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羅視點 -

我在酒館喝了起來.

馬上就要入夜,團員以外的客人也開始增多了.

相反的,團員則正在減少.

在這當中,我坐在其中的一個桌子旁,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酒.





因為飄著一股不爽的氣氛吧.

誰也不敢靠近我.

「喲,找到你了」

剛這麼想著就被人打招呼了.

我抬起頭,向我搭話的是個猴子臉的男人.





這臉已經一年沒見了.

「基司……你這家伙……跑哪去了?」

「喂喂,咋啦咋啦,還是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嘛.」

「這還用說嗎」

切,咂了咂嘴,摸了摸臉頰.





依然疼痛著.

被盧迪烏斯打過的地方.

雖說是因為要面子拒絕了,或許剛剛讓治療術士給我治療一下比較好.

該死,盧迪烏斯這家伙.

什麼「就是在魔大陸,在我的魔法面前也是小菜一碟」啊.

這麼游刃有余的話,找人這種事不也能做嗎.

不僅如此,還喋喋不休的說起了大王陸龜的食用方法.

什麼「如果不能想到用土魔法做出土鍋,就得持續一年吃那個比大糞還難吃的烤肉了」啊.





有找什麼食材的閑暇的話,別的事也可以做的吧.

可惡.

結果,還說我花心?

開什麼玩笑.

被轉移以後,女人的事我就完全沒有去想過了.

把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的事放在一邊來責備我.

開什麼玩笑.





什麼「啥都不知道」啊.

如果你有好好調查魔大陸的話,現在這時候也許就能與簡妮絲或莉莉婭的其中一個見面了也說不定.

開什麼玩笑.

「嘿嘿,看你這樣子,好像沒有見過面啊.」

基司遇到什麼高興的事了嗎,一臉輕浮地笑著,買了點什麼東西.

反正是酒吧.

這個男人可是比煤炭族的塔魯漢多還要喜歡酒的.

「保羅,你呀,明天去冒險者工會露露臉吧.」





「為什麼啊」

「可以見到有趣的人哦」

有趣的人.

可以緩和我不高興的對象.

基司今天出現的理由.

然後,明天會見到的人.

三個對照,自然得出了答案.





「盧迪嗎?」

聽到回答後,猴子臉嘟起嘴,咯吱咯吱的搔了搔頭發.

「什麼啊,已經知道了嗎?」

「見過了哦.」

「不過你看上去很不高興啊,難道吵架了嗎?」

吵架

嘛,吵架嗎.

……連吵架都算不上嗎…….

可惡,一想到這傷口又疼起來了.

「發生了什麼事,保羅,說給我聽聽吧.」

基司擺出一副善良的臉,將椅子移動到我的旁邊.

這家伙從以前開始就很善于傾聽別人的煩惱.

似乎又要多管閑事地來聽了.

「啊,我說給你聽吧……」

然後我向基司說起了之前發生的事.

相見後很高興的事.

但是,總覺得對話對不上,聽了盧迪烏斯到現在為止干了些什麼的事.

于是,盧迪烏斯竟然興致高昂地開始說起了旅途話題的事.

沒完沒了的聽著他說無聊自大的話的事.

比起這樣自滿,能做更多其他的事吧,這樣指責他的事.

反過來被發火了的事.

被指責了關于女人的事後發怒了的事.

打架慘敗的事.

基司到處在附和我,並連聲的點頭.

啊,很同意你.

原來如此啊,能理解你.

用這樣的感覺來聽後,最後說道.

「你啊,對你的兒子期待得太過頭了吧?」

「…………啊?」

我自己都覺得自己發出了愚蠢的聲音.

期待過頭了?

什麼方面?

對誰?

「我嗎? 對盧迪嗎?」

「因為啊,好好想想看啊」

對著躊躇的我,基司像是不給我喘息的機會般接著說道.

「那家伙確實很厲害哦.我過去可沒見過無詠唱使用魔法的人.當我聽說了他一個人消滅幾十匹魔獸時,連背部都顫抖了呢.盧迪烏斯可謂是百年一見的天才啊.」

是啊.盧迪是個天才.

天才啊.

真正的天才啊.

從小就什麼都能做得到的家伙.

雖然一時期意外地認為他也有不行的地方,

但連那個菲利普都說女兒給你都行了啊.

那個那麼看不起我的菲利普都這麼說了啊.

「嗯,是啊,那家伙很厲害啊.畢竟是五歲時就能……」

「但是,還是個小鬼」

被如此正色道,我沉默了.

「盧迪烏斯他還是個11歲的小鬼」

基司像是咬文嚼字般又說了一遍.

「即使是你,從家里出走時也有12歲了吧?」

「嗯……」

「12歲未滿就是小鬼,你從老早之前不就一直這麼說的嗎?」

「什麼啊,那又如何啊」

盧迪烏斯已經比我強了.

的確今天是喝了酒,但是扣除這一情況,他也很強了.

