼工作的啊……。
不管怎麼說，就這樣我們第一次的工作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