盡管喝醉了,但我那時是認真的.

全力地使出了根本不想用的北神流『四足之型』和劍神流『無音之太刀』.

盡管這樣,我的劍卻只斬到了他戴著的內褲的繩子.

盧迪完全沒有認真.

全團的團員都只受到輕傷就是證據.

被他手下留情的戰斗,但我還是輸了.

在分別的期間他到底強到了什麼程度我不知道.

不過,盧迪他七歲的時候就已經比我更加聰明了.

力量比我強.

頭腦也比我好.

那麼,能做我做不到的事也不奇怪吧.

年齡又算什麼呢.

「保羅,你11歲的時候在做什麼?」

「做什麼……」

記得是在家中學習劍術.

每天,每天,每天都在被父親責備.

一舉手一投足都會被抱怨,被毆打.

「如果要那個時候的你,去魔大陸生存下來這種事,你做得到嗎?」

「哈,基司,這個前提很奇怪吧.盧迪他可是有很強的魔族做為護衛的啊.人類語,魔神語,連獸神語都會說,A等級的魔物一個人就能打倒---讓這種怪物一樣的家伙做護衛來著.就算不是我也能做到縱橫魔大陸了.」

「做不到啊,你做不到,絕對做不到的.如果現在的你去魔大陸的話肯定沒法一個人回來.」

被這樣斷言讓我很掃興.

基司仍然是一臉輕浮地笑著.

這家伙的笑容還是那麼讓人惱火.

「哈!這就更不對了!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天才啊.盧迪是天才.我的兒子是天才啊.已經了不起地能獨當一面了,我完全找不出半點能抱怨的地方.對有能力的人,期待他做到與能力相稱的事有錯嗎? 喂基司,我錯了嗎?」

「錯了,你從頭到尾都錯了.」

基司一邊輕浮地笑著,一邊將上的啤酒一飲而盡.

「哇啊,好喝.果然在大森林可喝不到這麼好的酒啊.」

「基司!」

「知道了喲,真啰嗦.」

基司將木質的杯子放在一邊,然後,突然認真的說起了話.

「保羅,你啊,沒去過魔大陸是吧?」

「……怎麼了」

我沒有去過魔大陸.

當然,又從別人那里聽說過.

傳言是危險的地方.

走在路上就會遇到魔物,不吃魔物的話就無法生存.

但是,即使魔物很多,總是會有辦法的.

「如你所知,我是魔大陸出身的.如果讓我來說的話,魔大陸可是很糟糕的地方」

「這我倒是沒有聽你說過,怎樣糟糕?」

「首先是,沒有街道.路倒是有,但像米里斯大陸和中央大陸這樣魔物數量少的安全道路是不存在的.不論去到哪里,都會有C級以上的魔物來襲.」

確實聽說過魔物很多,可是C級?

那是在中央大陸,只有森林深處出會出現的那種對手.

當中成群結隊,有特殊能力的家伙很多.

「這怎麼說也太假了吧?」

「不,是真的,我剛剛說的一切都不是謊話.魔大陸就是這樣的大陸,總之,就是魔物超多.」

從基司的眼神來看他是認真的.

但是,這個男人一邊擺出這種眼神,說不定也能輕易地一邊撒著謊.

少騙我了.

「把雖然優秀但沒有實戰經驗的小孩放在這樣的大陸」

「……哦」

沒有實戰經驗是說盧迪嗎.

說起來,並沒有聽說他和誰戰斗過,但是聽說他用高明的手段把人販子擊退了.

也聽說了如果把距離拉開的話,就算是基列努他也說不定能贏得了.

我不認識在基列努之上的劍士.

如果不能接近他的身邊的話,能戰勝保持適當距離的盧迪的人世界上不會超過1000人.

所以,沒有實戰經驗什麼的,根本毫無關系.

聽說那個北神二世阿雷庫斯.R.卡爾曼也是在沒有實戰經驗的情況下,第一次的實戰就把劍帝給斬殺了.

「于是,幫助他的大人出現了,比魔族更加強的家伙,斯佩爾多族.知道嗎,那個斯佩爾多族啊.」

「嗯」

斯佩爾多族.

關于這件事,老實說還是半信半疑,

聽說過在魔大陸,斯佩爾多族已經沒有了.

「在什麼都不知道的狀態下伸出援手的存在.在自己示弱的時候來幫助自己的存在.但是,斯佩爾多族是很可怕的.

不管怎麼說,拒絕了的話可不知道會被怎麼樣啊.那當然就只有同意咯」

「……嘛,確實啊」

「在等到幫助的期間,聰明的盧迪烏斯會這麼想,這家伙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確實.

是盧迪烏斯的話會這麼想吧.

能注意到我注意不到的地方的敏銳的家伙.

過去,幫助莉莉婭的時候也是,讓我看到了他不像小孩子的敏銳.

「但是,不知道對方的目的是什麼.」

是啊.

就是因為人看不透別人心里在想什麼,像基司這樣的家伙才能活下來.

「就算現在得到了幫助,也許哪一天就被舍棄了也說不定.






于是,盧迪烏斯想了個辦法.為了讓他不舍棄自己賣個恩情給他吧,這樣.」

「那是什麼? 恩情? 能順利嗎?」

「這可不是開玩笑哦.說恩情太超過了的話,訴諸感情啦,讓對方萌生出伙伴意識啦,大概就是這樣的感覺」

讓對方萌生出伙伴意識嗎.

原來如此啊.

這樣說的話,我能理解盧迪的行動.

迎合保護自己的魔族,

以防萬一,也磨練了自己的力量.

很合理.

可以說盧迪烏斯選擇了最安全的道路.

哼,真不愧是他啊,不是做得到嗎.

「切,既然能想到這些,為什麼在這之上的事卻想不到啊.」

聽見了我的嘟噥聲,基斯將手指伸開.

然後一個一個彎曲.

「第一次踏上的土地,第一次的冒險,不論多麼聰明,也對那里一無所知.為了不被騙,不得不自己去學習.此外,還要留神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背叛自己的魔族,保護緊跟在身後的妹妹……」

基斯用淡淡的語調說著的同時,手指全部彎曲了,然後,在最後這麼總結道.

「如果這樣還能把被轉移的其他人找出來的話,那可是超人了啊,超人.躋身'七大列強’也不奇怪了」

七大列強嗎.

聽到了懷念的名字啊.

以前,我也想過要成為這麼有名的人.

去掉作為父親的偏袒來評價的話,盧迪也有成為那類人那樣的實力就是了.

「顯然超負荷了啊.盧迪烏斯無論多麼的天才,作為人是還有極限的.」

「快到極限的家伙,會說那樣歡樂的冒險話題嗎?無論怎麼看,都是抱著去迷宮遠足的氣氛,到較淺的地方去游玩歸來的貴族大人啊?」

盧迪如果真的很困難的話,應該不會那樣說的啊.

旅程的艱辛和痛苦.

應該會說這些.

但是,盧迪烏斯完全沒有說這些話.

「那是因為不想讓你擔心吧.」

「…………哈?」

又發出了愚蠢的聲音.

「為什麼那家伙要擔心我啊?因為我是沒用的父親嗎?」

「是的.因為你是個沒用的父親.」

「切,是哦.也是這麼回事啊,我是個因為些無聊的事情而用酒來逃避的軟弱的男人嘛,在天才大人的眼里想必是很可憐吧.」

「並不是天才的問題,現在的你看上去很可憐哦,保羅.」

基司歎了口氣.

「雖然自己的樣子自己看不到,但是你現在的樣子很糟糕哦.」

「糟糕到會讓兒子同情的樣子?」

「啊啊.你現在這個樣子,讓人架都懶得跟你吵直接想和你說拜拜啊.」

一副可憐到讓人連話都說不出來的樣子,基司補充了一句.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

好幾日沒剃的胡須發出了嘰里的響聲.

「呐,保羅,我再說一次哦」

基司像是要強調一樣的說道.

「你對你的兒子期待得過頭了.」

期待他有什麼不行的.

盧迪從一出生開始就什麼都能做得很好.

我是想擺出父親的樣子啊,只不過搞砸了而已.

對盧迪烏斯來說我是沒必要這樣的.

「呐,保羅啊.為什麼就不能坦率地對再會表示高興啊?不是很好嘛.不管盧迪烏斯怎樣旅行了.即使輕率悠閑地旅行了.即使與女人打情罵俏地旅行了.彼此好好地相遇後,首先應該是感到高興吧.」

「…………」

是啊.

我最初是高興來著.

「還是說你想見到喪失了身體的一部分,連眼神也變得空洞的兒子?變成和尸體再會的可能性也很大的吧?不,魔大陸的話就連尸體也不會剩下啊.」

盧迪,會死?

這是見到那個精神的盧迪之後,沒有實感的話.

但是,就在幾天前,我不就是因為這樣的想像而陰郁起來的嗎?

「啊啊,真可憐啊.超級幸苦的旅行後好不容易與父親再會了,那個父親卻成為了沉浸在酒中的人渣.哎呀,如果是我的話會和他斷絕關系的吧」

切,用演戲一樣的口吻在那喋喋不休.

「明白了基司.你說的也是.但是,有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什麼啊?」

「為什麼盧迪不知道布艾那村的情報呢?即便是在沙石港也應該有留言.」

基司「那個啊」剛這樣說,露出了一副有苦衷的表情.

這是這家伙在隱藏著些什麼的時候的表情.

「因為運氣不好,沒有見到吧」

「……基司,你是在哪里見到盧迪的?不是在沙石港見到的嗎?」

我不知道基司在這一年間去了哪里.

但是,盧迪烏斯是從北方來的.

說起基司可以活動的在北方的城鎮的話,那就是沙石港.

沙石港的話,應該有好好地有著留言.

而且應該有團員駐在哪里.

為了從魔大陸過來的人那里得到情報.

冒險者的話,沒有理由不去冒險者工會.

「我見到盧迪烏斯的地方是在德魯蒂亞村,嚇了我一跳呢,因為他被安上襲擊聖獸的嫌疑,全裸的關到了牢房里.」

「被全裸關到獸族牢房……真的假的啊?」

從基列努那里聽說過.

對德魯蒂亞族來說,被全裸關到牢里,上著枷鎖,被潑冷水這樣的事,可以說是最屈辱的事情.

對別人很少會做這種事情,自己碰上了的話到死都會記得.當我開玩笑地向基列努潑水的時候,被她認真的瞪了.

「然,然後,怎麼樣了?」

「什麼啊,你沒從盧迪烏斯那里聽說過嗎?」

「只聽了在魔大陸旅行的話題.」

對了,為什麼沒有看到沙石港的留言.

為什麼最重要的部分沒有聽.

為什麼……

啊,我沒有問.

可惡.

為什麼我總是這樣性急子啊.

冷靜下來.

盧迪是優秀的.

明明這麼優秀,卻沒有得到情報.

這樣的事,應該更加冷靜地去考慮.

去了沙石港的話,即使不願意也應該聽得到.

也就是說,他在沙石港被卷入到了什麼事件中.

在會被德魯蒂亞族抓住這樣的事件.

這不是很大的事件嗎.

最多兩三天,團員中的一人就會帶著情報回來.

發生了什麼事了嗎?

「不,我也不知道詳細的事,不過,我在大森林的米路戴特族的時候的,聽到了德魯蒂亞村有人類被捕這樣的傳聞的.」

「啊?稍微等等,你剛剛說是在哪里?」

米路戴特族?

記得應該是獸族中的一種.

長著像兔子一樣的耳朵的種族.

「米路戴特族的村莊.族長所在的地方可是相當的大啊......」

基司的說明又長又沉悶.

說實話,這可是想讓人在途中說「已經夠了」的長度.

但是,今天也是,剛剛才沒有把盧迪的話聽到最後,不知道重要的部分就結束了.

同樣的失敗我不想一天之內再次重複.

說完話後,試著整理了一下.

「基司,也就是說你從大森林的各種族那里遇到迷路的人類的話就把他們送來米里西奧嗎?」

「喔.嘿嘿,感謝就不用了」

「謝都謝不完啊……」

偶爾有從大森林那來向我求助的難民.

是嗎,是這麼一回事嗎…….

「嘛,這個話題先到這吧」

「……嗯」

過後再詳細問問,現在先放著.

「知道是人族的小孩的我立刻向德魯蒂亞村趕去.不是自誇,我人緣很廣.即使是德魯蒂亞村也有好幾個熟人.我拜托了這當中的一個與我很有交情的戰士,策劃了讓我進入同一個牢房這樣的計劃」

「稍微等等,為什麼你要進到里面去?」

「為了一旦發生什麼,就逃出去哦.獸族的牢房的話,比起外面,從里面更容易逃走.」

基司的脫獄能力我是知道的.是個出老千被逮捕也能一臉沒事地逃出來的男人.

「然後啊,我原本還以為被逮捕的人族的孩子會悲傷地哭泣,絕望地叫喊來著……噗呵呵」

「然後呢,怎麼樣了?」

「全裸地一臉從容地躺著說『歡迎來到人生的終點』哦!都完全不知道要回他什麼話了呢.」

基司輕浮地笑了.

「不是什麼好笑的事吧」

「就是好笑的事呢,我一下就明白了,這家伙是保羅的兒子啊」

這哪里有什麼有趣的.

比起這個,哪里有能斷定他是我的兒子的部分啊.

「和以前的你一模一樣啊.初次見面就目中無人的地方啦,毫無意義地了不起似的地方啦,對著獸族的女子花言巧語,被說聞到了『發情的氣味』這樣的話,盡管如此仍然不吸取教訓,用好色的目光看別人的地方啦.」

基司像是被戳中笑穴一般,又輕浮地笑了起來.

被追究以前的事情讓我不由地脊背發癢.

「嘛,雖然等到確信的時候是花了點時間」

基司這樣說後,將啤酒一飲而盡.

「嘛,正因為這樣的事情,他沒有得知情報也是沒辦法的,也可以說是沒有去沙石港」

「嗯?等等,基司,你一同進了牢房,那麼」

這家伙能說明的話.

「親子之間也許會有隔閡,但算是給我個面子,去和好吧.」

基司快速的這麼說後,離開了座位.

「喂,等等,話還沒有結束……」

「啊對了.忘記說了,愛麗娜利茲他們似乎去魔大陸去了.沙石港有到處吃男人的長耳族這個傳聞,應該是沒錯了.」

「愛麗娜利茲嗎?」

那家伙,應該是最討厭我的來著…….

「嘿嘿,怎麼說呢,那家伙並不是那麼討厭你啊」

留下最後的這句話後,基司離開了酒館.

當然,沒有付錢.

他就是這樣的家伙.

嘛,既然是今天這樣的情況就算了,我請客吧.

喝了這些後,我今天也去睡覺吧.

然後,明天去找盧迪商量嗎…….

「別再喝了哦,明天,用清醒的樣子去『黎明的光亭』,聽到沒」

基司又跑回來丟下這句話.

「知道啦!」

被仔細叮囑了.

我歎了口氣把杯子放下.

想起來,我最近喝得太多了.

為什麼要用這種東西逃避啊?.

明明應該要做的事還剩下很多.

「那個……保羅團長,談話結束了嗎?」

正這麼想著,看到一個女人抱歉一樣的卷縮著站在邊上.

是誰來著.

用醉了的腦袋看盯著那個女人的臉.

很快明白了那個人團員中的一人,薇拉.

「喲,什麼嘛,今天是一副相當老實的樣子嘛」

「嗯,嘛……」

薇拉曖昧的點了點頭,坐在了剛才基司坐的座位上.

今天的她,不是以往那樣帶有攻擊性和刺激性的樣子.

而是哪里都有的,普通的樸素的城市姑娘的樣子.

「白天的吵架,難道說,是我的錯嗎?」

「你的錯?為什麼?」

「不,那個,我,這個樣子……那個,被令郎誤會了,這樣.」

「跟這個沒關系,反正是那個家伙看到你的大胸部後亂猜的.」

薇拉平時穿的那樣少是有理由的.

過去是名普通的冒險者的她,被那次轉移連裝備都沒有的吹到了米里斯大陸,成為了被強盜抓來玩弄的人.

一般來說那是會讓人封閉內心的過分的事情,而她用強大的精神力克服了過來.

但是,沒有克服過來的女性也有.



就像薇拉的妹妹希拉這樣.那孩子,被男人的視線看到後,仍然會顫抖不止.

這樣的人,團員以外也有很多人.

薇拉是以從男人的視線那里保護這些孩子為目的,為了讓男人的視線都望向自己而一直打扮成那個樣子.

同時,在開導具有類似遭遇的女性的工作上,她非常地優秀.

對不明白被強奸女性的心理的我來說,是不可缺少的部下里的一人.

當然,也沒有肉體關系.

不可能有.

「既然知道了就走開」

「……是」

薇拉無精打采的回到了女人們聚在一起的座位那.

「真是的……」

仔細看向周圍的話,擔心地看著我的目光很多很多.

「你們不用要奇怪的表情看我啦!明天我會去和好的啦!」

我說完這最後的話,我離開了座位——

回到房間,在那里的諾倫一個人睡了.

我用放在桌子上的水壺用杯子倒了一杯水來喝.

一飲而盡.

溫和的水,咚咯咚咯的落進我的胃里.

慢慢酒醒了.

從以前開始,我就是難醉的體質.

大量飲酒的話雖然可以酩酊大醉,但是時間不長.

意識到頭腦慢慢清醒過來的同時,摸了摸裹著毛毯睡覺的諾倫的腦袋.

諾倫是個可憐的孩子.

在這樣的父親旁邊,明明也有想抱怨的話吧.

但卻沒有任何抱怨,堅強地生活著.

如果諾倫死了的話,我也不會獨活吧.

「唔……爸爸……」

諾倫動了動身子.

沒有起來,是夢話吧.

她是個平凡的孩子.

和盧迪不同.

她是我必須要保護的人…….

「……」

如果盧迪也是平凡的孩子的話他也會在睡在這里吧.

不會去做家庭教師,一直在家里生活.

轉移的時候抓著我的下擺.

讓我也抱抱諾倫嘛,或許會這樣說.

平凡的盧迪.

平凡的11歲的盧迪.

我必須要保護的對象,像這樣…….

腳步不穩了.

基司的「11歲的小鬼」這樣的理由我終于能理解了.

是啊.

平凡也好天才也好.

又有什麼不同.

不是一樣的嗎.

如果,諾倫是天才的話,我會說同樣的話嗎?

如果諾倫什麼都不知道,只是悠閑的旅行的話我會對她說那樣的話嗎?

會說'我對你有著更多的期待’什麼的嗎?

這樣想著,睡不著了.

也不想躺下.

走出旅館,將火災用而積蓄的水瓶里的水,從頭上倒下.

回想起從酒館走出時盧迪的臉,嘔了出來.

讓盧迪露出那樣的表情的是誰.

桶里積存著水.

在那里,映出了愚蠢的男人的面孔.

世界上與父親最不相稱的男人的面孔.

「哎,真沒用啊……」

如果是我的話,也會要和這樣的男人斷絕關系吧...



-盧迪烏斯視點-

第二天早上.

我帶著稍微順暢了一點的心情吃著早餐.

地點是在旅館旁邊的酒館.

米里西奧的食物相當的美味.

從大森林開始越向這邊走食物也變得越好吃.

今天的早餐是烤面包,品嘗後讓人舒服的清湯,蔬菜沙拉,還有厚厚的熏肉.

雖說昨晚沒能吃到,據說晚飯的時候竟然會有甜點贈送.

是最近流行的幼小魔法師的冒險記那里出現過的甜品,深受年輕的冒險者歡迎的甜果凍.

先好好期待吧.

吃飯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肚子餓了,就會開始急躁.

急躁了的話就會沒有食欲.

沒有食欲的話,肚子就會餓.

完全的惡性循環.

就是機器人也會不爽吧.

「……歡迎光臨」

想著這樣的事,將飯後咖啡一樣的飲料喝了後.酒館的店主突然向入口看去.

一個有著消瘦,青色的臉的男人站在那里.

我看到這個臉的瞬間,被嚇了一大跳.

男人環顧了店內,發現了我.

我的心中浮現出了昨天的感情,明明什麼都沒有說,卻自然的將視線移開了.

「……」

看到這樣子的我,同席的兩人馬上就察覺到了那個人是誰.

瑞傑魯德皺著眉,愛麗絲踢開椅子站起身.

「誰啊你」

男人往這邊走來.

他的眼前,愛麗絲擋在那里.

抱起兩臂,腳與肩膀同寬的站開,下巴向上揚起.

用嚴肅的態度,瞪著比她高出兩個頭的男人.

「保羅·格瑞拉特……那家伙的父親」

「知道啊!」

我向著愛麗絲的背後望去的時候,頭上傳來了帶著苦笑的聲音.

「哎呀,盧迪,你怎麼躲在女孩子後面啊,你這花花公子.」

這個聲音,這個口氣.

讓我稍微松了口氣.

沒錯.

過去的保羅就是用這樣的感覺來捉弄我的.

好懷念.

我覺得,這種態度是有保羅風格的讓步.畢竟他一大早特意的來酒館找我.

我也是,至少有了說說話的從容.

「不是盧迪烏斯要我給他躲,而是我要盧迪烏斯躲的!從沒用的父親那里!」

愛麗絲握緊拳頭,一副馬上就想給保羅的下巴來上一拳的樣子.

我向瑞傑魯德用眼神打了個信號.

他馬上就察覺到了,抓著愛麗絲的脖子將她提起.

「等!瑞傑魯德!放手!」

「讓他們兩人待一會吧」

「你也看到了昨天盧迪烏斯的樣子了吧,那樣的人不配做父親!」

「別這麼說.父親這種東西就是那樣的.」

兩人邊說著這些,邊從這里離去.

瑞傑魯德在經過保羅身旁事,簡短地開口說道.

「雖然你也有很多想說的,不過你想說的話只有在兒子還活著的時候才能說得了.」

「哦……」

瑞傑魯德的話很沉重.

他大概是覺得自己是這世界上最沒用的父親.同樣是沒用的父親,或許因此產生了共鳴.

「盧迪,不要對年長的人用下巴筆畫哦」

「不是的哦,沒有用下巴,而是信賴的眼神交流.」

「不是差不多嘛.」

保羅邊這麼說,邊在我面前坐下.

「那個人是昨天說的魔族嗎?」

「是的,斯佩爾多族的瑞傑魯德先生.」

「斯佩爾多族嗎,不是非常有氣度的家伙嘛.傳言和實物並不同啊.」

「不可怕嗎?」

「說什麼蠢話,他是兒子的恩人吧.」

雖說和昨天的意見相當的不同……

我就不多話了.

接下來.

「那麼,您來這是做什麼呢?」

發出了比預想更僵硬的聲音.

于是,保羅的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

「不……這個,想要來,道個歉」

「為了什麼事?」

「昨天的事啊.」

「沒有道歉的必要哦.」

現在是道歉的好時機.

我也在愛麗絲的胸枕上沉沉地睡了一晚,好好的反省了.

「說實話,我至今為止,確實是抱著游玩的心情來著.」

最開始的時候姑且不論.

旅途大致上挺順利的.

還有去想工口的事情的余裕.

沒有去收集關于菲托亞領的情況,確實是我的過失.

雖然在沙石港是沒辦法,

但如果與勝利港的情報屋接觸,從那些人那里打聽的話,應該能得到一些情報.

打聽,調查這樣理所應當的事我沒有去做

所以是我的過錯.

「因此,父親會生氣也是沒辦法的.在這種不得了的時期,我才是,真的對不起.」

菲托亞領被消滅,家人被四散各地.

一想到這個時候保羅的心情就沒辦法責備他了.

我就是因為不知道,才能這麼輕輕松松地度日.

不知道悲劇,也是一件幸運的事.

「不,沒有這種事,盧迪你也很努力了吧」

「不不,完全有余裕的」

因為有瑞傑魯德在,出了利卡利斯城後就比較輕松了.

有他在被魔物偷襲的狀況完全沒發生過,雖然很沉默,卻能捕抓到食物,也能阻止愛麗絲的吵架,

對我來說是很輕松的旅行.

實在是方便多了.

「是嗎,有余裕嗎……」

保羅在考慮著什麼,我不知道.

真要說有什麼的話,他的聲音稍微有些顫抖.

「留言我沒有看到,真是很抱歉,寫的是什麼?」

「不要管我的事,去中央大陸的北部尋找.」

「這樣啊,那麼,把愛麗絲送到菲托亞領後我就去北部尋找吧.」

我機械似的回答.

實在感覺到自己的語氣太過僵硬.

為什麼呢.

是因為緊張嗎?

為什麼?

我原諒了保羅,保羅也原諒了我.

現在不是普通的情況,是緊急事態.

因為是緊急事態所以緊張那是理所當然嗎.

「這個先放一邊,關于菲托亞領的現狀請再一次詳細地說給我聽.」

「…………啊啊」

保羅的聲音也僵硬且顫抖著.

他也在緊張嗎?

不,在那之前我自己也是,果然有些奇怪.沒法表現地像平常那樣.






以前是怎樣與面前的保羅說話來著的呢?

應該是互相斗嘴什麼的那樣嗎?

「首先從哪里說起呢……」

保羅用僵硬的聲音說起了菲托亞領發生的事情.

建築物全部消失的事.

在那里生活的人全被轉移了的事.

也確認到有大批的死者出現的事.

仍然行蹤不明的人也有許多的事.

保羅招募了有志之士,組建了搜索隊的事.

因此,因為在冒險者工會總部收集情報會容易許多而在米里西奧設置了據點的事.

順便一提,另外一處據點是在阿斯拉王國首都,在那邊,似乎是由那個管家阿爾方斯負責.

阿爾馮斯是這個搜索團的總負責人,現在似乎也在菲托亞領做著救助難民的工作.

然後,保羅在各處留下留言.

對我作出了尋找分開的家人的指示.

這是能獨當一面的長子的義務.

雖然從年齡上來看仍然是個孩子,但我的精神上是大人了.

如果看到留言的話,會奮起去做的吧.

簡妮絲和莉莉婭她們都沒找到.

或許是在魔大陸的哪個地方與我錯過了也說不定.

一這麼想,我就對自己的行動很後悔.

旅途太急忙了,在每個城市停留的時間都很短.

「諾倫沒事嗎?」

「嗯,運氣很好的接觸著我.」

據保羅所說,轉移的時候,身體有某個地方接觸在一起的話似乎就會在一起飛走.

「諾倫精神嗎?」

「嗯,最開始在不知道的地方似乎稍微有些困惑,但是現在變成了團員們的偶像一樣的人了呢.」

「是這樣啊,太好了.」

是嗎,諾倫很精神嗎.

嗯,實在是件好事.

可謂是不幸中的萬幸.

是值得讓人高興的事.

但是,為什麼呢,我的心情卻高興不起來.

「……」

「…………」

對話中斷了.

奇怪得令人尷尬.

我和保羅的關系應該不是這樣的.

本來應該是感覺更輕松的關系才對.

好奇怪啊.

在這之後的一段時間里.

保羅說了什麼,但是我沒辦法好好地回複他.

我們就這麼持續著感覺很不好的,僵硬的對話.

不知不覺客人就剩下我們了.

差不多要到被人說要做開店准備趕緊離開這樣的話的時候了.

保羅似乎也察覺到了這樣的氣氛.

「盧迪,你之後准備怎麼做?」

最後他這樣問道.

「……總之,先把愛麗絲送到菲托亞領.」

「不過,菲托亞領什麼都沒有了哦?」

「但是,還是要回去.」

不得不回去.

菲利普也是,薩烏羅斯也是,基列努也是,誰都沒有被找到.

就算回去了,誰也不會在的吧.

但是,還是必須得回去.

為什麼呢.

因為它是這趟旅行的目的.

把最初的理念貫徹到底.

首先是要到達菲托亞領,用這雙眼睛確認當前的情況.

然後,向中央大陸的北部邊移動邊搜索也好.拜托瑞傑魯德返回魔大陸到各地去搜索也行.

姑且大致上能明白那里的語言,去貝卡利特大陸去搜索或許不錯.

「這之後,去其他的地方尋找」

「……這樣啊」

于是對話又馬上中斷了.

不知道還應該說什麼.

「喂」

這時候,酒場老板在我面前放下一個杯子.

篤地放下來的木制杯子里冒著熱氣.

「招待你的.」

「非常感謝.」

注意到的時候,喉嚨已經非常干渴了.

因為手緊緊地攥著,

手心上粘著汗水.

同時也注意到背後和腋下冰冰涼的.

額發則是緊貼著額頭.

「呐,男孩.雖然詳細的事情我不知道……」

「……?」

「看看對方的臉吧」

被這麼說後,第一次注意到.

我一次也沒有看保羅的臉.

最初就移開了視線,一次也沒有去看保羅的臉.

我咕嚕地吞了吞口水,看了父親的臉.

不安的臉.

似乎馬上就會哭出來似的.

很糟糕的面孔.

「怎麼回事啊,這幅臉.」

「什麼怎麼啊」

苦笑著的保羅的臉沒有什麼精神.

與表情相結合,因為下沉的臉頰的緣故看上去像是別人.

但是,同樣的面容,似乎像是在哪里見過.

在哪里呢.

以前吧.

以前.

想起來了.

是在自家的洗手間.

被欺負而閉門出門開始,有一年或兩年.

一邊想著或許還來得及,但是,自己也意識到與周圍的人出現了無法埋沒的差距的時候.

然而對外出感到恐怖,焦躁與不安的心情越聚越多,是情緒最不安定的時候.

原來如此.

是這麼回事嗎.

保羅現在情緒很不安定啊.

找不到要找的人,不論過了多久都沒有音訊.

擔心啊,擔心啊,難不成受傷了嗎?難不成生病了嗎?

或許是已經……這樣想著.

擔心啊,擔心啊……

好不容易我出現了,卻是與想象差了很多,一副輕松自得的樣子.

于是不禁焦躁起來了.

我仍然記得.

那是我剛開始閉門不出的時候.

中學時候的熟人來訪,說了很多關于學校的事給我聽.

明明自己已經這麼郁悶,明明自己現在這麼悲催,對方卻在說著輕松愉快的學校生活的事.

我胃疼起來,對對方說了嚴厲苛責的話,胡亂的發了火.

在那第二天,如果那家伙下次再來的話要向他道歉,我這麼想到.

但是,那家伙沒有再來.

自己也沒有去見他.

因為自己古怪的自尊心在作祟.

想起來了.

這幅面孔就和那時候的面孔一樣……

「我有個提議」

「盧迪?」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不成熟點可不行」

「嗯,嘛,確實我沒有什麼大人樣兒啊……你想說什麼?」

心里刷地一下就放晴了.

終于能理解保羅的心情了.

這麼想的話,之後就簡單了.

想起了以前的事.

被保羅呵斥,用強硬的口吻反駁的事.

當時,認為他是無可奈何的家伙.

24歲,作為父親來說非常很年輕,讓人無可奈何.

那之後過了6年.保羅30歲了.

仍然比我生前還要年輕,也比起生前的我要出色.

我沒有做本來能做到的事,只是覺得自己被對方責備了.

我與那時候的我不同了.

應該這麼發誓了.

雖然最近忘記了,但不想再重蹈覆轍了.

在這個世界認真的活下去,應該這麼發誓了.

這次是發生了規模更大,但是本質相同的事情.與六年前那次同樣的事情.

我們重複著同樣的失敗.

明明打算成長起來,打算向前邁進,卻一直在同樣的地方原地踏步.

對于這樣的情況,老實的反省吧.

然後,在反省之後

「把昨天的事當作沒發生過吧」

我提出了這個建議.

這回,我受到了傷害.

心啪地快要碎了.

一定,當時擔心我的朋友也是這樣的心情吧.

于是,這樣的心情我不想再來第二次.

這次不會像以前一樣.

我與保羅的羈絆絕不會被切斷.

「昨天,我們沒有吵架,現在,這個瞬間,數年沒見的父親和兒子再會了……就當是這樣吧.」

「盧迪,你在說什麼啊?」

「好了,快,把兩手張開.」

「哦,哦?」

保羅聽著我的話漸漸張開雙手,我向著他的胸口撲了進去.

「父親! 好想見你!」

一陣酒臭飄來,(校對:看到這兒總感覺氣氛毀了……)

今天似乎沒有喝酒,或許是宿醉的原因.

這麼說來,以前酒什麼的他是一滴也不會碰的……

「盧,盧迪?」

保羅不知所措起來.

我將下巴搭著保羅保羅的肩膀,慢慢的說道.

「喂,對著很久不見再會的兒子,說句話吧!」

一邊想著這什麼肥皂劇啊,一邊再一次的抱緊保羅龐大的身軀.

察覺到他的臉變瘦了,身體也瘦了一圈.

是我的身體變大了吧,保羅也受了很多苦吧,比我要辛苦的多.

保羅困惑地,小聲的說了出來.

「我,我也好想見你……」

剛說出一句話,就像是有什麼潰決了一樣.

「我也好想見你……我也好想見你啊,盧迪……一直,誰也見不到,會不會是死了,這麼想……你,你的樣子,見到……」

向上看去,保羅流出了眼淚.

臉也皺皺地歪了.

這個大男人難看地,抽抽搭搭地哭了出來.

「對不起,對不起啊,盧迪」

不知道為什麼,我也哭了.

我咚咚地敲著保羅的腦袋,很長一段時間里,兩人都在哭著.

就這樣,我與五年沒見的父親再會了.